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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怎麼又把碗砸了?這都是第幾次了?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一大早我就聽見大兒媳王素珍在廚房裡大聲斥責我。
我趕緊跑過去,果然地上有一個碗摔得粉碎。我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我們工作這麼辛苦,你在家就給添亂!"大兒媳臉色鐵青,聲音越來越大。
我的心裡很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大兒媳這麼凶我,讓我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家裡的負擔。我多希望兒子能回來為我解圍啊。
這時,大兒子李大富從外面進來了。他看到地上的碎碗,皺了皺眉頭,問大兒媳:"怎麼回事?"
大兒媳立刻把怨氣發泄到我身上:"就是你娘又不小心摔碗了!她老是這樣,真是個麻煩精!"
大兒子打斷了我的話,冷冷地說:"娘,您老人家在家就好好休息,別添亂了。素珍一個人在家操持家務就很辛苦了,您還給她添堵。"
我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大兒子的話無疑是贊同大兒媳的。我覺得他們根本不把我當回事。
從那天開始,大兒媳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她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我的一切行為都愛挑剔。
做飯時,她會數落我切菜慢;"媽,您切菜太慢了,讓我來吧。"
掃地時,她嫌我掃得不幹凈;"地上還有灰塵,您掃得真不細心。"
有時候,我想主動幫忙,她也會厲聲制止:"別添亂了,您老人家就好好休息吧。"
我的心情每天都很沉重。我開始懷念小兒子和小兒媳,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對我。
我開始自責,是不是我老了,真的成了家裡的負擔?我本來就是個老太婆了,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裡,不給大兒子一家添麻煩了?可是,我已經在這個家住了大半輩子,這裡就是我的家啊。
"大富啊,我是不是真的太笨手笨腳的了?素珍是不是很辛苦?"有一天,我鼓起勇氣問大兒子。
大兒子面無表情地說:"是啊娘,您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吧,別亂跑亂動了,省點事。"
我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大兒子對我也越來越冷淡了。有一次,我想讓他陪我去菜園看看,他直接拒絕了:"娘,您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吧,別亂跑。"
我的心好痛啊。我的兒子,我親生的大兒子,竟然這樣對我。我不禁想起了小兒子,如果他在就好了。
"大富啊,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我哽咽著說,"你從小就很聽話,很孝順。"
大兒子面無表情地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您老人家就安安心心呆在家裡吧,別添亂了。"
我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奪眶而出。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小兒子李小康打來了電話。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大哥家欺負你了?"小兒子關切地問。
我把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小兒子安慰我說:"媽,你放心,兒子這就讓小莉去接你,你先到我們這裡住一陣子。你在那裡太辛苦了。"
我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好孩子,等你們來接我吧。"我哽咽著說。
"婆婆,您別難過了,有我們在呢。"小兒媳安慰我。
大兒媳看到小兒媳,臉色就變了:"你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
小兒媳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來接婆婆的。大姐,你們這樣對婆婆太不應該了。"
大兒媳臉一板,怒視著小兒媳:"你們小兩口又在我們家裡瞎指揮!我們怎麼對婆婆是我們的家務事,用不著你們管!"
小兒媳也不示弱:"可是你們這樣欺負婆婆,我們作兒女的怎麼能坐視不理?婆婆已經老了,應該享受天倫之樂,而不是被你們這樣對待!"
兩人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我在一旁瑟瑟發抖,生怕她們動手打架。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大兒子李大富這時從外面回來,看到小兒媳,臉色陰沉。
他直接下了個命令:"娘,你跟小莉回南京住一陣子吧。在這裡你也不方便,還是回老家休養生息比較好。"
我的心再次被重重地擊中了,兒子竟然要把我趕出家門!我淚流滿面,張口想說什麼,卻發不出半個字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小兒子李小康匆匆趕到。他看到這一幕,臉色鐵青,大聲斥責大哥:"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們的娘呢?她是我們的親娘啊!"
大兒子理直氣壯:"她老是給素珍添亂,確實應該離開一陣子了,在外面住會兒對她也好。"
小兒子氣得渾身發抖:"好,那就讓娘跟我們走吧!我們給她最好的照顧!"說著就要扶我離開。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我大聲喊道,終於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我打斷了他的話:"小康,你大哥對我確實很苛刻了。可是他也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覺得我給他和素珍添麻煩了。"
大兒子站在一邊,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愧疚的神色。
我嘆了口氣,繼續說:"大富,我知道你是為了素珍,不想她太操勞。可是我是你們的娘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寧願吃苦也不願離開這個家。"
大兒子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喲,聽聽,婆婆可真是伶牙俐齒啊。你們幾個兒子媳婦爭吵成這樣,倒是婆婆做得好像無辜的樣子。"
"可是事實就是,婆婆您老人家在家確實給我添了不少麻煩。您不小心把東西弄壞,做事又慢吞吞的,我一個人在家操持就已經很累了。"
我被大兒媳的話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又奪眶而出。
小兒媳見狀,立刻怒視大兒媳:"大姐,你太過分了!婆婆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呢?"
