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讓女人老實服帖生孩子的答案被蘇聯人找到了！| 循跡曉講

責編：馬戲團長

最近在某國際論壇上，某大學的一個學者發出一個直擊人類靈魂的提問：「她們怎麼能夠這麼相信你們的話，老老實實的，服服帖帖的就這麼生孩子，早生、多生?」隨後，這個問題和相關回答被正兒八經的發到了這所大學的公眾號上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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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家大可不必硬懟這位學者，因為能在國際論壇上臉不紅心不跳，正兒八經的問出這種水平的問題，打個比方：這跟在上海外灘當眾拉屎沒什麼區別。至於這位學者的問題，其實不用問哈薩克人，翻翻歷史，在蘇聯這座人類近現代史學的寶庫中就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眾所周知，不論是沙俄，蘇聯還是今天的俄羅斯，它一直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國家，而且女多男少的問題一直很嚴重。再加上普大帝打了1小時22分零兩年多了，俄軍那些精壯小夥子在戰場上都快傷亡60萬了，眼瞅著俄國男丁越來越少，帝國正是用人之際，你這還一個勁兒的宣傳丁克，這不是給大帝上眼藥嘛！所以眼下多生孩子才是最好的，其實為了解決人民不婚不育的問題，俄國人在歷史上想了不少輒，其中就曾嚴厲禁止墮胎，可勁兒宣傳英雄母親，甚至為了鼓勵結婚生育收過「單身稅」。

即便想了這麼多招兒，這俄國的生育率還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英雄母親的事情講過（詳見：蘇聯「英雄母親」：為了祖國，請獻出你的孩子 | 循跡曉講），那麼，蘇聯為啥要征這種奇葩稅？胡蘿蔔+大棒為啥還是沒能扭轉蘇聯的低生育率？今天就聊聊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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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為俄羅斯1950-2020年人口總量變化曲線

說起來這俄國人口這麼少的原因是自然和歷史交織作用的產物，一是本來人口就不多，再一個就是因為戰爭和內亂。有人統計，一戰前沙俄人口大概是1.7億人，到了戰後就剩下1.2億人。等到沙俄政府倒台，蘇聯建立又經過內戰，饑荒，大清洗。直到二戰前的1939年蘇聯人口才恢復到大約1.6億。還沒等喘口氣兒，二戰又給蘇聯造成大量人口損失，戰後蘇聯人口只有1.5億，直到現在的俄羅斯聯邦也才1.4億。差不多80多年都沒讓俄國緩過勁兒來。

雖然說蘇聯成立之初打出過婦女解放的口號，允許婦女墮胎。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蘇聯要實現偉大理想，就離不開大量人口資源的支持。因此，蘇聯就對怎麼提高人口特別上心。到了1936年蘇聯就頒布了禁止墮胎的新政，在蘇聯婦女墮胎，或者幫婦女墮胎的，一律都是犯罪行為，情節嚴重的就得吃兩年牢飯。不過，這墮胎還是太過私密，除非派內務部的人挨個盯梢，不然這墮胎行為還是屢禁不止。

◇ 圖為1945年的宣傳畫《終於等到了》表現了蘇軍士兵回到闊別依舊的家裡，一家人團聚的場景

◇ 圖為上世紀60年代的蘇聯小學課堂

眼瞅著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實際人口增長效果也實在拉胯，心急如焚的蘇聯高層又心生一計。1941年年底，蘇聯首都莫斯科正岌岌可危之際，蘇聯通過了一個新的稅——「單身稅」。根據規定，當時蘇聯所有的20歲到50歲，沒有子女的男性，和20歲到45歲已婚無子女的女性都在徵收範圍內。這個稅以當時的蘇聯工資水平為基礎，具體來說就是，每月掙80盧布以下的，連自己都養不活，可以不繳以外。剩下大於等於100盧布的，通通繳納工資的6%，為了不麻煩大傢伙兒再跑趟稅務局，直接由所在單位代扣代繳。

◇ 圖為上世紀60年代莫斯科一處公園內的場景

◇ 圖為1950-1971年，蘇聯城鎮和農村地區出生率

這麼看還是蘇聯領導高瞻遠矚，這個稅可以說就是把單身稅加丁克稅一塊打包收了，但因為這個稅搞男女區別對待，所以，蘇聯男人們對這個政策憤憤不平，說這是以「蛋」徵稅，因此蘇聯單身稅也有個別稱叫「蛋稅」。

當然了，除了從稅收上讓丁克的人感到肉疼以外，蘇聯政府還要軟硬兼施，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不僅提出給主動生娃的家庭提供物質獎勵和財政補助，還通過報紙廣播等媒體製造全蘇聯人民上班努力打螺絲，下班回家努力造娃的社會輿論。比如《真理報》就公開宣稱：「早婚早育是一個蘇聯幸福家庭生活的重要先決條件」，與此同時，嚴厲批判那些不願生孩子的人是「極端自私自利的表現」，號召全蘇人民與這種家庭作鬥爭。

