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年即將過去,這是多少人過得最感無力也最竭盡全力、最想忘記卻也最難忘記的一年!
歲月靜好中, 這一年,一場席捲全球的新冠疫情爆發,並成為延續至今的黑色夢魘。
成千上萬的人遭遇了另一種形式的兵荒馬亂,生離死別。成千上萬的人一夕之間變老,成千上萬的人一夜之間長大。成千上萬的人為素昧平生的人牽掛,並在陌生人的悲歡離合里流著感同身受的淚……
魚在水裡游,卻忘了有水;鳥乘著風飛,卻不知有風。
在這個世界,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依照自己的願望存在或實現。疫情使人們領教了大自然之無情和人類之渺小。疫情讓許多人懂得了人生之無常與世事之不測。疫情使得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疫情空前地將個人的命運與國家的命運乃至世界的命運緊緊牽連在一起,家國情懷呼應串聯成點亮希望互相依偎的篝火,北京再次成為你、我、我們的諾亞方舟。
焦慮、脆弱、恐慌、傳言、小道消息……
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無定論。
製造無邊黑暗的是人心,釋放無限光明的也是人心。大災大難再次成為人心人性的試金石,它無情地褪去了文明的泡沫,撕下了人性的遮羞布,但更廣闊的,則是展示了人世的不屈,中國的堅韌,惡浪中的燈塔。
費爾巴赫曾說:「真理絕不會頭戴皇冠地來到這個世界上,它絕不會在敲鑼打鼓聲中、在鮮花與掌聲中到來,它總是在偏僻的角落裡,在哭聲與嘆息聲中誕生……」。這場百年不遇的疫情,讓人們在失去了很多的同時,也明白了太多。
世界本不圓滿,也永遠不會圓滿,有白天就有黑夜,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美好就有醜惡,有平安就有災難……世界永遠不會完美,但我們需要這個並不完美的世界。
鑒古觀今,良農不為水旱不耕,良賈不為折閱不市,士君子不為貧窮怠乎道。泰戈爾有言:你今天受的苦,吃的虧,擔的責,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後都會變成光,照亮你的路。
走出小我,超越眼前,人生和人類文明於無形之中也存在一個能量守恆定律: 以為會一直擁有的,常常會以各種方式失去;而以為永遠失去的,又會以另一種形式歸來。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我們時常被慾望所劫持,幸福所需要的東西,往往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少。
逆行、馳援、擔當、天使……互助、守望、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下雨了,才知道誰會為你雨中送傘;下雪了,才發現誰會為你雪中送炭;遭難了,才看到誰會為你挺身而出。基辛格在《論中國》中說:「我認為中國最大的幸運,是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中國總是被他們最勇敢的人保護得很好」。
中國確有全世界最好的人民,大難面前,是黨和政府又一次把勇敢的人民凝聚在了一起,把善良的人民團結在了一起,方使肆虐的疫情在全球率先得以控制。一位九死一生的老軍人感言:只有面對槍口時,你敢擋在老百姓前面,你才是個真正的軍人。
疫情最烈之時,多少平凡平淡的中國平民義無反顧,逆行前線,擋在了老百姓前面,高大成真正不穿軍裝的軍人,他(她)們並非生而英勇 ,卻選擇堅定無畏。有句話曾廣為傳頌:世上從來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那些平凡人的勇敢、普通人的善良曾讓我們心懷感恩、熱淚盈眶,而那些淚水並不是沒有意義,它讓人性更加光亮,人間更加光輝。
善良傳遞著善良,勇敢激發著勇敢,愛是一切力量的源泉。
封城 、口罩、掃碼 、 隔離、檢卡……
經過疫情突發初期短暫的慌亂,偌大的中國從猝不及防中逐步反應過來,舉國投入可歌可泣亦悲壯悲烈的抗疫防疫。
各項嚴格的防控政策密集出台,各項嚴格的防控措施迅速落地,全民全面響應,全國整齊劃一,即使曾以為最難組織最短規則的廣袤農村,亦展示了高度的自覺性和紀律性,中國再次向全球顯現了強大的動員能力和組織能力。
我們為我們而捨棄,我們為我們而堅強,我們為我們而感動: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而一支舉國隊伍就像一個人。在「萬無一失、一失萬無」的層層傳遞中,一些防控措施也曾被反應過度誇張放大,也曾給我們的衣食住行帶來種種不便,也曾激起不絕於耳的非議責難之聲。
