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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 來
編輯|徐 來
《——【·前言·】——》
乾陵東側立著一塊巨碑,三面空白,武則天留下這塊碑,李顯卻一直沒在上面動筆。
這塊無字碑,到底是功過自評,還是沒刻完的爛尾工程?
乾陵里的那塊大石頭
唐代修陵制度講究氣派。皇帝死後,葬儀、地宮、神道、碑銘,每一樣都有規制。
乾陵立在梁山之上,是唐高宗李治與武則天的合葬陵,規格堪稱頂配。
地宮建在山腹,入口緊封,陵道兩側安放大量石刻,左一塊碑寫「述聖記」,記載高宗功德,右邊那塊就是傳說中的「無字碑」。
這塊石碑立在那裡,六米多高,兩米多寬,通體都是一整塊巨石,光是運來乾陵就費盡人力。
碑座上雕滿了螭龍、天馬、雲紋,連蹄子和鱗片都細得能數得出。
最上方是雕成祥雲形的螭首,莊嚴又威猛。碑身正面、背面,兩邊側面,全空著。沒人落一筆墨。
早期有人說,碑未刻字是因功德太多,寫不過來。也有說,武則天自知爭議大,特意留白,讓後人評說。
這類說法傳得廣,傳得久,進了筆記,進了野史,還進了電視劇。
可有件事,歷史沒有藏。武則天去世的那年,乾陵修完,碑也早已立好,留字的位置也規整得不能再規整。
碑面上用細線刻出了規整的方格,一格一格,一字一格,整整一面,空著。
格子說明,原本是準備用來寫碑文的,有考古資料記載,這些格子大約4厘米見方,數量對得上唐代通常的碑文布局。
照這個尺寸估算,碑文大概準備寫下五千字以上。
那時候,立碑是皇家儀制之一,不能隨便來一塊空石頭糊弄。
有人畫線,就有人準備刻字。這就留下了個關鍵問題:準備了,為什麼最後一句沒寫?
答案在幾十年後的宋代才出現。
有人第一次公開說出這叫「無字碑」,並寫在《雍州金石記》里:「其碑無文,獨龍鳳飾焉。」
從此,「無字碑」三個字才有了正式名稱,之前的人,只知道那邊立著一塊空碑。
這就有點蹊蹺了,照理說,武則天死後,碑文應該很快刻上去,可一年過去,沒人刻。一代代過去,碑還空著。
再怎麼寬容,也不至於連個「則天大聖皇后之碑」都不寫。
李顯為何遲遲不動筆
武則天死在705年,死前已經恢復了「皇帝」稱號。
按照規制,皇帝去世,該由繼任者負責安排喪儀,包括立碑,這人就是她的兒子李顯,後世稱唐中宗。
李顯登基,名義上是為母親發喪,實際上重新掌權,朝中格局大變。
原本屬於武氏家族的官員被清算,舊勢力翻了回來,這種時候,要他為武則天寫碑,難度不小。
寫少了,被人說冷血;寫多了,又擔心被說偏袒。
再說了,武則天當年廢他兩次皇位,他也有自己的心結。
正史記載,李顯複位後,短短几年政局不穩,武氏親信屢遭清除,中宗本人也不敢公開讚揚母親生前的稱帝之舉。
別說寫碑了,連詔令里都極少提到「則天皇帝」這四個字。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碑面空了——不是沒人刻,是沒人敢刻,也沒人願意刻。
李顯不是個果斷的皇帝。
他多次左右搖擺,聽信宦官、皇后、外戚之言,性格中夾著軟和怕。要他拍板寫個幾千字的頌文,幾乎不可能。
再看看那年朝堂形勢。武則天雖死,武三思等人還在位,李顯要顧全平衡,不得罪武家,又不能讓百官說他偏心。
所以這塊碑,最終留空,成了最穩的選擇,寫錯了,被罵;不寫,誰都挑不出錯。
留下方格,像是一種拖延。準備了,卻不落筆。就像那份未完成的碑文,永遠停在最關鍵的一步前。
後來有說法稱,武則天自己立遺囑,不讓寫碑文,要把功過交由後人評說。這句話聽著好聽,可正史里一句沒提。
真正的證據,還是碑上的那些格子。
有人畫線,就有人擬稿,整整一塊石碑,光是運輸與雕刻都花了好幾年,不可能只是立個空殼子應付。
也有人推測,碑文早就寫好,交到李顯手裡,結果被擱置,時間一久,就再沒人提。
而這塊碑,就這樣,一直空著。
細節越多,疑點越大
無字碑的「空」,並非隨意堆起一塊石頭,而是刻意留下了空白。整塊碑面規整划出網格,這種做法和唐代碑文雕刻流程完全一致。
碑要先畫線,接著謄文,最後雕刻。
碑面發現的小方格,一一對齊,位置統一,說明有人已完成第一步工序。
唐朝工匠不會無緣無故刻格,除非確實打算刻字,碑身一面空著,另一面也沒有文字,只有龍紋鳳飾。
這些裝飾極為精細,爪牙、羽翼、雲氣,全都處理得極為生動,工匠沒偷懶,只是留了字的位置空著。
有人懷疑,是不是刻過,後來又磨掉?可碑面沒有任何打磨痕迹。專家用光學掃描儀檢查過碑身表層,未發現刮削或填抹痕迹。
說明這塊碑,從立起那天起,就沒落過筆。不是磨掉,是壓根沒動。
那又為什麼畫了格子卻不寫?又是誰下令停下?
