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晚上19點,婆婆永遠地走了,走得很乾脆。
婆婆生命的最後一個月,頻繁出入醫院。事實上,不需要治療,但她一直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我想即使是最堅強的人,也害怕她生命終結的那一刻。我們只能按照她的意願和她合作。
我姑姑一從上海解封就回國了,還不到一個月。幸運的是,我能夠留在母親身邊,送她最後一程。
我記得我婆婆走的那天早上,我老公在我上班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說我婆婆叫他出院,要快點不然就來不及了。
因為我婆婆前一天,剛讓我們帶她去醫院,第二天她就「吵著」要出院了。
我在想我老公說,可能她覺得自己快死了。我丈夫打電話給我,讓我趕緊回家。
開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婆婆的妹妹已經到了,站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
我婆婆骨瘦如柴,嘴巴張著,合不攏,但有意識。
我走到她面前,問她:「媽媽,要不要我幫你擦洗身體?」她搖搖頭說:不。她用很微弱的聲音和動作告訴我,她要等娟子回來,也就是她的女兒,我的嫂子,她讓我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裡。
我問我嫂子她在哪,她告訴我她去找「師傅」了。婆婆是個十幾年的虔誠佛子,和寺里的住持很熟。像她的家人一樣,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姐說她在去接她的路上。
這是我老公叫我和他一起打掃房間。估計我婆婆今天要走了。房間會安排好,我會簡單打掃房間招待客人。
時間快到了,家裡的親戚也會陸續到達。我婆婆已經聽到消息了。婆婆一生喜歡交朋友,各種朋友都有。不一會兒,房間里就擠滿了人。
我看著婆婆,她催我幾分鐘後打個電話,我只好拿出手機幾分鐘後,給嫂子打電話問在哪裡。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等到了方丈,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看了看婆婆,覺得放心了。穿袈裟的方丈,騎著電驢跟在車後。簡單看了一下門,就安排婆婆念經,這讓婆婆心裡更爽了。
我姐也開始打水給婆婆洗澡,我姐姐總是為早上沒有洗頭而感到內疚。我婆婆現在身體太虛弱了,連洗頭都洗不了,因為受不了更大的動靜。
我幫忙洗衣服,換乾淨衣服。做完這一切,大家都圍了過來,竊竊私語。
我婆婆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止住這口氣,但意識很清醒。她一直跟婆婆說,後來說,媽,你這麼想就眨眼睛。
我婆婆眨了眨眼,表示她醒了,但是很虛弱。我以為工作上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
如果我婆婆今天走了,我會有好幾天不能上班,所以我趕緊開車去公司,趁我婆婆還在,這裡安排手頭的事情。
下午六點左右,快吃完的時候,老公打電話叫我回家吃飯。我很快完成了工作,向領導請示,趕回家。
親戚在吃晚飯,我也是,簡單地吃了兩口,去婆婆房間看她,還是和早上一樣。我面無血色,張著嘴呼呼地喘著氣,眼裡只有昏花,周圍一片悲涼的氣氛。
大約過了20分鐘,我聽見我嫂子大聲喊:「姐姐,姐姐,大家都圍過來。我婆婆去世了。婆婆臨走前跟我說,不許我們哭。」
我不相信婆婆真的走了,一直和婆婆說話。姐姐告訴她真的走了,她安排人去寺廟接方丈。
過了一會方丈來了,開始扶我們到門口,告訴我們婆婆去世前已經懺悔了。她走了,方丈只允許她整理,我們只好服從方丈的安排。我也把東西遞給方丈,婆婆閉著眼睛,嘴巴卻沒有合上。方丈讓她老公幫她,但是很久都沒有結果。
最後方丈用紙巾合上。婆婆真的走了,我們捨不得她。更何況她乾脆利落。
婆婆一生聰明,堅強,堅強。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能幹的女人,就屬她了。她有主見,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敬佩。我婆婆和普通人不一樣。
公公十幾年前中風了,一直是婆婆在,基本上我們家婆婆說了算,但是從她生病到最後,她什麼都沒跟我們說,連一句話都沒說,家裡的事也沒說。
我猜不透她老人家是怎麼想的。願婆婆會一路走下去,我們剩下的人會踏實堅定,希望她老人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