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妍,32歲,剛剛離婚。昨天法院蓋章的離婚協議還躺在我的包里,今天一大早,我媽就敲著我的房門,嘴裡念叨著:「起來了,妍妍,下午去見個男的,人不錯,是你嬸嬸介紹的。」
我揉著太陽穴,聲音有點啞:「媽,你是不是搞錯時間了?我昨天剛離婚,今天你就讓我去相親?」
她在門外哼哼唧唧:「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挑三揀四的幹嘛?再說了,你這離婚的事兒,咱也沒虧什麼,早點開始新的生活不是好事?」
「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我把頭埋回被子里,心像被生生擰了一把。
她沒吭聲,但不到半小時,她又進來了,這次手裡還拿了手機。
「你先看看照片,再說要不要見。」她把手機懟到我眼前。
我原本沒打算看,但眼角一掃,整個人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
「這是誰給你發的?」我一把抓過手機,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前夫,周揚!
我聲音都顫了,「你跟誰說的?誰介紹的?你不知道我跟他剛離?」
「啥?」我媽愣住了,「這是周揚?你不是說他在南方做工程,長得也不是這樣吧?這照片是你嬸嬸介紹的,她說人叫周陽,陽光的陽。」
「我前夫叫周揚,還是『揚帆起航』的揚。」我咬著牙,「但這人……就是他,我一眼認出來了!」
我媽張口結舌地站了半天,然後才弱弱地說:「這……是不是他也改名了?」
我冷笑了一聲,心像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這人離婚第一天就開始換馬甲去相親?真是絕了。」我瞪著那張笑得人畜無害的照片,恨不得一掌刪下去。
「我不去。」我一把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翻身背對著她。
她沒再吭聲,可能也覺得尷尬。
但這個事卻讓我越想越不是滋味。
周揚在我們婚姻的最後兩年里,幾乎把我當空氣。他嘴上不說離婚,但連睡覺都把我擠到床沿,回家不說話,出去也不告訴我去哪兒。他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你別總盯著我過日子,活得像個審訊官一樣。」
我曾以為他是在外面壓力大,直到他手機落在家裡,有人發微信來:「你什麼時候離啊,我媽都催我好幾次了。」
我那一瞬間才明白,原來我不是他生活的伴侶,只是他名義上的擋箭牌。
我沒揭穿他,拿著截圖,冷靜地提出了離婚。他沒拒絕,只說了一句:「好聚好散。」
現在想起來,我是真的傻。
下午五點,我正準備出門買菜,手機響了,是我嬸嬸。
「妍妍啊,晚上那個相親飯你去不去啊?人家小夥子都答應見你了。」
我咬著牙:「嬸兒,那人你認識嗎?」
「他是我同事親戚的兒子,照片是他媽媽發的,怎麼啦?」
「那你問問他,是不是叫周揚。就是原來在市政公司干過,後來轉行做裝修設計。」
「誒?你怎麼知道他干這個?」
「因為那是我前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啊?真的假的?哎呀媽呀,我這不就是……給你倆介紹復婚去了?」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又覺得心酸得慌。
當天晚上,我收到一條微信,頭像是周揚。
【對不起,照片是我媽擅自發的,我並不知道對象是你。】
我冷冷回了一句:【你動作真快。】
他秒回:【其實……我媽也想讓我儘快走出來,說實話,我也挺難的。】
我盯著屏幕,手指停了幾秒,最終打出一段話:
【我走出來的方式不是靠找人代替你。你找誰不管我,但別再出現在我生活里。謝謝。】
我刪了他,關掉手機,開窗透氣。
幾天後,我媽又拿了個手機來找我:「這次是真的新的人,姓趙,做地產的,人老實,你看看照片?」
我看都沒看就說:「媽,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地過段日子?」
她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太倔。」
我笑了笑:「我不是倔,是終於學會給自己喘口氣。」
那天傍晚,我一個人走到小區湖邊,看天邊被晚霞染得金紅,心慢慢地不那麼沉重了。
愛情沒了,婚姻散了,但生活還在。
我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重新愛上某個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剛離婚就換名相親的男人。
這次,我要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