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寺廟背後的秘聞
文/趙青松
謀道鎮長坪村5組的張果老岩，懸崖峭壁，荊棘遍布。位於中間懸崖平台叫「旋二墱」，在東南角絕壁中間有一寺廟喚作「張果老廟」，廟子坐北朝南，面積約60平方米。一半利用崖上天然岩洞，一半依託洞前巨大岩石。條石砌牆壁，平面呈長方形。廟子分別在其西北、東南側各開一門；東南側為正門，門框上楷書陰刻楹聯「舊跡重新張古洞，慈雲遍覆顯青龍」，額刻「儼然普陀」。洞內散存建廟殘碑1通。整個建築全用條石砌成，南側正門牆高2.4米，寬2.3米。進入是一級平台，長4米寬2.3米，二級平台與一級平台落差1.7米，有石梯連接，約十步。二級平台比一級平台略大。長為5.4米，寬為2.6米。四周均用石牆相圍，瞭望口和垛子均勻分布，疑為此廟宇功用多樣，既是廟宇亦作兵洞。兩個平台功用各不相同。第一平台用於歇息準備，或者抵禦侵犯之用，第二平台主要用於祭祀。第二平台散存殘碑1通。從右至左豎刻有：
.....．清苦無常，輸作香爐之資。母子虔發善心，樂施佳地.....．今因張果老洞建 ..... 用作香燈之資……下齊上磴岩輪，左齊寨門，右抵王姓之界，恐口無憑，特立.....．戊年九月十九日趙孫氏同子趙世科刊立。
餘下刻捐資人名單，殘存處可見馬、趙、向、劉、張、黃、蔣、楊、胡、崔、蔡、王、周、孫、萬、唐、蒲、李、倪、何，等若干姓氏。還有我在姓氏調查中了解到的一些人名，諸如諶義剛（牟家洞諶氏族首人），成永高（魚木寨雙壽居墓主人），馬昭明（石葫蘆馬氏族首人）等各家族中的能人名士或家族首人。捐款名單排在最前面的是尼僧永清。從眾多的捐款人名中可以看出，趙世科母子在當地的影響。
西北面門外有一平台，平台外為絕壁，站在平台上，對岸大小二寨、魚木寨、四道溪、漆獠壩重巒疊嶂；谷底青龍嘴、倒字溝、釣魚灘、葫蘆溪溝壑縱橫。由上海到拉薩的318國道由南向北蜿延而下，如玉帶纏繞。建築狹窄台地，即是「旋二墩」，左側有隘牆卡門，卡門上懸掛落款時間二0一一年八月九日的「利川市文物保護單位張果老岩寺廟遺址」保護牌。卡門阻斷整個崖間台地，險要異常。進了卡門往北而去，有巨石林立，似八卦陣，繼續前行有卡門殘毀，蠶叢鳥道，雲霧深深；其上是絕美的梯田風光，農家小院。長平村委一班人清理了道路，整修了沿途環境，已經開闢出一條徒步線路，從梯田入口，下懸崖，過卡門，徒步旋二墱，爬上船頭寨，一路風光無限。
建廟者趙世科是什麼人？查閱趙氏族譜，記載：趙世科，字聊登，1803年6月1日生於利川謀道支羅亮五間。科公本性聰慧，秉家傳教，博覽群書，尤善管理經營之事，聞名於鄉梓。及長，傳家承業，開疆拓土，當以公頃論，船山支羅四圍全太平無不為科公之地。大清道光庚戌年九月十九日，科公感懷祖恩，心從普念，慈修廟宇，供佛於宅前峭壁張果老洞，同治十二年孟秋，修譜立傳，倡建宗祠，光前裕後，捐資達五百五十千貫。科公勤儉屯才，治家嚴謹，人丁興旺，一生育子七（正明、亮、三、殿、啟、祿、川）四女，孫男二十六人，瓜瓞（dⅰé）綿綿，ト吉ト昌，為族人之楷，鄉鄰之師，世人贊不絕也。
趙世科家產豐厚「當以公頃論，船山支羅四圍全太平無不為科公之地。」其人丁更是興旺「一生育七子四女，孫男二十六人」，再看譜書《承才公父子合傳》：
慈德配朱孺人，來嬪數載，生世科，家君年甫周歲而孺人遂逝，繼室孫孺人其冠婚……公主之孫孺人佐之世科君，為之龜勉左右之，併腴之田東西殆偏，置綉壤之地，南北交通養生送死無憾，.....．初於道光年間，與承才公請報耆壽，得受皇恩，榮以八品黼黻（fǔ fú）焉，又為之修祖瑩，於西郊建祠宇，於南畝凜民生，.....．長興明，字蘭芳，現受五品藍翎，欽加同知銜.....．其奚以加於此乎，愛合而為之傳。
從譜書記載得知，張果老廟建於大清道光庚戌年九月十九日。在此期間，趙世科還為自己的父親承才公「請報耆壽，得受皇恩，榮以八品黼黻焉」，「又為之修祖瑩，於西郊建祠宇，於南畝凜民生」。其長子趙興明「字蘭芳，現受五品藍翎，欽加同知銜」。趙氏家族在支羅一帶是為望族，由此可見一斑。不僅產業豐腴，家業昌盛，還子孫崢嶸，官至五品藍領，欽加同知銜。
《吳氏家譜》記載化南公配向氏「次女適趙正鵬三適黃承紹五適京貢張官廉六適余炳厚……」，《趙氏族譜》記，趙興明長子正鵬，娶吳化南之女。吳化南，清同治年間歲廩貢生，是支羅船頭寨文廟書院的倡修首人，船頭城隍廟序的撰書者，光緒利川縣誌的采編之一，乃船頭吳氏一族的族首。趙興明與吳化南締結為親，其家族勢力在此一方當屬強強結合。而余炳厚（諱祖載，號堃生，1862—1921）是鳳儀水口市（現在萬州恆合），其時為南坪鄉十四保人，在民初曾任利川代縣長，首創萬、雲、利、奉聯防團任團總，其人在抗擊神兵的時候身亡，中華民國政府黎元洪大總統追贈「余忠毅公」，武昌國史館立傳，並在其家鄉建余忠毅公祠。
這樣的家族，這樣的聯姻，在此地不可不謂勢力赫赫。也難怪正鵬公之子趙學綱敢於和天主教抗衡，並破壞教堂，其外公是貢生，爺爺是五品藍領，姨夫是代縣長，那是有各方面勢力支撐作保障的。趙學綱身榮茂才，知書識禮，德高望重，曾為諶家申報「諶滿氏誥封」牽線搭橋，而後也才有了現在的精美石刻省級文保單位「諶滿氏節孝牌樓」。
趙青松話說謀道古鎮（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