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連的故事,第600名戰士孟煩了與第677名戰士伍萬里

2021年10月08日00:31:07 電影 1697

以抗美援朝二次戰役東線長津湖戰役為背景的電影《長津湖》上映以來好評如潮。

《長津湖》由陳凱歌徐克林超賢執導,由吳京、易烊千璽領銜主演,主要演員還有胡軍朱亞文段奕宏等,而細心的觀眾發現,這部電影的編劇,蘭曉龍

很多大家耳熟能詳的優秀軍事作品均出自蘭曉龍之手,其中最為著名的毫無疑問是《生死線》、《我的團長我的團》與《士兵突擊》。

蘭曉龍的作品有一個特點:各部作品的故事線即各自獨立,又彼此聯繫,《我的團長我的團》中的假團長名叫龍文章,而《生死線》中也有一個龍文章。

《團長》中的龍文章一生顛沛流離,在聽到了「龍文章」(《生死線》中的龍文章)抗日故事後決定做一名軍人,從此改名叫龍文章。

而《我的團長我的團》又與《士兵突擊》有一定聯繫,電視劇版《我的團長我的團》劇情在南天門戰役打完之後便戛然而止,但小說原著中,故事並未就此完結,團長被殺,迷龍被殺,不辣斷了腿討飯回家,阿譯自殺,「炮灰」們的結局大多不太好。

與這些難兄難弟相比,「小太爺」孟煩了的結局相對較好,他在解放戰爭中被七連小戰士牛騰雲俘虜,並成為了「鋼七連」第600個兵,煩了跟隨七連戰鬥,戰爭結束後回到他與「炮灰團」的兄弟們共同生活過的禪達了卻殘生。

而後《士兵突擊》中許三多也加入的也恰好是「鋼七連」,成為了第4956個兵。

電影《長津湖》中,主角所在的連也叫「七連」,且每個士兵都會報出自己是七連第幾個士兵,這與《我的團長我的團》和《士兵突擊》中的七連是一致的。

按照《我的團長我的團》的時間線,孟煩了被俘後加入七連,成為七連第600個兵的具體時間沒有寫,但孟煩了被俘時,國民黨軍已呈現出一副潰敗之像,就這點來看,這個時間應該是1948年末或1949年初。

而伍千里加入七連成為第677個士兵參與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的時間是1950年底,在時間線上,也恰好能第600名戰士孟煩了與第677名戰士伍萬里夠很好地對應。

從編導是蘭曉龍,到「七連」的稱呼,到時間線上的對應再到種種細節上的重合,《長津湖》的故事很難不讓人將其與《生死線》和《我的團長我的團》相聯繫。

從《生死線》到《我的團長我的團》,再到《士兵突擊》,蘭曉龍的作品在為讀者展示了一副中國軍人這個群體在在近一個世紀的時間裡在迷茫中掙扎求索,最後完成的蛻變的過程。

但是從《我的團長我的團》的「頹廢、迷茫、團結、奮起、幻滅」等一系列情緒到《士兵突擊》的「不拋棄、不放棄」,這種轉變未免有些突兀,給人的感覺似乎少了些什麼,而如今,這缺少的部分,恰恰被《長津湖》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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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兵

從《生死線》到《我的團長我的團》,到《長津湖》,再到《士兵突擊》,在這條幾乎貫穿整個20世紀的時間線里,蘭曉龍所講的這些故事都圍繞一個核心:中國軍人。

在這些故事中,《生死線》的時間線最靠前,是1938年,《生死線》講述的也是在家園被日軍佔領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自發拿起武器與日軍戰鬥的故事,故事裡的人在日軍來時有的是軍人,有的是教師,有的是農民,有的是車夫,在家園被侵略,親朋被屠戮後,聚在一起抗擊日軍,此刻的他們獲得了一個新的身份:中國的兵。

而就在《生死線》故事開端的1938年,我國著名歷史學家雷海宗先生出版了一本書,名叫《中國文化與中國的兵》。

當時,抗日戰爭全面爆發,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也已經建立,戰場之上,日軍仍佔據優勢,但在某些戰役中,中國軍隊也能挫敗日軍,如平型關、台兒庄、萬家嶺等。

中日雙方呈膠著之勢,中國軍隊有些時候也能打出漂亮仗,但此時的中國軍隊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戰鬥力極不穩定。

面對日寇的鐵蹄和自鴉片戰爭以來中國軍隊對外作戰屢戰屢敗的局面,雷海宗先生以這一本《中國文化與中國的兵》從文化與軍事制度的角度試圖給出近代以來,乃至包括古代的很多時候,中國軍隊戰鬥力下降的原因。

雷海宗的著作里更多討論的是中國古代大一統王朝時期由於統治階級對於軍隊的種種限制而造成了中國軍隊戰鬥力的整體下降,而清帝國作為封建王朝的集大成者,其戰鬥力從入關以來就整體呈下降趨勢,乾隆皇帝徹底平定準噶爾,清帝國此後數十年無大戰事,其軍隊戰鬥加速下降,然而世界另一端歐洲列強卻在完成了工業革命的同時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軍事理論體系,腐朽的清帝國軍隊與這樣的西方軍隊遭遇,結果毫無疑問是一敗塗地。

