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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對於佛學的印象,都是嚴守清規戒律,不食葷腥的。
但日本卻有一位與眾不同的女尼姑,她對佛學中的禁慾主張視若無睹,一日三餐頓頓有肉,隔三差五喝點小酒。她曾毫不諱言地說:「一頓不吃肉,我就沒精神。」
在佛教最為忌諱的「性」之一事上,她更是百無禁忌。不僅與多名男子有染,還將自己的人生經歷寫成文學作品,「鼓勵」讀者們出軌。
她直言:「一輩子只守著一個人,時間長了總是要膩的,偷情才是愛情最美妙的方式,所以說男人什麼的換多少個都無所謂。」
然而這樣一位離經叛道的尼姑,晚年時卻說「對不起中國」。
她是誰?她和中國有何羈絆?
知名小說家變尼姑
1973年11月,日本發生了一件轟動整個文壇的事情——知名小說家瀨戶內晴美削髮為尼,遁入空門。
瀨戶內晴美是日本文壇備受爭議的先鋒女性,一方面她的作品帶有強烈的女性意識,廣受日本年輕女性追捧;另一方面晴美筆觸大膽,文章中含有大量露骨的描寫,因此遭到傳統人士批判。
1956年,瀨戶內晴美髮表處女作《痛い靴》,同年又發表了小說《女子大生、曲愛玲》。
後者因為大膽的題材、細膩的筆法獲得新潮同人雜誌獎,她得以進軍小說界。
嘗到甜頭之後,晴美的創作變得愈加大膽。
1957年晴美新作《花芯》發表,這篇小說講述了一個女主人公婚內出軌追求愛情的故事,其中對人性的刻畫尤為深刻。
但文章中出現了太多露骨的描述,讓當時日本文壇的許多作家難以接受,晴美因此遭到封殺,一度只能靠給雜誌投稿為生。
有人譴責她是在教唆女性讀者出軌。她不僅沒有反駁,還說:「愛情的美妙,就在於偷情。」
晴美沒有屈服於世俗的眼光,而是更加努力地創作。作為一名作家,她要用更好的作品來讓當初看不起自己的人低頭。
她以自身經歷為素材進行創作,終於在1963年寫出了轟動一時的小說《夏日終焉(夏の終り)》。
瀨戶內晴美因此獲得女流文學獎,正式確立了她在日本文壇中的地位。
憑藉該作品,晴美成為了日本有名的暢銷書作家。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保持了每年2-3部小說的產出,賺得盆滿缽滿。
1973年,瀨戶內晴美的職業生涯到達了新的高峰,並還有繼續上升的空間,但她卻洗盡鉛華轉投佛門,令許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先前的豐富經歷,瀨戶內晴美出家後處處碰壁,住持們拒絕讓她進入寺院。她走遍了日本大大小小的寺院,好在天台宗中尊寺的今東光和尚接納了她。
1973年11月14日,瀨戶內晴美在天台宗中尊寺本堂剃度為尼,遁入空門。今東光和尚親自給她取了個法號——「寂聽」,佛語「雲出離者寂,然聽梵音」。
通常,出家了便要斬斷慾望,使六根得以清凈,但寂聽不是如此。她吃肉、喝酒、唱K、逛街,彷彿沒什麼忌諱,跟沒出家的時候一樣。
無論在哪種場合,寂聽總是大大方方地吃肉,壽喜燒、烤肉都是她的心頭好。有人曾問她出家人怎麼能吃肉呢?
寂聽回答道:「只要在吃肉的時候,將袈裟脫了不就行了,這樣我就還是一個俗人,不算侮辱佛祖,只有在穿上袈裟的時候,我才是出家人。」頗有一種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意思。
在佛門中人最為忌諱的「性事」方面,寂聽更是大膽得令人咋舌。她曾不止一次承認「自己是個好色的女人」,即使到了耄耋之年依然以「色尼姑」自居。
有一檔美食節目邀請寂聽當嘉賓,男主持人調侃她已經九十多歲了,還吃得動烤肉嗎?寂聽反倒「調戲」起了主持人,說「這烤肉就像年輕男人一樣嫩」,惹得對方面色羞紅。
隨著寂聽及其與眾不同的出家生活曝光,世人心中多了一個疑問:一個出家人為什麼如此開放?