小兒媳繼續說:"就算婆婆有些笨手笨腳,那也是老年人的通病啊。而且她一直在家裡操持家務,你們兩口子出去工作,靠婆婆在家照應你們的吃住,你們現在的生活不也挺好嗎?"
"婆婆為了你們操勞大半輩子,現在老了你們卻這樣對她,你們有沒有心啊?"
大兒媳被小兒媳的話堵得啞口無言,臉上的神色顯而易見。
我看著維護我的小兒媳,心裡充滿了感激。雖然我跟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對我就像對親生母親一樣孝順。
我擦了擦眼淚,對小兒子說:"小康啊,你們就先回去吧。我還是在這裡住一陣子,看看大富他們的態度如何。"
小兒子卻搖了搖頭,說:"不行娘,我看大哥他們對您的態度已經夠差勁了。您老人家在這裡太辛苦,還是跟我們回南京吧。"
我猶豫了,畢竟這裡是我一手建立的家園,我捨不得就這樣離開。
聽到兒子這番話,我的心徹底軟了下來。我點點頭,任由小兒子扶著我走出了這個家門。
大兒媳嘲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哼,終於把那麻煩精趕走了,真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大兒子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憤怒:"你住口!娘她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大兒媳被大兒子的反應嚇了一跳,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大兒子繼續說:"是我太自私了,只顧著你的辛苦,卻忘記了娘為了我們操勞大半輩子。我們現在的生活都是娘一手造就的,我怎麼可以這樣虧待她呢?"
說著,大兒子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大兒子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他內心的自責和懊悔幾乎要將他淹沒。
"我要去追上娘!我一定要向她賠罪!"大兒子猛地轉身就要追出去。
大兒媳見狀,急忙拉住他:"大富,你冷靜點!娘已經跟你小叔他們走了,你現在去追也來不及了。"
"可是我必須去!我一定要向娘賠罪!"大兒子用力甩開大兒媳的手,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大兒媳愣在原地,臉上寫滿了困惑和內疚。
大兒子拚命向前奔跑,他只有一個念頭:趕上母親,向她賠罪。可是母親和小兒子一家已經走遠了,大兒子無論怎麼喊都喊不到他們。
大兒子絕望地蹲在路邊,痛哭流涕。這時,他突然看到路邊有一家開著的小賣部,店主正好認識他。
"老王,你快幫我個忙!"大兒子衝上前去,"借把手機給我,我要打電話給我娘!"
小賣部老闆見大兒子這副狼狽模樣,急忙將手機遞給他。大兒子連忙撥通了小兒子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小康啊,是我大哥!"大兒子的聲音因為哭泣而顯得有些沙啞。
電話那頭的小兒子明顯有些驚訝:"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小康啊,你先別走!"大兒子哽咽道,"你們把娘先接回來,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
小兒子沉默了片刻,才說:"大哥,你是不是終於醒悟過來了?要好好向娘賠罪了?"
大兒子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是啊小康,我太自私了,對不起娘!你們先把娘接回來吧,我一定要當面向她賠罪!"
小兒子聽出了大兒子的誠懇,於是說:"好吧,你先在家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大兒子前所未有地感謝小兒子,匆匆掛斷電話,便立刻沖回了家。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母親終於被小兒子一家扶回了家門。一看到母親,大兒子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娘,您原諒我吧!我太自私了,只顧著怕您給素珍添麻煩,卻忘記了您為了我們操勞一生!您已經這麼大年紀了,我怎麼可以這樣虧待您呢?您責罵我吧,我是活該!"
母親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大兒子,眼淚也在不住地流下來。她撲上前去,緊緊抱住大兒子,顫抖著說:"傻兒子,你終於明白了。娘從來沒有怪過你,只是太愛你們了,捨不得離開這個家。"
大兒子哽咽著說:"娘,您就永遠呆在這個家裡吧,我發誓一定會好好侍奉您!您要是覺得我不孝順,儘管責罵我!"
母親拍著大兒子的背,安慰道:"傻孩子,你終於回頭了就好。娘怎麼會怪你呢,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大兒子啊。"
一旁的小兒子和小兒媳都被這一幕深深感動了,也流下了眼淚。
就連平日里勃勃生威的大兒媳王素珍,此時也紅了眼眶,上前跪在了婆婆面前。
"婆婆,對不起,都是我太小心眼了,只顧自己的辛苦,卻忽視了您的付出。您一手操持了這個家,我們現在的生活都是您的功勞。我真是太自私了,您千萬要原諒我啊!"
母親看著淚流滿面的大兒媳,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扶起。
"傻孩子,你也是為了這個家操勞嘛,我怎麼會怪你?只要你們從今往後好好孝順我,娘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大兒媳點點頭,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她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尊重和照顧婆婆,決不讓婆婆再吃一點苦頭。
就這樣,一家人終於和解了。母親開心地留在了這個她一手建立的家園,大兒子和大兒媳也終於意識到了母親的重要性,發誓要盡孝道侍奉母親。一家人從此過上了其樂融融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