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理解
陪伴你慢慢成為你自己
今天是世界精神衛生日,分享一點關於精神疾病診斷」的洞見。我們來談一談,診斷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診斷的真正意義是什麼?
我知道有很多患有雙相、重度抑鬱的人,或是那些患有比這些常見疾病要更嚴重一些的精神疾病的人,對診斷這件事持有非常失望、甚至憤怒的看法:
「是的,我是病了。然後呢?
你不會告訴我,靠這個白色、粉色、藍色的小藥片,你就可以解除我的痛苦了吧?!
你真的了解我有多痛苦嗎?
我走這麼長的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醫院,掛上你的號,就為了讓你給我開藥嗎?」
另一些人,因為對藥物的強烈恐懼和自己強烈病恥感而拒絕藥物的幫助:
「不!我不吃,我不要這些副作用!我不要我的人生需要依靠藥丸才能繼續。這些葯會毀了我。」
強烈的憤怒和失望任憑一個人有多少力量,也是難以持續承受的。
所以,我們會看到有大量的精神疾病患者,要麼麻木地大把大把地吃著葯,對自己不再抱有希望,得過且過,在抑鬱、痛苦中悲觀地生活,心如死水;
另一方面,也有相當多的人因為害怕被貼上「精神疾病」這個四字標籤,拒絕藥物的幫助,任自己在激烈的自我搏鬥中痛苦著、跌落著,像一隻刺蝟一樣刺傷身邊親密的人,或者成為了一個自怨自艾的祥林嫂,拒絕為自己接下來的生命負責。
對診斷的不公正看待導致了以上兩種應對精神疾病偏差的、痛苦的處理方式。
在我看來,請醫生使用那些印在書上或頭腦經驗中的「標準」給你貼上標籤,然後再用那些小藥丸控制你接下來的生命,和診斷的真正意義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診斷這件事,因為一些歷史的原因和體制的原因,受精神衛生髮展水平的限制,被大大地妖魔化了。
我們其實應該去正視診斷的積極意義。
診斷是為了讓你和你的家人知道,你病了,你正處於「身不由己」的狀況中,而因此能夠使你獲得更多的支持與幫助。
當然,我知道,有些人之所以成為病患,恰恰是因為他的家人本身就長期存在某些精神病性的表現(某種程度上說,其實沒有所謂的「正常」,在精神疾病和正常之間是沒有一道戛然而止的分界線的)——期待從這樣的家人那裡獲得理解和支持是不現實的。
但是,獲得診斷至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讓這些人能夠開始了解自己,開始關注「我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然後有機會開啟一個自我悲憫、自我諒解和支持的過程,一個成長、療愈、整合的過程。
所以,不要再背負「病恥感」,也不要迷信權威(比如:醫生),不要把對人生的責任全部轉移到一個「診斷」上,也不要輕蔑診斷、用憤怒地眼光看待診斷。
理性地、具有自我悲憫性質的(而非自憐)使用診斷。
注意,只有「獲得診斷」,一個人才能獲得更多的幫助自己的資源。比如,當醫院提供的幫助不能滿足自己的需要時,可以在心理治療師、精神科醫生之外獲得更多心理諮詢師的支持。
(在癥狀比較明確地影響到社會功能的情況下,疑似精神疾病,但如果沒有診斷和接受醫院治療的證明,心理諮詢師是沒有許可權提供幫助的。)
如果癥狀是一種「表達」,它在表達些什麼?
癥狀是沒有對錯、好壞之分的——假如你可以不用二元對立的觀念去看待它。
癥狀可能更多地是一種「表達」,因為它是這樣地智能、這樣地具有隨機性、這樣地具備個性,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將它看成是一種「詩意的表達」。
是一個人受傷的、受挫的經驗經由身體的一種生物化學表達;
是一種呼喊,提醒我們,我是有多強烈地一直在壓抑、忽略自己的感受;
是一種「愛的表達」,是「細胞的忠誠」:
儘管我們可能覺得自己依然怨恨著家庭中的某個人,感到不能和解,但在身體、潛意識的層面,我們一直深愛著家人、家族,以至於需要在身體之內再次呈現出這些曾被長輩、或者被某一輩壓抑的、受阻的能量,我們使用自己再現家族的課題,正是源於我們作為一個靈魂的愛——為了導向治癒;
是五行十二官的傾訴(五行針視角)。
我們需要去理解、探究這些癥狀究竟在表達些什麼,而這些答案,不要迷信權威,只有我們自己擁有最終解釋權。
同時,開放自己的靈性維度,去閱讀更多的靈性資料,學習信任你自己。
要時刻記得,我們自己,才是治療的關鍵。
其他的所有,包括治療師、諮詢師、藥物——假如它們能起作用,都只是治療的支持和助力。
賽斯說,你可以治癒你自己。把這個信念深深植入內在,欣賞和領略那些「自然療法」的神奇之處。
最後,分享一點存在-人本主義心理學家亞隆教授關於「診斷」的觀點,需要說明的是,這些觀點主要是從治療師的視角,提醒從業者不要過於看重診斷、迷信診斷,對於普通人、患者也有警示意義,但這並非在說診斷是不必要的。
不需要迷信「診斷」
(亞隆教授關於診斷的觀點)
「治療是一個漸進深入展開的過程,治療師應盡量全面深入地了解病人。
診斷可能會限制治療師的視角,影響治療師把病人當做人來建立關係的能力。
診斷還可能成為自我實現的語言。當治療師把病人看作「邊緣型」或「歇斯底里型」,並與他(或她)建立關係,可能就會促進和推動病人表現出這些相應特質。
在DSM中,人格障礙的類目信度是很低的。
絕大多數治療者都會注意到,在第一次面談後做診斷要比十次面談對病人有更多了解之後再做診斷容易的多。這難道不是一種很奇怪的科學嗎?
如果我們把DSM診斷系統看得過重,我們必然會損害到人性,損害到治療本身的自發性、創造性和不確定性。
當然,在有生理因素在內的嚴重情況下,比如精神分裂症、雙相障礙、情感障礙、顳葉癲癇、藥物毒性以及因毒性物質、變性因素或傳染性物質引發的軀體或腦部疾病,對於這些疾病,診斷無疑對治療上的考慮起關鍵作用,但在日常心理治療中,面對困擾較為輕微的病人,診斷經常會起到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