但總體回看,正是那時的約束,才把社會和無政府區別開來;正是那時的嚴控,才決定了目前的自由。美國詩人金斯伯格有句話:「自由只存在於束縛之中,沒有堤岸,哪來江河?」今天,在全球很多國家還在與新冠病毒作痛苦鬥爭的時候,中國已經有效控制住了疫情。想起了培根的振聾發聵之語:人民的安全是最高的法律。
議論、質疑 、批評、反思……
馬爾克斯曾說:「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麼,而是你記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銘記的」。我們的眼睛不能只仰望星空,我們不能只一概地把冬天吟誦成春的開始。因為有些人已經埋在了冬天,一些人已永遠地留在了鼠年 。
每塊墓碑下,都是一部長篇小說。
作家史鐵生曾寫道:「我相信,每一個活過的人,都能給後人的路上添一絲光亮。也許是一顆巨星,也許是一把火炬,也許只是一支含淚的蠟燭……」。
死亡不是終點,被遺忘才是。一個社會不僅是生者與生者之間,而且是生者、死者和後人之間的契約關係。如果犧牲之後還是同樣的犧牲,犧牲的背後便是沒有痛定思痛;如果教訓之後還是同樣的教訓,教訓的背後定是麻木不仁;如果代價之後還是同樣的代價,代價的背後必是缺乏深刻反思!媒體人許知遠認為:一個國家的勇氣不是表現在當他跌倒時,立刻爬起來拍著胸口說我沒事。而是他會思考為何我會摔倒,如何避免下一次因同樣的問題再摔倒。
復工復產、地攤經濟、抗洪救災、經濟正增長…
疫情尚未全面消除,南方又現嚴重洪澇,這個鼠年,國家和人民艱難挺過了一個又一個難以逾越的天塹。多少人曾如《了不起的蓋茨比》里所言:「我們拚命划槳,努力與波浪抗爭,最終,還是被沖回到我們的往昔。」但是,一個人是否強大,不是看他能征服什麼,而是看他能承受什麼。
一定程度說,成長不是一個愈來愈自信的過程,而是一個越來越能接納脆弱的過程,因為,人活著本身就是一種脆弱。人如此,家如此,國亦如此。電影《我不是葯神》主題曲唱道:沒有神的光環,你我生而平凡。
中國和人民的堅韌與堅定,使得國家能在災難得到有效控制之後,迅速成為2020年全球唯一實現經濟正增長的主要經濟體。雖然,宏大敘事下,無數小人物的奮鬥故事有風雨有眼淚也總容易消失,但卻又總是生生不息,前仆後繼。他們的人生沉浮一次又一次驗證了:生活不可能像你想像得那麼好,也不會像你想像的那麼糟糕,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像。
有句話說:最難忘的事往往與一個人有關,最難忘的人往往與很多事有關。再回首,即將過去的這最難忘一年,人事起伏中,總有一束光為你引路,總有一盞燈為你點亮,總有一棵樹為你抵風,總有一叢花為你盛開,總有一句話讓你瞬間成長,總有一段路讓你含淚奔跑,總有一件事讓你閱盡千山,總有一個人讓你凝止笑容……
在這個鼠年,我們走過的每一段路、經過的每一個人、閱過的每一件事,都滄桑了我們的見識,深刻了我們的思想,塑造了我們的格局,長成了我們的骨頭我們的肉。這個鼠年,教我們善與釋懷,教我們愛與珍惜,教我們悟與成長。
………………
電影《甲方乙方》的最後,葛優留下了一句經典台詞:1997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回望極不平常的這個鼠年時,許許多多的人感慨噓唏:2020年過去了,我很難忘它。
星海橫流,歲月成碑。我們不應曾經相濡以沫卻相忘於江湖,我們應永遠記住那些曾為我們拼過命的人以及許許多多的人和事。溯流風雨如磐的這個鼠年,村上春樹這句話從未如此直抵人心:你要記住大雨中為你撐傘的人,幫你擋住外來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徹夜聊天的人,坐車來看望你的人,陪你哭過的人,在醫院陪你的人,總是以你為重的人…
浴火重生的鼠年即將過去了,眼前的你我與風景和以往幾近相同卻又多了些許份量。也許,充滿期盼的牛年並不會如我們每一個人之所願,所有的美好將如期而至,新的一年,有華麗也將有樸素,有高潮但更多的將是平淡,我們仍將有一些無法抵達的地方 ,無法靠近的人 ,無法完成的事情 ,無法修復的缺陷 ,無法挽回的遺憾 ,無法避免的挫敗……但是,殘缺,既是藝術的真諦,也是人生的真諦!與其憧憬一樹花開,不如過好當下的每一天,哪怕寒風刺骨,霜雪撲面,也要當作生命的一種體驗。
這個牛年,願你我在認清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對人生胸懷熱烈,眼裡有星辰,唇角有春風,心中有乾坤,尊重每一個平淡的日子,珍惜每一個身邊的人……
本文來自凱迪社區原創作者:殷建強。文中觀點僅供參考,不代表本平台意見。配圖來源於網路,如涉侵權請聯繫後台處理。
【作者簡介:殷建強,陝西乾縣人,西北大學經濟系畢業,曾有詩作《草木一生》《雪天》等廣泛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