而隨著清帝國的解體,各地民間武裝力量興起,形形色色的人組成了各式各樣的武裝,這些武裝人員組成參差不齊,所以各武裝的戰鬥力也天差地別,這讓當時的中國呈現出這樣一種局面:民間「武德充沛」,但軍隊得不到充分組織,整個國家形不成穩定的戰鬥力。

抗日戰爭爆發時的中國並未實現統一,中華大地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武裝,這些武裝立場不同,但是在抗擊日本侵略者這樣的民族大義問題上大多可以達成統一,這就是《生死線》中中國和中國的兵(有些連稱為「兵」都有些勉強)的現狀:面對日本侵略者的鐵蹄,形形色色的人拿起各式各樣的武器,以多種多樣的方式去抵抗侵略者,在這樣的武裝鬥爭中,他們形成了各種戰術和理論,但是這些武裝大多十分鬆散,雖然有一腔熱血,卻難以凝絕成過於強大的戰鬥力。

《生死線》中展現的是中國的兵的第一重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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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混亂、奮起與幻滅

《生死線》的開篇介紹的是一座相對寧靜的小城,後來因日軍入侵這種寧靜被打破,而後各色人等拿起武器抗擊日本侵略者。

而《我的團長我的團》則從一開始就展現出一種混亂,在西南邊陲的那座叫禪達的小鎮上,聚集著一群潰兵,與《生死線》中那群原本從事各種工作在侵略者到來後拿起武器抵抗的人不同,這些人從法理上講,他們都可以被稱為「兵」,他們有軍銜,有原部隊,但是,他們的第一次亮相,除了阿譯外沒有一個像一個兵(但林譯是這些人里唯一一個沒打過仗的人):要麻經常找人打架,不辣終日賭錢,迷龍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郝軍醫一個人也救不活被諷刺為獸醫。

而那個後來成為七連第600個兵的「小太爺」孟煩了最初是一個一腔熱血想抗擊日寇的愛國學生,在漫長的敗退和失落中,他變得極度頹廢,但後面的事告訴我們,他的愛國熱情並未被現實徹底殺死,他缺的只是那一份希望。

這群在長久的戰爭中日趨麻木的士兵們被扔在異國緬甸,他們到達緬甸時,英軍和中國遠征軍的大部隊已經開始撤退,沒人管他們了。

本就沒有希望的他們被扔到一個沒有希望的地方,而像他們一樣沒有希望的士兵還有很多。

這樣的絕境中,突然走出了一個自稱為是他們「團長」的人,他以一種荒誕到不可思議的方式將這群潰兵組織起來,但更重要的是,他給了這些人希望。

隨著後來的劇情展開,龍文章這個「團長」是假的(事實上名字也是假的),而他帶給「炮灰團」的希望到底是真是假也沒有確切答案,龍文章與「小太爺」孟煩了也多次就有沒有希望展開討論,每次都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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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文章以他自己獨有的方式將這些人組織起來,讓他們重新成為一支軍隊,並且是真正能與日本侵略者打仗的部隊。

他們在龍團長的連哄帶騙和那若有若無的希望中重新獲得勇氣,在彼此間的嘲諷怒罵中他們成為生死弟兄,他們勇敢,他們機智,他們團結,他們堅韌,南天門一戰,他們立下赫赫戰功。

電視劇版的《我的團長我的團》在南天門戰役結束後戛然而止,而小說中的結局更為殘酷,南天門一戰後,迷龍情急之下殺了一位大員的侄子而被處決,團長因為拒絕打內戰而死,不辣在戰鬥中被炸斷了腿,一邊討飯,一邊蹦回湖南老家。

「老太爺」孟煩了在內戰中被俘成為七連第600個兵,在隨七連一起行動時,有一處堡壘久攻不下,孟煩了認定裡面守將一定是阿譯,孟煩了前去勸降,阿譯命其部下投降,自己卻開槍自殺。

炮灰團和他們的經歷又是那個時代的中國與中國軍人的另一個縮影,那個時代的中國政府很難高效地將中國軍人組織起來,中國軍人的素質如何,戰鬥力如何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的指揮官,遇到龍文章這樣優秀的指揮官,中國軍人們也能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但是團長死後,炮灰團也死的死散的散。

《我的團長我的團》講述的是另一個中國軍人的故事:一個假團長與炮灰團的故事。

《團長》對人物的設定尤為巧妙:那個給絕望中的士兵以希望,並帶領他們與侵略者作戰的團長是假的,在真實的歷史中,數萬中國遠征軍士兵埋骨野人山,並沒有一個團長(或真或假)對他們說:「走呀,我帶你們回家」,而隨後的松山戰役(南天門戰役原型)中,也沒有一支先遣隊炸毀敵軍指揮所為後續部隊進攻爭取先機,松山戰役之慘烈程度世所罕見,中日兩軍的傷亡比例超過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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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文章,這個假團長身份的設定也體現了當時社會環境的荒誕。

