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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你說當年要是沒那檔子事,咱倆現在會是啥樣?"
這話是前幾天老戰友聚會時問我的,當時我正端著二鍋頭,聽到這話手一抖,酒差點灑了桌子上。是啊,要是沒那檔子破事,我這輩子可能就不一樣了。
那是1968年的冬天,我剛滿十八歲。村裡貼出徵兵通知那天,我正在地里幫我爸收白菜。"小王,快回家,徵兵的來了!"鄰居老李頭在地頭喊。我扔下鋤頭就往家跑,心跳得像敲鼓似的。
那年頭當兵可是個香餑餑,十里八村的小夥子都眼巴巴地等著。我和同村的小李子一塊兒報的名,兩個人整天湊在一起練跑步,生怕體檢過不了。
"哎,你說咱能分到一個連隊不?"小李子總是這麼問。這小子平時不愛說話,一喝酒就話特別多,什麼都往外倒。我那時候還覺得挺好玩,誰知道後來就是這毛病害了我。
體檢那天,我倆都穿著家裡最好的衣服。我媽專門給我烙了幾張餅,用布包著讓我帶上。"兒子,到了部隊要聽話,別惹事。"我媽眼圈都紅了,一個勁兒地叮囑。
火車站送行那天,村支書帶著鑼鼓隊來了,敲得震天響。我和小李子胸前戴著大紅花,心裡美得不行。火車"嗚嗚"一響,我透過車窗看見我媽在人群里抹眼淚,心裡突然酸了一下。
到了部隊,新兵連的生活比我想的苦多了。每天五點半起床,被子要疊成豆腐塊,我這笨手笨腳的,怎麼也疊不好。班長是個山東大漢,姓劉,大家都叫他劉班長。
"小王,你看好了,先把這個角壓平,然後這樣折......"劉班長總是很耐心,一遍遍地教我。他手大得像蒲扇,疊被子卻特別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是個標準的豆腐塊。
食堂的大鍋菜說不上好吃,但總能吃飽。土豆絲、白菜豆腐、紅燒蘿蔔,換來換去就這幾樣。打飯的師傅是個胖子,大家都叫他胖叔,每次都會多給我們舀一勺子。
"小夥子正長身體呢,多吃點,別餓著。"胖叔總是笑呵呵的,大熱天還得守著大鍋,汗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訓練是真苦啊。隊列訓練的時候,教官嗓門特別大:"一二一,一二一!立正!向右看齊!"我們這些新兵蛋子排成一排,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後背的軍裝都濕透了。
匍匐前進最要命,趴在地上往前爬,膝蓋磨得生疼。有一次我爬著爬著就不想動了,教官在後面喊:"小王,堅持住!革命軍人要有鋼鐵意志!"我咬咬牙又爬了起來。
晚上熄燈後,我們幾個老鄉總愛聊天。小李子這時候話就多了:"哎,你們說咱這當兵到底圖個啥?我想我媽做的手擀麵了。"
"想家是正常的,但咱現在是軍人了,得堅持下去。"劉班長躺在隔壁床鋪上,聲音在黑暗中聽著特別有力量。
那時候通信真不方便,家裡來封信得等個把月。每次聽到有人喊"誰誰誰,有信!",那個激動勁兒就別提了。我媽的字寫得歪歪扭扭,但每封信都寫得密密麻麻,告訴我家裡的大事小情,哪家的母雞下蛋了,哪家的孩子結婚了。
"兒子,家裡一切都好,你安心當兵,別想家。地里的活有你爸呢,你媽我身體也硬朗著呢。"每次看到這些話,我鼻子就發酸。
日子一天天過著,我們也慢慢適應了部隊生活。劉班長說我們幾個進步挺快,可能很快就能分到各個班排去了。我心裡美滋滋的,覺得這輩子就在部隊好好乾了。
可誰想到,麻煩說來就來了。
那是個周六晚上,連隊允許我們適當放鬆一下。幾個老鄉聚在班裡聊天,不知道誰從哪兒弄來了一瓶白酒。小李子平時不怎麼喝酒,那天不知道咋了,一杯接一杯地喝。
"來來來,咱們老鄉要團結,要互相照應。"小李子舉著搪瓷缸子,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
開始大家還挺高興,聊家鄉的事,聊以後的打算。可小李子越喝越多,話也越說越沒邊沒沿的。
"你們知道不,我們村的那個支書,其實他......"小李子開始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說什麼村裡的內部事,說什麼領導的私事,越說越離譜。
我趕緊拉他:"小李子,別說了,你喝多了。"
可他根本聽不進去,一個勁兒地說。更糟糕的是,隔壁床鋪坐著別班的戰友,其中有個叫小趙的,這人平時就愛打小報告,眼珠子骨碌碌地轉,明顯在聽我們說話。
"小李子,真別說了。"我又拉了拉他的袖子。
可小李子已經控制不住了,越說越過分,甚至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看著他那副醉醺醺的樣子,心裡就覺得不妙。
果然,第二天一早,指導員就把我和小李子叫到了辦公室。指導員姓陳,平時挺和氣的,那天臉色特別難看。
"你們昨天晚上都說了些什麼?有人反映你們散布不當言論。"
小李子酒醒了,臉色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我心裡也直打鼓,知道事情鬧大了。
接下來幾天,連隊開始調查這事。原來小趙真的把小李子的話報告上去了,說他散布反動言論,還涉及到了一些敏感話題。那個年代,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我啥也沒說,但作為小李子的老鄉和同桌,也被認為是知情不報。指導員找我談了好幾次話。
"小王,你平時表現還算不錯,但這次的事情性質很嚴重。作為戰友,你應該及時制止和報告這種錯誤行為。"
我想解釋,想說我確實勸過小李子,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在那個特殊年代,這種事確實嚴重,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連隊里的氣氛一下子變了,大家看我和小李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原本和我們挺好的戰友也開始疏遠我們,生怕沾上什麼麻煩。
