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和麻團兒兩種不同的觀念碰撞,我在中間搖來擺去

今天晚上做飯的時候,麻團兒也參與了。

我不是捨不得讓麻團兒幹活兒嗎?咋又讓麻團兒一起做飯了呢?

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

我爹去世的時候,我和哥姐都去醫院了,留麻團兒在家照顧我娘。麻團兒給我娘做過炒圓包菜。

我娘對麻團兒炒的圓包菜念念不忘,「又白凈,又爛糊,真好吃。」我娘說了好多次。

下午我特意去買了圓包菜,讓麻團兒做給我娘吃。


剩的飯菜都挺多。

剩菜有:2個獅子頭,一條小炸魚,一點牛肉絲炒辣椒(不辣的,給我娘吃的),一點辣的牛肉絲炒辣椒(麻團兒吃的)。

我:就炒一個圓包菜少不少?

麻團兒:不少,夠吃了,把剩菜消滅掉。再做菜又得剩。

我:再洗兩根黃瓜擦絲吧。

麻團兒:那就得剩。

我:我怕不夠吃。洗兩根吧。


主食有一點剩米飯,幾塊蒸地瓜

冰箱里有一塊包餃子剩的面,可以烙一張餅。

我:老公你看用不用新做米飯了?

麻團兒:不用做了,夠了。

我:好像米飯有點兒少。

麻團兒:先緊著你家媽吃,然後你吃,剩下的我吃。

我:那行。


於是沒再新做米飯。


吃飯了。

我把烙餅給我娘。

我:娘你看看餅好不好吃,好吃你就吃,不好吃你就吃米飯,地瓜也行。

我娘:行,我看看餅好不好吃。

我娘一嘗,說:啥玩意兒啊,梆梆老硬,咬不動。下回烙餅你喊我,我可會烙餅了,烙餅的面不能硬,得遠(軟)顫兒顫兒(顫發一聲)的。

我:那你吃米飯吧。

我把裝米飯的盤子拿起來給我娘扒拉米飯,我娘大吃一驚:飯在哪兒呢?哪兒有飯吶?

我用勺子往我娘餐盤裡劃拉:這不是米飯嗎?不夠吃還可以吃地瓜。

我娘狐疑的眼光看我:就這點飯?還不夠貓吃的呢。

我:夠吃了。這麼多你夠不夠?

我娘:夠了,行了,別給我了。


我娘吃了半張餅,一點兒米飯。

剩下半張餅麻團兒吃了一塊,我吃了一塊。


正吃著飯,二哥來電話。我坐在餐桌邊跟二哥說話。

掛了電話,我娘一臉嚴肅跟我說:你打完啦?

我:打完了。

我娘:打完了我得跟你談談。

我嚇一跳,腦子裡電光火石,這是要跟我談啥呀。

我心裡沒底:談啥呀?

我娘:你咋不做飯呢?

我:這不是有飯嗎?

我娘:那夠誰吃的呀?

我:先緊著你吃呀,你夠不夠吃?

我娘:我夠吃了。那銀家麻團兒呢?

我:你別管他呀。你就管你自己。你吃飽了就行。你要是不夠吃,你就跟我講,我就知道了,下次要多一些。

我娘:麻團兒吃啥呀?

我:那不是還有幾塊地瓜嗎?

我娘:那是幹啥呢,大米飯還不多整點兒。就那點兒就夠你倆吃了?

我:我倆夠了呀。你就說你夠不夠吧。

我娘明顯不高興了:我夠了。


我娘不說話了,悶頭吃飯。吃完就下桌了。

麻團兒把剩菜都打掃了。

撿桌子的時候還剩了一塊地瓜,被我吃了。


麻團兒往廚房收拾,我洗碗。

我:晚上煮點兒飯好了。

麻團兒:夠了呀。還剩了一塊山芋(地瓜)呢。

我:我娘可能沒夠。

麻團兒:不是讓她先吃的嗎?

我:那也可能我娘看著飯少,怕咱倆不夠吃,沒捨得吃。

麻團兒:還有剩呀。再做米飯就得剩下。


兩種觀念,在此激烈碰撞,呲呲冒火花。

我娘的觀念是:飯菜都得富富裕裕的。做了十個菜,吃完飯,其中一個盤子見底兒了,我娘都覺得做少了。

麻團兒的觀念是:一點別剩。哪怕缺一口,多吃一口別的代替。


我呢,是在我娘的觀念里長大的,跟麻團兒時間長了,又被麻團兒的觀念同化了。

所以我左右搖擺,既覺得麻團兒的觀念對,又覺得他摳摳搜搜。

既覺得我娘浪費,我又喜歡大手大腳。


我娘回房間了。

我內心不安,唉,明天還是依著我娘,多做些飯菜吧。


冰箱里拿出來的千年牛肉+千年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