當時的中國與中國軍人大體上也呈現出這樣一種狀態:他們缺乏統一的領導與組織(即使有也十分低效,甚至可以說名存實亡),人們形成一個個小共同體,如果這些小共同體的領導者優秀,這個小共同體同樣可以干出一番事業,但這一切都極不穩定,這些小共同體的力量很難真正匯聚到一處,形成一股洪流。

這就是當時的中國社會:長時間的混亂無序與偶爾的輝煌並存,炮灰團也是當時中國軍人的縮影:他們勇敢,但他們迷茫,他們可以在或真或假的希望的激勵下爆發出巨大的勇氣和力量,然後經歷幻滅,繼續迷茫。

而故事的男二號,那個後來負責承上啟下的,後來成為七連第600個兵的孟煩了,他的名字本身就有一定寓意,當時的中國人與中國軍人,都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們早就已經煩了。

蛻變

《士兵突擊》與《我的團長我的團》之間時間跨度達半個世紀,七連只在《團長》中一閃而過,《士兵突擊》卻主要圍繞七連展開。

某種意義上講,《士兵突擊》講的是一個蛻變的故事:士兵許三多由一個自卑的農民子弟蛻變為一名優秀的士兵,幫助他完成這種蛻變的因素有很多,七連的精神:不拋棄、不放棄便是其中之一。

但如果把《我的團長我的團》與《士兵突擊》連起來看,你會發現,完成蛻變的遠不止許三多,還有七連以及它代表的所有中國軍人。

《團長》中,故事中各個角色的情緒底色是迷茫,他們勇敢,他們善戰,但是對於為何要打仗,他們中的大都不甚了了,假團長龍文章常說:「我只是想讓事情變成它該有的樣子」。

但什麼是該有的樣子,龍文章大約知道,而除煩了外的炮灰們是否知道,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團長龍文章以各種方式給炮灰們希望,告訴他們事情應該是什麼樣子,為什麼要去打仗,在龍團長的堅持下,「炮灰」們變得勇敢,而且善戰,在南天門他們打贏了一場慘烈卻漂亮的仗。

但那一仗打完,曾經的「炮灰」們是否知道為何而戰?又是否不再感到迷茫?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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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的故事裡,七連僅在故事的結尾處佔有少量筆墨,除孟煩了外,基本只展示了俘虜孟煩了的小戰士牛騰雲一人。

小戰士牛騰雲似乎什麼事也不懂,但卻充滿活力,與什麼事都懂卻總是迷茫的孟煩了形成鮮明對比,但就是這份活力,這份生機比很多事都重要,正如龍文章與孟煩了反覆說的共產黨會戰勝國民黨的原因:年輕的必定戰勝衰老的。

《團長》中人物的結局大多不好,整個故事也顯得壓抑,但是在故事的最後,出現的這個對於推動整個故事情節的作用打算太大的小戰士牛騰雲,他的身上卻有著整個故事所苦苦追求的東西:那是團長龍文章試圖去給他們的,他們曾經以為得到但又很快失去的,那若隱若現的希望。

亞歷山大說:「我的子孫靠希望過活」。

比失去生命更可怕的是失去希望。

而時間來到半個多世紀後,在《士兵突擊》故事中,雖然迷茫的情緒仍舊存在,但已經不再是故事的主要基調,戰士們積極進取,七連更是時刻對戰友不拋棄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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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從《我的團長我的團長》到《士兵突擊》,中國的戰士們完成了一種蛻變,他們能被很好的組織,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必再去苦苦尋找希望。

《團長》不惜筆墨試圖還原每一個「炮灰」身上複雜的人性,「炮灰」們在各種人性的拉扯下依舊沒有放棄那或許不存在的希望,只是那些希望當時還太小,還需要時間來讓它成長。

從《團長》到《士兵突擊》,中國士兵們的形象轉變稍顯突兀,那種形象上的巨大轉變雖可以說是時間沉澱的結果,但似乎總要有一件事帶來這種蛻變才說得通,而沒有什麼比《長津湖》的故事更能解釋這種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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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缺衣少食,強敵在前,就情況而言,似乎已經很難有比這更讓人絕望的了。

但即便情況惡劣至此,戰士們仍舊憑藉保家衛國的決心,軍人的榮譽與戰友之間的真摯感情戰勝風雪,戰勝強敵,蛻變在風雪中悄然而至,對於那些在寒風中發起衝鋒的中國軍人來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打倒他們了。

正是憑藉這樣的精神,即便只剩下3個士兵,也能重建七連,只要那種精神存在,七連就不會被真正打倒,七連只是一個縮影,在那種精神的感召下,完成蛻變的是所有中國軍人。

蓋馬高原上寒風不止,長津湖畔白雪皚皚,很多有型的東西會向湖水一樣被凍住,但有些東西卻能一直流淌:那是希望,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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