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7:08,我正在整理學習資料,手機響了,陌生鄭州手機號。我接聽,那頭語氣很不友善,問「你是XXX吧?」我本能回答「是。」「你住哪?」我反問「你是哪位?」「我xxx醫院的,你昨天混采20人那一管異常」我聽了,覺得是騙子,「老師,你搞錯了吧,我昨天沒做核酸。」「那就是今天,你認識XXX,XXX,還有XXX嗎」我一聽,其中一個是我先生的名字,本能感到一絲害怕,說了具體住址,被告知在家等著,8點左右有人上門核酸。
掛了電話,我就不安定了,莫名恐慌起來,封控差不多兩周,我沒出過小區大門,生活物資都是放到小區門口,我自取,平時出門核酸防護也可以,是什麼情況?而且和我們同住的婆婆,核酸正常,我篤定一定不是我們。但還是恐慌地給我先生打了電話,他帶著孩子在小區玩。然後我又打電話給我婆婆,讓她在樓下買點菜,她問買什麼,我說什麼能放買什麼,我猜想密接的話應該也會7天居家隔離。
一會兒,社區打來了電話,核實確認。我還想再多問一些,那邊老師可能還有很多電話要打,直接和我說:「你先做了核酸再說,其他等通知。」然後,業主群里,通知園區內所有人馬上回家,電梯晚上8點停止運行。接著,群里就炸開了,面對這麼多「熱情」的鄰居,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復,曾經我也和她們一樣,可現在我覺得她們更多的應該是慶幸,而我現在也無暇顧及她們了。我在想萬一中招了,孩子怎麼辦,希望我們在一起吧。又擔心隔離點,孩子免疫力差,會不會更危險。。。。。。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婆婆他們回來了。買了冬瓜、肉、蘋果一大包,這要感謝我們一個小區業主,每天在小區供應新鮮蔬菜。
我很緊張,問我先生,怎麼辦。他倒很淡定,說應該沒事。並不忘責怪我,早上不應該和他一起做核酸,這樣只有他自己,他可以住車裡,我們家就不會封條了。我也感覺很納悶,貌似從來就沒一起做過核酸的倆人,今天好不容易湊一塊了,咋就中招了。平時因為他是重點人群,大多時間都是在醫院科室做核酸,封控這幾天也是他單獨下樓做核酸。今天我想趕緊做完核酸,回來好整理資料,沒有幫小不點洗涑就下樓了。遠遠看見他在排隊,就自動歸隊了,他當時還不樂意,讓我重排,我一看那隊伍就沒聽他的。魔幻的事,就這樣中招了?
我賭氣不再理他,回到書桌,開始盤算怎麼辦。當我仍是一頭亂麻的時候,有人敲門了。
我帶好口罩,心驚膽戰地開門,一個大白拿了一包東西放在了我們門口,還有一個社區的工作人員站得遠遠地,手裡拿著封條。大白核實我名字,說先給我做。我當時除了緊張更多地可能是害怕,緊張得除了「嗯」沒有多餘的話,但一瞬間眼淚已經在打轉了。捅鼻子是不好受,但我更多地是擔心,大白安慰我,可能會不舒服,左邊鼻孔捅了一下,右邊鼻孔也不能放過,還有嘴巴再來兩下。我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唯獨沒想到我會在大白的安慰中,流淚。鄰居打開門問咋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我先生說混采中有異常,複查。大白幫忙解釋:「人家可不是陽性,只是異常。」這個大白包裹很嚴實,聽聲音年齡應該不大,剛開始說話很生硬,到最後反而一直安慰我,讓我特別感動。我一直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沒有一句話,我怕我一張嘴我就控制不住,眼淚會流下來。
大白采完後,說,這是要送到疾控中心的,不會出結果。明天下午之前沒人給你打電話就沒事,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然後我們家大門被貼上了封條。
我收拾好情緒,輔導二寶網課作業,各種打卡,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我沒有自我隔離,也沒有避諱接觸孩子,因為我很清楚,這麼多天的封控居家,她們時不時來個抱抱親親,我們早已同呼吸共命運了!另外,我除了怕她們檢錯,還是堅信自己是陰性的。再者,也不是我自己,還有醫生在,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今晚註定無眠,我無心學習,打開騰訊,看了一部《世間有她》,熟知還是一部疫情下的影片,於是我哭得稀里嘩啦。然後擦乾眼淚,告訴自己,現在總比當年的武漢強吧,我應該還不至於殞命,大不了來個短途游。只是真的隔離的話,我可能就不能有這麼多學習時間了吧,小不點可能會上躥下跳,需要給她多帶點積木、貼花、繪本才行。
這次輪到先生睡不著了,他洗漱好問我,想什麼呢?我卻困得不想理他,一會兒就睡著了。明天是個艷陽天,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