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政府於6月21日對伊朗福爾多、納坦茲和伊斯法罕三處核設施發動精確打擊,宣稱"徹底摧毀伊朗核能力"。然而,伊朗方面的反應表明,美國的軍事行動不僅未能迫使德黑蘭屈服,反而激發了更強烈的民族主義情緒和報複決心。伊朗在遭受空襲後24小時內,向以色列發射了40枚彈道導彈,其中包括最新型的"霍拉姆沙赫爾-4"高超音速導彈,部分成功突破以色列"箭-3"反導系統。伊朗支持的葉門胡塞武裝宣布恢復對紅海美國船隻的襲擊,並威脅封鎖曼德海峽,進一步擾亂全球航運。伊朗議會已通過決議,考慮關閉這一全球30%海運原油的咽喉要道。
若實施,國際油價可能飆升至每桶200美元以上,直接衝擊全球經濟。這種強硬回應顯示出伊朗政權在面對外部壓力時的韌性,革命衛隊總司令薩拉米在電視講話中稱,"美國的襲擊讓伊朗人民更加團結,我們不會讓敵人得逞"。即便在2024年伊朗總統選舉中,改革派候選人佩澤希齊揚曾主張與西方緩和關係,但在美國直接軍事打擊後,改革派陣營迅速轉向支持現政權自衛立場。伊朗外長阿拉格希緊急訪問莫斯科,俄羅斯前總統梅德韋傑夫甚至暗示"某些國家可能向伊朗提供核彈頭技術",進一步鞏固了伊朗的戰略縱深。美國的軍事打擊並未削弱伊朗政權,反而使其在國內獲得更高支持率,並在國際舞台上爭取到更多同情。特朗普的"以壓促變"策略可能適得其反。
特朗普的推文發布後,流亡美國的小巴列維迅速響應,聲稱"伊朗人民渴望變革",並暗示自己與伊朗軍方內部人士有聯繫。然而,歷史與現實均表明,他的復辟夢面臨巨大障礙。巴列維王朝的末代國王穆罕默德·禮薩·巴列維因腐敗、專制和過度親美被推翻,伊斯蘭革命後,新政權將"反君主制"寫入憲法,巴列維家族成為"國家叛徒"的象徵。自1979年起,小巴列維長期居住在美國,缺乏國內政治根基。儘管他在西方媒體上頻繁發聲,但伊朗普通民眾對他的認知度極低,甚至視其為"美國傀儡"。伊朗7000萬人口中,60%出生在伊斯蘭革命後,對巴列維王朝沒有直接記憶,更關注經濟就業而非君主制復辟。小巴列維聲稱與軍方有聯繫,但革命衛隊高層近期多次表態效忠最高領袖哈梅內伊,未顯示分裂跡象。若美國強行扶植小巴列維,可能重蹈二戰時期日本扶持溥儀的覆轍——表面獨立,實為傀儡,最終被民眾視為"叛國政權"。小巴列維缺乏國內支持基礎,其復辟主張更多是西方媒體的幻想,而非伊朗政治的現實選項。
在特朗普的軍事施壓和小巴列維的復辟呼籲下,伊朗的未來可能出現三種路徑。若特朗普試圖複製2003年伊拉克模式,派遣地面部隊推翻伊朗政權,將面臨遠超阿富汗戰爭的代價——伊朗人口8200萬,軍隊規模遠超伊拉克,且地形複雜。即便成功顛覆現政權,伊朗可能陷入敘利亞式代理人戰爭,革命衛隊殘餘勢力與親美派爆髮長期衝突。另一種可能是內部改革,現年85歲的最高領袖哈梅內伊健康不佳,繼任者可能是相對務實的總統萊希或革命衛隊系人物。若新領導人調整外交策略,緩和與西方關係,可能開啟有限改革窗口。美國制裁已導致伊朗通脹率超50%,若疊加霍爾木茲海峽封鎖的"自損"效應,民眾不滿可能轉化為對改革派的支持。但最可能的結局是長期僵局,伊朗可能像朝鮮一樣,在外部壓力下進一步強化"先軍政治",依靠中俄支持維持政權穩定,同時繼續發展非對稱威懾能力。伊朗可能通過黎巴嫩真主黨、葉門胡塞武裝等盟友持續襲擾美以目標,形成"低強度長期對抗"。伊朗政權不會輕易崩潰,但改革空間也有限,美國則陷入又一個中東泥潭。
特朗普對伊朗的軍事打擊和小巴列維的復辟呼籲,本質上是一場高風險的地緣政治賭博。然而,歷史表明,外部強加的政權更迭極少成功。伊朗現政權仍穩固,美國的打擊反而強化了其國內支持;小巴列維缺乏政治資本,復辟夢更像西方媒體的幻想;伊朗更可能走向長期僵局,而非崩潰或民主化。如果特朗普繼續推動"顛覆伊朗"計劃,結果可能不是"又一個親美政權",而是"又一個中東泥潭"。而對於伊朗人民來說,真正的變革或許只能來自內部——而非華盛頓或流亡王子的一廂情願。特朗普的這場豪賭不僅可能葬送他個人的政治前途,更可能將美國拖入又一場無休止的中東戰爭,正如美國智庫國防優先組織中東項目主任凱拉尼克所警告的:"美國極有可能被捲入另一場衝突,深陷其中數十年之久"。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的警告或許最為中肯:"(核問題)沒有軍事解決方案,外交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