當心理諮詢走入直播間,市場化背後的紅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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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心理諮詢師主要是面對一部分輕中度心理困擾進行疏通,使個人將不愉快的經歷當作自我成長的良機。他們竭力使人們積極地看待個人所經受的挫折與磨難,從危機中看到生機,從困難中看到希望。

比起其他傾訴對象,心理諮詢師們會傾聽更多、提問更少。心理諮詢本身是一門使人愉快和成長的科學,包含心理成熟、增強自主性和自我完善。

一生中的多數時刻,人們都在默默承受四面八方的壓力:升學考試、成家立業、出人頭地……大家努力控制自己不被壓力裹挾,努力消化驟然而至的壞情緒。

但在最後一根稻草落下,瀕臨崩潰卻無處宣洩時,許多人會積極尋求心理諮詢師的幫助。在諮詢途徑上,部分人選擇去醫院的心理科挂號,部分人選擇預約附近的心理諮詢室,還有一部分人選擇在直播間尋求最實時的心理諮詢。

直播間的網紅諮詢師

不同於線下私密安靜的心理諮詢室,網紅諮詢師的直播間顯得人聲鼎沸。「人物摳像,加上簡單的背景合成」,諮詢師拿著手機直播對評論區層出不窮的問題進行逐一解答,評論區網民積極出謀劃策。在某平台搜索「心理諮詢」,會出現像這樣數百個不同等級的賬號。賬號日常發布的視頻多以分享心理學知識和解答用戶提問為主,有的賬號不分類型,有的則垂直深耕家庭、情感、兩性、育兒等話題。

隨著付費直播的發展,也有越來越多諮詢師開通付費連麥,價格在半小時20-500元不等。有心理困擾的來訪者連麥後,在直播間中吐露心聲,通過主播和網民耐心傾聽與開導滿意離去。有部分人認為,直播連麥的形式實時地拉近了諮詢師與來訪者的距離,縮短了心理諮詢的路徑。

「Lacan心理」公眾號創始人潘思嚴從專業角度表達了不一樣的看法,直播這種形式無法保證心理諮詢的隱私性和保密性,從根本上是與心理諮詢的專業倫理相衝突的。一些來訪者不介意在直播間里講述自己的隱私,顯然是混淆心理諮詢和情感電台,來訪者因為對心理諮詢缺乏認知而出現這種言論是可以接受的,但並不意味著心理諮詢師可以這樣做。

在潘思嚴看來,由於專業倫理意識淡薄,很多網紅諮詢師熱衷於「一位來訪者遭受了怎樣的苦難,在我的幫助下重獲新生」的故事套路,將直播作為營銷宣傳和獲客手段,正式的心理諮詢不會在連麥中發生。

是革新之舉?還是行業亂象?

值得注意的是,一位合格的心理諮詢師至少應該接受過長於1年的心理諮詢基礎訓練。在心理諮詢師的資料里,一般表現為諮詢/臨床心理學的碩/博士項目,以及部分心理諮詢的長程培訓項目。這一條件,大部分網紅諮詢師可能無法達到。實際上,正如潘思嚴所說,網紅心理諮詢師和情感主播界限模糊,弱化了心理諮詢的專業門檻。

我國目前並沒有通行的心理諮詢師職業認證系統——即便是原本的二級、三級心理諮詢師證,也只是通過考試就能獲得的證書。未經長時間培訓督導、專業提升,僅憑一張證書,也並不意味著擁有從事心理諮詢的能力。而心理困擾者在實際選擇心理諮詢師時,應當從諮詢經驗、擅長人群、工作主題、諮詢理論傾向等方向進行橫向比較,篩選出最適合自己的專業心理諮詢師。

大眾的心理健康需求一直存在,且隨著人們對心理健康的重視、生活水平的提高、長期居家隔離等因素,會持續保持增長趨勢。在此大環境下,心理諮詢行業向短視頻直播領域進軍,勢必會吸引更多非專業人員加入。平台需要提高心理諮詢的監管力度,矯正一部分以獵奇博關注的非專業主播行為,提升心理諮詢專業倫理的限制。

當心理諮詢走入直播間,私人話題與公共流量發生碰撞,專業諮詢與情感電台趨於同化,很難預知到這個故事的發展走向。但可以肯定的是,心理諮詢的市場化背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作者:周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