婚內出軌,為愛私奔
其實跟寂聽早年的經歷有關,她還是瀨戶內晴美的時候,就是一個「風流成性」的女人。
1922年,瀨戶內晴美出生在日本德島縣。父母都是思想傳統的人,他們沒有想到女兒會變得離經叛道。
1941年,在父親的安排下,晴美嫁給了樂器老師佐野淳。她本不同意這門親事,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反抗。婚後,她對生活不太滿意。
佐野淳在古典音樂方面是一位出色的學者,但他不是一位好丈夫。他將整顆心放在學術研究上,忽略了家庭,很少有時間陪伴晴美和女兒。1946年,佐野淳更是將妻女丟在德島,一個人跑去東京工作。
年輕的瀨戶內晴美經常獨守空閨,心裡抱怨丈夫「不靠譜」。此時,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她的生活中。
佐野淳離家不久,一天一位年輕男子敲響了家裡的大門。對方叫木下音彥,自稱是佐野淳的學生,特意來拜訪老師。雖然丈夫不在家,但出於禮貌,晴美接待了他。
與死板的丈夫完全不同,木下音彥充滿了活力,他身上那股獨屬於少年的雄性荷爾蒙時刻刺激著瀨戶內晴美。她對木下音彥,產生了情愫。
晴美對木下音彥有好感的同時,後者對她也是一見鍾情。時年24歲的晴美,長相甜美、性情溫良,渾身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魅力,她是每個日本男性夢寐以求的那種女人。
每次晴美給木下添茶時,木下音彥會小心翼翼地偷看師母。那天,兩個人聊了很久,他驚訝地發現晴美竟然還是個很有文學素養的女人,對方曾是東京女子大學的高材生,不禁又對她多了幾分欣賞。
可對方是老師的妻子,在「三綱五常」觀念盛行的日本,即使木下再喜歡晴美,也不敢做出逾越底線的行為。
由於晴美讀書時正值西方文化傳入日本,在學校里接觸到了許多與倫理綱常、三從四德截然不同的思想。所以相比保守的木下,她更加大膽。
她主動向比自己小5歲的木下表白,兩人迅速在一起,成了見不得光的「戀人」。
一次意外,二人的婚外情被佐野淳撞破。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被戴綠帽子,她遭到了一頓毒打,丈夫警告她斷了和木下的聯繫,不准他們再見面。
晴美早已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趁丈夫不在家,不管孩子和家庭,跟木下一起去了京都。
私奔固然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可拋棄家庭和孩子的私奔是可恥而不負責任的。
晴美對此的解釋是:「如果沒有偷情,這個世界上好多文學名作就不會存在了。戀愛是身不由己的,就像閃電一樣,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擊中了。沒有人是想要出軌才去出軌的,喜歡上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晴美以為找到了真愛,為此拋棄孩子和家庭,沒想到木下對自己只是一時心動,她成了別人拋棄的對象。
在京都這座誘惑頗多的城市,木下的新鮮感很快褪去,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毫不猶豫地與晴美分開。
介入他人婚姻
不過,晴美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離開木下後又認識了很多男人,與他們保持著肉體關係。其中最著名的一個叫小杉仁二郎,改變了她的一生。
那時,瀨戶內晴美窮困潦倒,只能靠寫作維持生活。小杉仁二郎也是一名作家,師父是大作家尾崎一雄。然而多年以來,小杉的作品很少得到認可,令他鬱鬱寡歡,時常到居酒屋喝悶酒。
一天,晴美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小杉,對方深邃的眼神令她無法自拔。小杉仁二郎比她大11歲,並且有家室,但她不在乎。
她瘋狂追求對方,表示「自己不需要名分,只求能和他在一起」。
