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解封后,離婚登記處預約爆滿,想離婚的人很多,我就是其中一個,疫情前我們已經冷戰多年,疫情期間的相處,讓兩個人喪失了最後僅存的那點希望。
5月20號,在經過兩個月封閉在家的60天,我終於離開了家,我知道等待我的將是14天的隔離,但我義無反顧,只要能離開,我願意承受,我能看到隔離後的希望,但如果留下了,我可能就要瘋了。
當開車上路那一刻,有解放了的感覺,心裡無比地輕鬆和痛快,忍不住給好友們發了車外的小視頻,大喊一句:我解脫了!
有朋友說,上海都快解封了,你現在出去,可能隔離還沒結束,上海就自由了。朋友都以為我是被關得受不了才離開,但這只是一個小原因,關在家裡我不慌的,以前總是忙,現在有空看一直想看的書,學習沒有完成的課程,調整下自己何嘗不是好事。
我急著離開的根本原因是這個家,我實在呆不下去,一刻也呆不下去,我的家庭氛圍壓抑到幾乎讓我原地爆炸。
自從兒子去國外上大學,我和妻子安貞雖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但就像陌生人,幾乎不說話,自己忙自己的,只是晚上回家睡個覺而已。
安貞是獨生女,家庭條件好,父母都很寵她,導致了她從來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她父親是一個領導,她大學畢業後被父親安排在工作清閑,福利不錯的機關工作。安貞長相普通,她當初看上我可能是因為我的形象,當然我也因為娶了她得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有了兒子後,安貞說她生孩子很辛苦,養孩子的事她吃不消做,我只能請我母親來管孩子,她唯一做的事就是下班回來逗孩子玩,其他事情都是我母親在管,心疼母親的辛苦,我有空就會幫著家裡做些家務,但後來我辭職出來創業後,也很少有時間管家裡了。
安貞不管家裡事,但她很挑剔,經常嫌棄我母親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我跟她說你覺得不好就自己來做,她認為我不維護她,就經常跟我生氣,她從不跟我吵,不高興就不跟我說話,冷戰,給我和我母親臉色看,每次都要我去認錯,哄她多次,她才罷休,長時間這樣,我也倦了,有時就隨她去,她從來不會低頭,後面就是長久的冷漠。
安貞眼裡只有她自己,對孩子關心也很少,她眼裡我更是多餘,晚回家,她不問,不回家,她也不管,這麼多年,從未給我買過一件衣服,也從不關心我的生活,生病了跟她說,她會跟我說,去醫院檢查下,然後就沒下文了。
兒子小學畢業後就開始上國際學校,一直住校,周末才回家。我母親也因為身體原因回了老家。我每周末會安排一天陪兒子,帶他出去玩,去吃他想吃的東西。對家裡,我的責任是負擔家裡的所有費用,包括買房,兒子的學費和日常開銷,其他的好像也不需要我做什麼了。
安貞工作之餘,最喜歡的事就是跳舞,她參加了一個舞蹈隊,經常跟一群和她差不多的女人去練舞,有時還一起逛街吃飯。她早中飯是在單位吃,晚飯經常不吃,說是要保持身材。我自己有公司,公司不大,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如果不出差,每天都很晚回家,好在公司請了做飯的阿姨,解決了我吃飯的問題,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回家也沒有飯吃。
夫妻本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可我們過著過著,早已貌合神離,僅僅是為了孩子的那份責任,才勉強維持婚姻關係。
上海全城封閉,把兩個好久沒在一起共同生活的人關在一個家裡,首先要面對的是兩人的極度不適應,沒有工作,不能外出,沒法逃避,這樣的日子過起來,真是憋屈又不甘心,每一天都在互相折磨。
封在家裡,生活成了我們的頭等大事,兒子出去後,家裡廚房成了擺設,從不開火,廚房裡剩下的食物,幾乎都是過期的。沒有吃的,安貞一點也不急,餓了就吃點心,可我不行,我是屬於那種一頓不吃就受不了的人,只能找小區保安幫忙,以前我經常會送他們一些煙酒,關係較好,讓他們幫我弄點吃的回來,這才解決了我們封在家的食物問題。
多年不下廚的我也只能去煮點吃的,做好了叫她出來吃,她吃幾口,說怎麼會做出這麼難吃的東西來,我一聽就火了,跟她發火,告訴她這些食物來得多不容易,她作為一個妻子,家裡沒吃的也不管,現在有吃的就不容易了,怎麼還挑三揀四的?
那一次,我好像把多久積壓在心裡的憋屈都發泄出來了。安貞真是個可怕的女人,我發火時,她居然一句話不說,也不離開,揚起她那高傲的頭,冷眼看著我,那種不屑讓我感覺自己是多無理和可憐。
發泄完回到自己房間,心裡全是凄涼,問自己,這就是我當年不顧一切追求的婚姻?這就是我期待的能與我共甘苦的伴侶?
封閉的日子,度日如年,雖各在一個房間互不干擾,但總會有些碰面的時候,感覺一直是烏雲壓頂,常常讓我喘不過氣來。
吃的東西我買好放在冰箱里,我餓了就自己去做,她餓了也自己去找點吃的。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熬,到了兩個月,還是沒有看到解封的希望,我已經開始焦慮了,突然感覺必須離開,否則自己要出問題的。
趕緊聯繫居委會,得到可以出去但暫時回不來的回復,又安排好要去的地方,花了一天時間辦好所有手續,當時已是傍晚,一刻也不想等,簡單收拾下東西就開車出發了。
很多以前未被看見和解決的問題暴露出來,之前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的面子,我選擇了妥協,壓制自己的情緒,因為有工作,有朋友,還可以緩衝下,可疫情封閉期間長期相處,她的自私,她對我沒有一點知冷知熱,讓我寒心,現在孩子也大了,我已中年,人生過半,不想再委屈自己。
沒有出軌,沒有家暴,也沒有經濟糾紛,但我的婚姻還是被殺死了。我提出離婚,安貞也沒反對,我們說好疫情結束後就去辦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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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述人:盛總,男
年齡:48歲
職業:私企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