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港台女星美得千姿百態,真可謂是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張艾嘉無疑就是其中耀眼的一位。
如今已過花甲之年的張艾嘉,依然活躍在台前幕後。網友看到60幾歲的張艾嘉,感概道:第一次覺得老去也是一種美。
20歲風風火火,30歲轟轟烈烈,40歲風輕雲淡,50歲無懼老去。而到了60歲,該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年紀,她卻說:60歲才是新的開始。
作家林燕妮曾感嘆張艾嘉的倔強:這女子啊,沒有一天是服氣的。
在張艾嘉的身上,我們看到的永遠都是生機勃勃,朝氣滿滿,無論年輕還是暮年。
她出身名門,家境富裕開明,父親是空軍軍官、母親是大家閨秀、外祖父曾出任台灣新聞局局長。
張艾嘉與母親
然而,在她一歲多那年,父親在執行飛行任務時發生意外,撞山殉職。人人都以為她是含著金湯匙長大,其實,人生給她上的第一堂課就是苦澀和別離。
後來母親改嫁,她從小跟著祖父母長大。在那個動蕩的時代,如此顯赫的家世背景,並沒有帶給張艾嘉足夠的愛與安全感。
後來,13歲那年,母親把她送到美國讀書,而60年代的美國正是搖滾和嬉皮士的黃金年代,也正值反(越)戰浪潮。穿著超短裙、披著長長的頭髮、頭戴花環的張艾嘉跟著美國同學一起去聽露天音樂會,一起遊行。
由於「太愛談戀愛」,16歲的時候被母親叫回國。自覺不是讀書的料,張艾嘉拚命想進電視台唱歌。
一次,張艾嘉登台跟甄妮一起唱一首英文歌。甄妮是公認的大美人,深眼眶,高鼻樑,而張艾嘉跟她同台演唱,大家都感到這個女孩子太好看了,那麼青春那麼清純。兩個人漂亮的女孩子往那裡一站,那麼美麗,聽歌的人都覺得好幸福。
幸運的是,19歲的時候,她一入圈就簽了香港 「嘉禾」電影公司,並於同年參演首部電影《龍虎金剛》。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個武打片,男演員負責打,張艾嘉負責可愛和漂亮。
靈動有神的眼睛,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入行僅4年,她就憑在李行導演的《碧雲天》里精湛的演技征服評委,獲得了人生中的第一座獎盃——金馬獎最佳女配角。
1977年,她和林青霞搭檔,主演古裝黃梅戲電影《金玉良緣紅樓夢》,出演林黛玉一角 。 當初,她還相當不解,覺得50年才出一個的大美女林青霞才應該扮演林黛玉,但還是大導演李翰祥慧眼識金,結果這對組合的效果特別好。
在跟發哥合作的《阿郎的故事》里,張艾嘉和周潤發依偎在車旁,伴著和煦的微風,明明是素衣裝扮,可這對璧人依舊明麗得令人挪不開眼。這部影片刷新了當年香港文藝片的賣座紀錄。
那一年,周潤發35歲,張艾嘉33歲。
可以說,張艾嘉生得逢時,她活躍的時期正值港台電影的新浪潮時期,她也有幸和那個時期里頂尖的人物合作。
這些人里,有侯孝賢、李翰祥、李安……他們在創作上給了她莫大的幫助。
1981年,張艾嘉成為影后,她決定再度挑戰自己。她來到監視器前,自己當起了導演,《舊夢不須記》是她作為導演的處女作。
五年後,張艾嘉的演藝事業再達高峰,她憑藉在自導自演電影《最愛》中的精湛演出,成為雙料影后。 這一刻,她清楚地知曉電影對於自己的意義是什麼。
接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夢醒時分》、《新同居時代》、《少女小漁》、《今天不回家》、《心動《20 30 40》,在這些歷久彌新的張艾嘉女性電影里,她總是能夠通過細膩的情思,感性的處理,扣住觀眾的心弦。
有故事的女人
她是才子們的繆斯,羅大佑、李宗盛、楊德昌都曾為她所傾倒。
1977年,羅大佑與張艾嘉因電影《閃亮的日子》結識,很快便相愛了。當時羅大佑剛考取了醫師執照,在台北一家醫院做實習醫生,在樂壇根本名不見經傳,而彼時的張艾嘉已是大明星。張艾嘉極度欣賞羅大佑的才華,覺得他就是個天賦異稟的歌者。
那首膾炙人口的《童年》其實是羅大佑送給張艾嘉的。
兩人的戀情曝光後,聚焦在身為大明星的張艾嘉身上的鎂光燈過於刺眼,令安靜內斂的音樂才子羅大佑十分不適,兩人的戀情僅維持一年,便宣告結束。
羅大佑為張艾嘉寫下《小妹》——小妹是張艾嘉的昵稱,道出自己的心聲 :「該去的會去,該來的會來,命運不能更改。」
楊德昌最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對財務更是沒有概念,許多事情都需要張艾嘉幫著處理。但天才在燃燒自己的同時,一樣能灼傷身邊最愛的人。
張艾嘉和楊德昌
李宗盛為她量身定製的那首《愛的代價》,許多往事,都匯入歌的旋律: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長大,走吧走吧,人生不免經歷痛苦掙扎……
盛大的青春結束後,37歲那年,她不顧世俗反對,與圈外人戀愛。在外面叱吒風雲的女導演、女強人,回到家,竟成了兒子眼裡「特別愛做飯」的媽媽。
這就是張艾嘉的智慧:愛的時候,盡情愛,用力愛;回歸家庭,就做溫柔似水的好妻子好媽媽。
如果說之前的張艾嘉愛情至上,勇敢洒脫,那麼現在的她是通透的,智慧的,唯一的是那通體的文藝氣質沒有變。
幾十年後,她自己總結自己的性格:就是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爬起來再戰鬥的那種。
通常女人對自己年齡都是避諱如深,張艾嘉卻彷彿活成了一個有皺紋的繆斯,哪怕活色生香,放蕩不羈,卻還是讓人忍不住愛她、喜歡她。
她沒有存在哪個年代的回憶錄,但似乎又在每個年代裡擁有不可或缺的位置,永遠參與其中,又永遠遊離在外,沒有被定格過。
她生動地用自己的一生呈現了,一個女性竟然可以過得如此豐富與多樣。
美人並不總是遲暮,最後還能長成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