◇ 圖為上世紀60年代，一個母親帶著孩子問診

上頭的政策執行起來力度自然是沒得說，但無奈蘇聯財政長期敷不入出，在面子上手裡有點糟錢就援助亞非拉的窮哥們大搞世界革命，里子上非要和財大氣粗的美帝一較高下，大搞軍備競賽。因此，這嘴上承諾給生娃的蘇聯人好處，要麼領取條件苛刻，要麼被吃了回扣，而聽組織的話生了娃的蘇聯人，到頭來是一個頭兩個大，有多少苦只有在晚上關了燈鑽被窩哭。

總而言之，大局如此，普通人甭管關心不關心世界新聞，但心裡跟明鏡似的，所以蘇聯老大哥在打擊丁克，刺激大家生娃的路上沒啥成績。與蘇聯一樣，東歐很多國家沒老大哥的命，也犯了老大哥生不出娃的病。比如羅馬尼亞就是其中一個典型。

◇ 圖為齊奧塞斯庫

不過，這國家的領導人比蘇聯的有魄力的多，1965年3月，羅馬尼亞人民的「父親」齊奧塞斯庫掌握了最高權力，緊接著66年10月就迫不及待的頒布了770號法令。這個法令主要規定了羅馬尼亞婦女在什麼情況下流產墮胎才是合法的。總之一句話：在羅馬尼亞非必要不能墮胎。但這問題來了，如果婦女產檢沒通過，或者發生意外摔一跤不得不流產怎麼辦？別擔心，齊奧塞斯庫貼心設置了一個「醫療委員會」，你必須打個報告遞上去，然後耐心等委員會通知，通知到了就能做手術，一點也不耽誤工作。

和蘇聯嚴苛的規定一樣，在羅馬尼亞除了以上這種極端情況以外，只要發現婦女終止妊娠，或者誰幫婦女流產、墮胎，都屬於犯罪行為，一律送進監獄。此外，除了嚴禁墮胎。你在羅馬尼亞的商店裡找不到一個和避孕相關的商品，只要你過夫妻生活，就要面臨隨時喜當爹的驚喜。

◇ 圖為羅馬尼亞的中小學生手捧齊奧塞斯庫的照片歡迎他們夫妻倆

據說，齊奧塞斯庫還貼心的派出秘密警察，跟蹤那些已經懷孕的羅馬尼亞婦女，保證她們順利生娃。剩下的婦女每三個月要做一次檢查，檢查你到底來沒來例假，避免有人隱瞞懷孕事實給國家造成損失。這種警察被叫做「月經警察」。不過啊，這個月經警察的說法流傳很廣，但這個事不太靠譜。但是齊奧塞斯庫的770號法令在歷史上是確有其事。等到這一攬子刺激生娃政策實施後，效果確實立竿見影，第二年羅馬尼亞的生育率就翻了一番。

從紙面數據這麼一看羅馬尼亞簡直贏麻了，但是現實中的羅馬尼亞人也不是人人都能養得起這些孩子。當時羅馬尼亞的指標是每家四個，後來又升級到五個，一個月掙幾百塊，養自己都費勁，更何況五個孩子？看到羅馬尼亞人民為養育孩子頭疼不已，於是，齊奧塞斯庫就大手一揮劃撥大量專款修建託兒所、孤兒院，收養了很多孩子。因此這些孩子被稱為「770號法令寶寶」。

◇ 圖為蒂米什瓦拉事件

值得一提的是，等到八十年代末，蘇聯和東歐地區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而這時候那些法令寶寶已經長大成人，成了羅馬尼亞最血氣方剛的一群人。面對國家風雨飄搖，百業凋敝的現狀，這些年輕人憋著一股氣，心中不免暗暗吐槽：有這群蟲豸，羅馬尼亞搞得好才見鬼了！就在此時，羅馬尼亞發生了蒂米什瓦拉事件，積聚已久的社會矛盾被點燃。當時正是這些年輕人成為羅馬尼亞政治變革的主力軍。而最後，這次政治變革也要了齊奧塞斯庫的老命。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正是齊奧塞斯庫親自培養了推翻自己的人。

言歸正傳，不管是蘇聯還是羅馬尼亞，一邊禁止墮胎、一邊出台蛋稅，還是給英雄母親授勛，這麼一通蘿蔔加大棒的政策下來，到底有沒有用？歷史已經給出了答案，然而，這一切不起絲毫作用。無論蘇聯怎麼做都扭轉不了出生率下降的趨勢。為什麼會這樣？咱都不用看歷史，稍微看過點《動物世界》就明白了，其中有句話說得好：「當環境不再適合生存時，動物們首先會停止繁衍，其次是大遷徙。」

說白了，不論是人類還是動物，當環境和養育成本都高到離譜，繁育下一代的成本影響整個家庭的收益時，不用你計劃，他們自然而然就不會繁育下一代了。人們常說以史為鏡，按理說俄羅斯立法打擊宣傳「丁克」思想的行為。完全可以從它的前輩歷史上找到影子，吸取教訓。這時候就算俄羅斯人都按大帝的意思來，那等到這些孩子長大上戰場，怎麼也得20年，到時候克宮裡面住的大帝是男是女還不一定，這打擊宣傳丁克的事兒有啥成果怕也是看不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