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和新同事稍稍熟絡起來,他會見縫插針地幽自己一默:「以前的同事會質疑我,眼睛東一個西一個的,怎麼就娶到了大美女呢?」
當新同事見到肖遙的夫人路璐,真的會彈眼落睛,大吃一驚,如果肖遙稱得上醜人代表,路璐就是美人代表。
美女怎麼就愛上野獸,一愛就是一輩子?
一米八六的肖遙,除了個大,外貌的其他部分,一無是處。皮膚黑糙,一個外號叫非洲小白臉,眼晴細小,眼神斜視,另一個外號叫火雲斜神。
鼻子扁平,嘴唇外翻,牙齒不齊,兩耳招風,背脊微駝,走路內八,可他從沒因外貌自卑,被家庭寵愛的童年,讓他擁有自信、有趣的靈魂。
知識青年插隊北大荒,連隊里最丑的肖遙,首當其衝,對「連花」路璐發動愛的進擊。
路璐是兵團副團長的女兒,有俄羅斯血統,把中俄混血融合的恰到好處。個頭1米68,骨架卻很小,玲瓏苗條,皮膚白皙如凝脂,大眼高鼻瓜子臉,唯一的不足是眼神傻白甜。
肖遙在一個深秋金黃色的午後,悄悄地用從上海帶來的小捲尺,量了路璐的鞋長,回滬休假,他跑遍大街深巷,買了一雙黑色齊腳踝羊皮靴子,精巧秀麗,在那個年代算極品。
約路璐到白樺林深處聊天,把靴子從他的黃書包里拿出來時,路璐眼睛都直了,家庭條件雖好,可這樣時髦靴子,她第一次見到。之後,他每年給她買一雙靴子,從短筒到中筒到長筒,人不俊,可買靴子,肖遙審美一直正點。
趁熱打鐵,肖遙約路璐去江里划船玩耍,划到江心,肖遙大驚失色:「不好了,槳不聽使喚了!」小船隨波逐時,路璐嚇得哭倒肖遙懷裡,一抱定情後,肖遙英雄救美般力挽狂瀾,把船划出旋渦,划到岸邊。
肖遙憑著他花花腸子九十九道灣,擊敗一眾帥哥,獨佔花魁。
婚後,肖遙是寵妻高手,卻不是為美人折腰的妻管嚴。他記得花樣百出的紀念日,這個紀念日,他會采一把野花,插成美麗的盆景,下一個紀念日,他會買一朵紅玫瑰。
最下功夫的禮物之一是親手用硬幣化了枚精緻的戎指,單膝下跪戴在妻子的無名指上,把路璐激動得眼淚花花。
肖遙會雲淡風清地講起女同事,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女同事對他的好感,撩撥的路璐醋海生波,換了幾個單位,在他口中,總有女同事在他身邊鶯鶯燕燕,路璐一路小醋不斷。
「璐璐,你的餃子包得比避風塘的好吃多了,請我同事來嘗嘗吧?」她被他一頓吹捧就飄飄欲仙,家裡大事小活都做得妙手生花。
來家做客的,一水的俏麗女同事,她們都佩服得五體投地,肖遙真乃一流御妻高手,醜男娶美妻,還把美妻訓成賢妻。
女同事風捲殘雲般地邊誇邊品嘗美食,酒足飯飽,從路璐面前消失,她像喝了蘋果醋,說不上是甜還是酸,垂著鹿一般的大眼,默默地收拾著殘桌。
肖遙像打了場勝仗的王子,心滿意足,輕輕歪著自我感覺英俊無比的黑臉兒,伸手環著路璐,把她攏到沙發上坐下:「我的功臣,你休息,我來斷後。」
肖遙又逗又捧,路璐始終在生活在酸酸甜甜中,從沒吵過架的兩口子,一恍兒都退休帶孫了。
退了休的肖遙造醋功能不退休,女兒懷孕,把小狗貝貝寄養在家裡,每天遛狗,肖遙給狗找了女友,狗主人是位豐腴白嫩的少婦,他又開始每天逗路璐:「貝貝和女友尋歡,我的心也痒痒,你說怎麼辦?」
再遛狗時,路璐一定陪在肖遙身邊,感覺自己一輩子在守護著白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