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漢燦爛》番外3：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從未想過能在萬家再次遇到程家四娘子，準備打道回府的霍不疑臨時改變了主意，準備在萬府留宿。梁邱飛小將軍收到將軍留宿的消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兄長。

看兄長倒是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他更是好奇不已。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霍不疑征戰沙場多年，能從戰場上活下來，靠的就是自己超強的警惕心。這麼多年，他從未在外人府中留宿，而且常年黑甲衛伴他左右，護他安全。今天在萬府，他卻只帶了兩位小將軍跟隨在他左右。

原本還以為將軍是為了堪輿圖，但是看將軍這方向卻是往萬府小姐的住處走去。而且神情相當自得，絕不是想去執行任務的，況且萬家小姐的閨房不是搜過了嗎？

小飛將軍小心用手輕觸兄長，用眼神詢問，但是他的兄長好像用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

其實霍不疑也驚訝於自己的行為，但是他知道他就是想來看看她。她今晚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不然不會半夜投奔萬萋萋。

他剛走到房門附近就聽到了兩位小娘的說話聲，原本晴空萬里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然後兩位小將軍就看到自家將軍黑著臉離開了。他們沒有霍不疑的耳力，沒有聽清兩位小娘說的話。霍不疑聽到程少商說：「她從不奢望可以嫁給一位大英雄，能嫁給一個普通人家安穩度日便很好了。」

霍不疑從未想過要娶程娘子，因為以他母親的狀況，他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但是當聽到程少商說不會嫁於他這樣的人，他的心突然抽了一下，那種憋悶的感覺他從未有過。

其實霍不疑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不能娶她，但是卻總是不自覺地出現在她身邊，甚至奢望程少商能夠心悅與他。

原本是為了堪輿圖來到萬家，如今反而倒像是為了她。霍不疑一邊不動聲色地吩咐手下在萬府上下搜查，自己則時不時地出現在程少商身邊。

霍不疑到馬場的時候，恰好看到程少商被馬帶著狂奔。他自然看出來這並不是正常的騎馬，他一陣心慌，連忙跑上前了，一個翻身上馬，這對於霍不疑來說本就是小意思，很快，疾馳的馬慢慢平穩下來，被他擁在懷中的小女娘也不想之前那般驚慌失措，只是手還是不自覺地緊緊抓這韁繩，而他也在抓著韁繩。

馬已經停下來了，霍不疑卻有些捨不得下馬了。這是他們兩第一次如此親密，他能清楚地聞到小女娘頭髮上散發出來的香味，甚至還能隱約聞到她身上的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女孩本身的味道，還是香粉的味道，不管是什麼，都足以讓他沉迷。

他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四周還有僕從，他深吸一口氣，利落地下馬。看她艱難地想夠上馬鐙，他終究是看不下去，伸手握住她的腳踝，她下意識地想要抽回，他強硬地抓住她的腳放在腳蹬上，然後細心給她調好。

他能隱隱感受到她的抗拒，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溫柔地對一位小女娘，甚至說是第一次這麼輕柔地對一個人。

聽到了她說的那些話，霍不疑知道程少商是希望離他越遠越好，他也知道他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愛情的。雖然程少商是他這些年來除了復仇之外唯一想要抓在手裡的人，可惜她卻避她如虎狼。

霍不疑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曾身陷險境，也曾命懸一線，但是當時的他滿腦子只是在想如何扭轉局面，從未有這種無從下手的感受，他很不喜歡。

他轉身離去，他覺得程四娘子對他避之不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未曾下定決心。

他也許本就不該出現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