最終的結果下來了:小李子被開除軍籍,遣送回老家。我雖然沒直接參与,但也被定為同案人員,一起退回原籍。
收拾行李那天晚上,我坐在床沿上,看著那個好不容易能疊成豆腐塊的被子,心裡五味雜陳。劉班長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王,回去好好過日子,做個踏實人。"他的眼神里有同情,也有無奈。
胖叔也過來了,偷偷塞給我一個油紙包:"裡面是我做的點心,路上餓了吃。"
我鼻子一酸,差點掉眼淚,但還是強忍著。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被送上了回家的火車。車廂里特別安靜,我和小李子誰也不說話。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回到村裡那天,正好趕上秋收。村裡人看我們回來了,都覺得奇怪,但沒人敢多問。村支書來看過我們一次,話說得很含糊。
"好好在家種地,老老實實做人。"這是他說的唯一一句話。
那幾年在家種地,我心裡一直很不甘心。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總是想起部隊的生活,想起劉班長教我疊被子,想起胖叔給我多打的那勺菜。小李子倒是很快就適應了,還娶了鄰村的姑娘,好像把當兵的事完全忘了。
可我不一樣,我總覺得還有機會。
1972年,又到了徵兵的時候。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按理說年齡有點大,但我還是想試試。
"你還想當兵?"我媽聽說了,很擔心,"上次那事還沒過去呢,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媽,我得試試。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我跟她說。
我找到了村支書,向他說明情況。村支書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同意給我開證明。
"小王,這次可得好好把握,千萬別再出什麼問題了。"
體檢、政審,每一關我都小心翼翼的。當年的事確實有影響,好幾次都險些過不了關。但好在這幾年我在村裡表現一直不錯,幫過不少鄉親,大家對我印象還算好。
最終還是通過了。
重新踏進軍營的那一刻,我心情特別複雜。既有重新開始的興奮,也有對過去的反思。
這次我被分到了一個工程兵連隊,連長姓李,是個很和氣的人。他知道我的情況後,專門找我談了話。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重要的是把握好現在。部隊給了你第二次機會,你要好好珍惜。"
這一次,我格外小心。訓練更加刻苦,從不偷懶;和戰友們的關係處得很好,但絕不參與任何可能有爭議的話題。我就專心致志地當好一個普通士兵。
新的連隊生活比以前更充實。我們這些工程兵平時除了軍事訓練,還要學各種技術活。修路、蓋房子、架橋,什麼都得會一點。我手比較巧,很快就學會了瓦工和木工。
"小王,你這手藝不錯啊,以後轉業了也不愁找工作。"連長經常這樣誇我。
業餘時間,連隊會組織看電影、打籃球。那時候《地道戰》《地雷戰》這些電影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次看到精彩的地方,大家都會鼓掌叫好。
食堂的伙食也比以前好了不少,除了大鍋菜,偶爾還能吃到肉。每逢過節,炊事班還會包餃子,那個香啊,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幾年下來,我從普通士兵提升為班長,後來又當了副排長。每次升職,我都覺得是對自己第二次機會的最好回報。
我帶的那些新兵,有時候也會犯小錯誤,違反紀律什麼的。每當這時候,我總是想起當年的自己,耐心地教育他們。
"小夥子,部隊是個大學校,不光要學本事,更要學做人。"我總是這樣跟他們說。
1978年,我作為優秀士官轉業回到了地方。那時候的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伙了。十年軍旅生涯,讓我學會了謹慎,學會了珍惜,也學會了感恩。
轉業後我被分配到縣裡的建築公司,憑著在部隊學的手藝,很快就成了技術骨幹。後來還當了小包工頭,日子過得挺不錯。
現在想起來,如果沒有小李子那次酒後胡言亂語,我的軍旅生涯可能會很平順,但也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的幾年。正是因為有了那次挫折,讓我更加珍惜後來重新得到的機會。
小李子現在在村裡過得也不錯,兒孫滿堂的。我們偶爾見面,他總是有些不好意思,覺得當年連累了我。
"都過去幾十年了。"我總是這麼安慰他,"說不定沒有那次事,我也不會有後來的經歷呢。"
前幾天聚會時,老戰友們聊起往事,大家都感慨萬千。有人說,人這一輩子,有些看起來是壞事,後來想想可能是好事。
"是啊,"我端起酒杯,"重要的是,不管遇到什麼挫折,都別放棄。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那天散會後,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風習習,想起了劉班長當年說過的話:"做個踏實人。"這話我記了一輩子,也受用了一輩子。
師友們,這個故事最打動你的地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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