小杉仁二郎被晴美深深感動,他將時間劈成兩半,一半用來陪家人,一半用來陪晴美。就這樣,兩人的婚外戀持續了整整8年。
期間,兩人一起泡溫泉、一起逛街、一起寫作。小衫畢竟受過名家指點,寫作技法比自我摸索的晴美成熟許多。
在他的指導下,晴美逐漸成長為一名成熟的作家,《花芯》、《夏日終焉(夏の終り)》等作品在這段時間裡寫成。
當瀨戶內晴美的事業步步高升時,14年前棄她的木下音彥回來了。
木下被其他女人甩了後,走投無路的他恰好在大街上看到了《夏の終り》的宣傳海報,心裡頓時打起了小算盤。
他恬不知恥地找上晴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其道歉,說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拋棄她。
「曾經拋棄過你的人,一定會再次拋棄你」,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可晴美不懂得這些。
看著十幾年沒見的前男友,曾經那些美好的經歷一一湧上心頭,她心軟了。
雖然晴美當時沒有和小衫分手,但兩人的關係已經相當脆弱。她一直是小衫的「備胎」,逢年過節小衫一定會回家陪妻兒,家人生病時他總是拋下晴美第一時間回家。
起初,晴美還能忍受,久而久之,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對這段感情的態度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發生了變化。
所以,木下再次來找晴美,她果斷與小衫分開,回到了前男友的懷抱。她全身心投入到寫作中以養活二人,將稿費交給木下處理。
誰知木下偷偷將錢拿去投資自己的公司,靠著晴美辛辛苦苦賺來的稿費,他的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木下與公司年輕漂亮的女職員暗度陳倉。當他把結婚請柬遞給晴美,她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背叛了。
之前,每次失去心愛的人,她會痛苦一段時間,但很快會從痛苦中走出來。畢竟自跟著木下音彥私奔以來,她前前後後和不下兩位數的男人發生過關係。如果每次都痛不欲生,那她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晴美本質上是一個忠貞於愛情的女人,而不是忠誠於某一個愛人。
至於那些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她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不如放他們走,用一句時興的網路用語來說就是「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但這一次木下音彥背叛卻讓瀨戶內晴美萬念俱灰,突然感覺一切變得很沒有意思。她意識到金錢也好情愛也罷,都只是身外之物,只能徒增自己的煩惱。
看破紅塵後,她開始尋求內心深處的安寧,最終選擇了出家。
出家之後行為「不檢點」的寂聽遭到過很多質疑,她都是平靜面對,只有一件事讓她悔恨了很多年。
當年她和木下音彥私奔時,拋棄了剛滿三歲的女兒,女兒因此恨了她幾十年。
一直到她出家當尼姑,女兒也沒原諒狠心的母親。她將這份遺憾化作了行善的動力,希望用這些來彌補當年的過錯。
寂聽在天台宗建了一所名叫「寂庵」的佛堂,十幾年如一日地召開法會,為信徒們指點迷津。
與其他高僧喜歡宣揚佛法不同,她很少在法會上談及佛教,大多數時候她都在講自己的人生經驗和處世之道。
有信徒說自己常常遭到詆毀,寂聽卻鼓勵對方這是好事,說明她已經優秀到遭人嫉恨了;有信徒說自己總是目標太大,寂聽告訴她有目標才能進步,定了一件事就算搭上性命也要去做。
據說,曾有一名信徒因為寂聽的話而放棄了自殺念頭,後來過上了很好的生活。或許,這就是寂聽召開法會的目的。
與中國的糾葛
修習佛法和參與社會活動之餘,寂聽也沒忘記自己是一名作者。
