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歲的李秀蘭攥著住院通知單,輸液管隨著顫抖的手微微晃動。手機通訊錄里 "兒媳王雨桐" 的號碼被她反覆撥打,聽筒里始終只有冰冷的忙音。護士第三次來催繳費時,她望著窗外的雨幕,突然想起五年前那個同樣潮濕的夏天。
那年王雨桐剖腹產下女兒小滿,李秀蘭收拾行李去了雲南。出發前她在家庭群里發了條語音:"年輕人坐月子講究科學,我在這兒反倒添亂。" 其實真實想法是,她早和老姐妹約好去看大理的洱海。兒子張強發來語音帶著歉意:"媽,要不我給雨桐請個月嫂?" 李秀蘭秒回:"不用,我看現在年輕人都自己帶娃,雨桐肯定行。"
王雨桐躺在產床上收到婆婆旅遊的消息,攥著手機的手沁出冷汗。麻醉藥效還沒過,她就聽見護士嘀咕:"現在的婆婆真瀟洒。" 月子里,她獨自給孩子換尿布、餵奶,傷口疼得直不起腰。有次凌晨發燒,她抱著哭鬧的小滿坐在客廳,看著窗外的路燈發怔,最後咬牙叫了輛網約車去醫院。
五年過去,小滿上了幼兒園,王雨桐也成了公司的部門主管。而李秀蘭在跳廣場舞時突然暈倒,檢查結果是急性腦梗。住院第一天,張強守在床邊紅著眼眶給妻子打電話:"雨桐,媽情況不太好,你能來看看嗎?"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最近項目衝刺,實在走不開。"
李秀蘭起初還能理解,直到同病房的老太太被兒媳變著花樣燉湯照顧,她心裡泛起酸味。趁著兒子下樓買飯,她撥通了王雨桐的號碼:"雨桐啊,媽想吃你包的薺菜餛飩了。" 話筒里短暫沉默後,王雨桐輕笑:"媽,我記得您說過不愛吃餛飩,嫌包起來麻煩。"
第二天,李秀蘭的輸液管莫名被扯掉,監控顯示是她自己拽的。護士叫來張強時,她抹著眼淚告狀:"肯定是護工疏忽!" 王雨桐當晚出現在病房,手裡拎著盒進口蛋白粉。她把東西放在床頭櫃,語氣平靜:"媽,護工費我出雙倍,您安心養病。" 李秀蘭盯著她新買的名牌包,突然想起自己住院這幾天,兒媳連件換洗衣物都沒帶。
深夜,李秀蘭聽見走廊傳來低語。王雨桐靠在消防栓旁,聲音壓得很低:"張強,我請了個金牌護工,你別太累。" 兒子嘆氣:"雨桐,當年是我媽不對,你就..." 話音未落,王雨桐打斷他:"當年我發著高燒抱孩子去醫院,你媽在洱海拍抖音。現在我能來,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李秀蘭的眼淚浸濕了枕頭。她想起出院那天,王雨桐把小滿送到門口,小女孩脆生生地說:"奶奶再見,要乖乖吃藥哦。" 看著孫女蹦蹦跳跳的背影,她突然覺得五年前那個瀟洒的決定,好像在心裡結了個永遠解不開的疙瘩。
出院後,李秀蘭主動提出幫著接送小滿。某天在幼兒園門口,她聽見家長們議論:"雨桐真是能幹,婆婆生病都不耽誤工作。" 另一個聲音接話:"聽說她婆婆當年坐月子都不管她,換我早寒心了。"
如今的李秀蘭學會了用手機訂外賣、視頻通話,她常給小滿發語音講故事。有次視頻時,小滿突然問:"奶奶,媽媽說你以前去很遠的地方玩,為什麼不帶著我們呀?" 李秀蘭望著屏幕里孫女天真的眼睛,喉嚨發緊:"等小滿長大了,奶奶帶你去看更大的世界。"
暮色里,李秀蘭坐在小區長椅上,看著王雨桐牽著小滿的手走來。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她起身迎過去,伸手想抱孫女,又尷尬地停在半空。王雨桐猶豫了兩秒,輕輕把孩子往她懷裡送了送。這一刻,晚風裡飄著白玉蘭的香氣,有些隔閡或許正在悄然融化,又或許,只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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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文為虛構故事,旨在展現一種生活態度和對生活品質的追求,並非真實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