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零壹財經
作者 | 姚麗
靴子終於落了地。2022年最後一個工作日，監管機構發文對兩家上市跨境互聯網券商富途控股（NASDAQ：FUTU）和老虎證券（NASDAQ：TIGR）出手整治。
12月30日，證監會發布整改公告，首先對兩家跨境互聯網券商的業務定性：「近年來，富途控股有限公司（簡稱「富途控股」）、UP Fintech Holding Limited（簡稱「老虎證券」）未經我會核准，面向境內投資者開展跨境證券業務，根據《證券法》等相關法律法規，其行為已構成非法經營證券業務」。
早在2021年10月，兩家上市跨境互聯網券商就曾陷入違規的輿論漩渦。在由中國金融四十人論壇(CF40)主辦的第三屆外灘金融峰會上，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穩定局局長孫天琦就金融牌照問題表示：「金融牌照有國界；境外機構在境內從事禁止的、未對外開放的金融業務，或者僅持境外牌照在境內展業，屬非法金融活動」，劍指富途控股和老虎證券，曾引起了媒體的廣泛關注和討論。
證監會公告也回顧了2021年以來對兩家券商的監管態度及監管措施：「2021年10月15日，我會通過媒體發聲表明監管態度，即此類境外證券經營機構的跨境證券業務不符合《證券法》《證券公司監督管理條例》等法律法規規定，將依法對此類活動予以規範。2021年11月11日，我會對富途控股、老虎證券高管進行了監管約談，明確了我會監管態度，要求其依法規範面向境內投資者的跨境證券業務」。
在具體整改措施上，證監會公告稱，按照「有效遏制增量，有序化解存量」的思路，證監會擬要求富途控股、老虎證券對上述違法違規行為進行整改。一是依法取締增量非法業務活動。禁止招攬境內投資者及發展境內新客戶、開立新賬戶。二是妥善處理存量業務。為維護市場平穩，允許存量境內投資者繼續通過原境外機構開展交易，但禁止境外機構接受違反我國外匯管理規定的增量資金轉入此類投資者賬戶；證監會將責成相關派出機構對富途控股、老虎證券進行現場核查、督促整改，並視整改情況採取進一步監管措施。
整改措施意味著兩家跨境互聯網券商在內地的投資者客戶及客戶資產將停止增長。二級市場對此反應激烈，證監會發布公告後的第一個交易日，老虎證券股價下跌了28.51%，富途控股股價下跌了31%。但靴子落地後，風險釋放，二級市場對於兩家券商未來經營的預期也更加明確。
老虎和富途只是行業的縮影
老虎和富途均成立於2014年，並分別於2019年登陸納斯達克。兩家券商作為上市公司，且規模較大成為監管和輿論的焦點，但實際上在境內開展跨境證券業務的互聯網券商不止這兩家，目前已經形成一個「灰色」行業，其中擁有「大」背景的「玩家」包括雪球旗下雪盈證券、新浪微博旗下華盛通證券、小米生態鏈上的微牛證券等。
這些機構共同的特點是擁有海外券商牌照，但沒有境內券商牌照，利用互聯網平台開展跨境證券經紀業務及其他衍生業務。由於沒有境內牌照，不受中國證監會的直接監管，這些跨境互聯網證券經紀平台的業務處於「灰色」地帶。
在資本賬本尚未放開的大背景下，目前境內投資者對外證券投資的合規渠道只有QDII及「跨境通」。除了這兩個合規渠道，境內持牌券商並未放開境外證券經紀業務。而以老虎和富途為代表的跨境互聯網券商依靠便捷的開戶流程和服務體驗、低廉的費用以及活躍的投資者社區，在合規渠道之外吸引了大量的投資美股及港股的內地投資者。但合規的問題自成立之初即根植於其業務之中，成為這個行業發展的「不定時炸彈」。
跨境券商採取「國際化」策略，入金客戶增長已轉向海外市場
一家上市跨境互聯網券商工作人員早在2019年就曾向筆者透露，關於業務的合規問題，公司一直與監管層保持溝通。可見，對於目前的整改，老虎和富途是有足夠預期的。而在業務發展上，它們也早已做出應對，新入金客戶的增長已轉向海外市場。最近一期財報，即2022年三季報顯示，富途和老虎的季度新增入金客戶有8、9成來自於海外市場。
富途控股近期在策略及宣傳上均強調「國際化」，根據2022年三季報，三季度富途凈增有資產客戶數5.8萬，其中近90%來自中國香港及海外市場，而有資產客戶總數為144.5萬，其未披露存量客戶的海外佔比，而從增量有資產客戶數量看，季度新增佔比約4%，如果保持這一增長速度，即便剔除內地客戶增長，也有望實現有資產客戶數年度兩位數增長。
老虎證券在2020年開啟國際化，在2021年一季度海外入金客戶佔新增入金客戶已達50%以上。根據2022年三季報，老虎當季新增入金賬戶2.27萬個，根據中金研報，新增入金客戶中有近八成來自於海外市場；財報顯示三季度入金賬戶達75.41萬個，同比增長23.2%，計算可得當季新增入金賬戶佔比為3%，如保持3%的季度增速，不考慮內地客戶， 粗略計算也可實現兩位數年度增長。
從監管的態度到被監管主體的公告，並未見對跨境互聯網券商發放牌照的預期，發放牌照也與我國資本賬戶尚未放開的大背景不符。顯然，未來無論是對於上市的大型跨境互聯網券商，還是未上市的「玩家」，在維護好存量客戶的同時，未來的增長只能來自於海外，在完成內地業務的整改的同時，考驗它們的將是國際布局的實力。
據了解，兩家券商已經按監管要求停止內地新增開戶。失去這個巨大的增量市場，除了經紀業務，對兩家券商的其他業務包括財富管理、ToB業務IPO分銷及ESOP（股權激勵） 服務的增長都將帶來負面影響。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