許多推測圍繞武則天本人展開,最流行的一種說法是她生前留下遺願:「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這話沒在《舊唐書》《新唐書》里出現,最早出現在北宋《大中祥符碑銘》旁註,時間隔了三百多年,真實性打了折扣。
還有一種說法更直接,武則天稱帝是異數,死後繼續稱「皇帝」,在李唐宗廟制度上始終尷尬。
碑如果寫得太好,會引起宗室不滿;寫得太差,又怕武氏後人不服。
李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再加上武家勢力尚未完全退出,他乾脆擺爛,把這事晾著不管。
碑立起來了,格子畫完了,內容一直沒批下來,乾脆放空。
有一種聲音認為,這塊碑本來不準備寫字,是一種象徵,代表留白或空無。這種說法聽著玄,放到唐代制度里站不住。
皇陵無字,從制度上是破格的。
唐代帝陵每一位皇帝都有碑文,哪怕文字極簡,也要立文記錄,只有乾陵,空著。
更奇的是,後來幾百年,沒人動,宋朝人也來過,金人也來過,碑背面刻過宋徽宗的題詩,也刻過女真文字,偏偏正面沒人寫一筆。
像是有種共識,誰都不去碰。
這塊碑,空得太講究,太完整,空得不自然。
誰動了筆,誰就背了鍋
一千多年過去,無字碑依舊立在那裡。風吹雨打,苔蘚爬滿邊角,碑面上的格子還在,彷彿在等人來落筆。
可沒人敢寫。
武則天稱帝,名號與地位超出了傳統女性角色。
在她死後,李唐宗室的處理方式是「尊而不揚」,保留尊號,不作細說,而碑文,必須落字,必須定性,一旦落筆,就等於給武則天蓋章,不論寫得如何,都有人不滿意。
李顯在位期間,政局反覆,朝臣分裂。武氏殘餘勢力仍在,韋後、上官婉兒、武三思等人牽制中樞。這個時候出碑文,不如留著空白安全。
更關鍵的是,碑文從未被正式上奏。正史無載,禮部無檔,說明李顯壓根沒讓這件事正式走流程。
乾陵完工時間是武則天死前一年,死後不到三個月,便葬入地宮,碑也早已立好,說明一切按規矩準備,只差最後的寫文步驟。
這個「差一步」,誰來完成,誰就成了焦點。那時沒人願意成為焦點。
沒有石匠失誤,沒有抄寫漏工,更不像施工隊收尾拖沓。它不是爛尾,是精心放空。
後來,關於「無字碑」的討論一再出現。有人讚揚它超越功利,也有人說它隱藏爭議。真實的情況是,碑文確實準備了,卻被人為擱置。
如今我們看到的,是歷史留下的痕迹,是那一刻不想說的沉默。
碑空著,不是遺忘,是選擇。
碑的正面沒有任何現代修復痕迹,考古團隊也未發現後期改動的痕迹。它保持了原始狀態,像一個被時代繞過的問號。
宋徽宗來過,寫了詩,金朝人也題過字,卻都選在背面,沒有人破壞正面空白的完整性,哪怕是幾百年後的皇帝,也選擇避開,這不是尊重,是忌憚。
無字碑,不是爛尾工程,也不是藝術留白。
它是一次未完成的歷史決定,是一次權力之間的制衡,是一次沉默的大聲音。
誰寫誰背鍋,沒人想做那個背鍋的人,所以它一直立著,一直空著。
參考資料:
1. 《清涼山乾陵文物研究集》(陝西省文物研究院主編,三秦出版社,2016)
2. 《中國石刻通史·唐代卷》(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中國書籍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