1992年,寂聽時隔30年推出新作《問花(花に問え)》,一舉斬獲日本小說界最具分量的獎項之一——谷崎潤一郎獎。
她還用了整整十年將日本著名古典小說《源氏物語》翻譯成白話文並發表,寂聽因此獲得了日本天皇親自頒發的國家級文化勳章。
寂聽之所以會將這本小說翻譯成白話文,是因為她和中國有著深深地羈絆。
1943年,佐野淳被安排到舊輔仁大學(現北京師範大學)和北京大學任教,當時已有身孕的寂聽跟丈夫一同來到了中國生活。
在這裡,寂聽結識了包括巴金先生在內的多位好友。但她也親眼目睹了日軍搶奪中國老百姓的財產,殘忍地屠殺中國人,肆無忌憚地侵犯手無寸鐵的女性。
他們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日本人的暴行,對她產生了巨大衝擊。
寂聽的父親是開佛教用品店的,她從小接受佛家思想熏陶,心中充滿了仁慈,接受不了日本人在中國的所作所為。
同樣作為女性,她十分同情中國女性的遭遇,卻無法拯救她們,更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1945年8月,日本戰敗,寂聽害怕極了。她擔心被日軍欺壓已久的中國百姓會以同樣的方式報復自己,甚至殺掉自己。她帶著女兒在家裡躲了一整天,不敢出門。
孩子餓了,必須得找東西填飽她的肚子。寂聽戰戰兢兢地走出家門,卻發現鄰居彷彿不知道她是日本人一樣,熱情的跟她打招呼,沒有任何敵視。
日本對中國造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傷害,可中國人民卻如此善良地對待日本人,甚至以德報怨。這讓寂聽她十分愧疚,愧疚於自己是個日本人。
從那時起,她對中國產生了深深地依戀,一度將中國視為第二故鄉。
因為這份依戀,寂聽後來多次來到中國。巴金曾調侃寂聽,說她去過的地方比很多中國人都要多。
2004年,81歲的寂聽作為日本天台宗的住持參與了在北京舉辦的中韓日佛教友好交流會議。
看著台下的中國人,她終於說出了藏在心裡多年的話:「對於日本給中國人民帶來的戰爭,我感到非常慚愧。」
此話一出,台下瞬間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自日本戰敗以來,右翼分子一直千方百計地試圖掩蓋戰爭罪行。他們篡改教材和歷史,聲稱「侵華戰爭不存在,沒有南京大屠殺」,給年輕一代洗腦,不承認這段歷史。
日本罪行
而寂聽作為一個普通的日本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仗義執言,足以羞煞不少日本政客。
她的行為,受到了很多人的稱讚。日本右翼分子應當向寂聽學習,正視歷史。
2021年11月9日,99歲的寂聽在日本京都的一間醫院病逝,走完了傳奇的一生。
後記
羅曼羅蘭說過:「一個勇敢而率真的靈魂,能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用自己的心去愛,用自己的理智去判斷。不做影子,而做人」。
毫無疑問,瀨戶內寂聽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用了數十年的時間來詮釋自己心目中的愛是什麼。
年輕時,寂聽的愛是熾烈的愛情,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碰得頭破血流而無悔。她跟木下音彥私奔、做小衫仁二郎的情婦,都只是為了追求她心中的愛情。
晚年,寂聽的愛是仁慈與責任,將愛給予了所有相信她的人。
她在法會上開導信徒、在網路上勸誡女孩、彌留之際擺脫秘書,通過「若草計劃」鼓勵她人。她敢站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日本人的侵略罪行。
寂聽做錯過什麼嗎?當然錯過,她為了愛情做了許多違背倫理的事情,但她從始至終沒有後悔,只是勇敢地往前走。
瀨戶內寂聽的人生充滿了爭議,但她仍是一個敢於做自己的勇敢的人。
對於寂聽,大家有什麼想說的,歡迎在評論區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