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私情命案系列之(24)
隔墙有耳,胡成胡吹差点丢命
文/梁陆涛
清朝道光年间,山东淄川县境内有个村庄,名唤落凌庄。村子正在一山野僻荒之处,村前枯木森森,村后绿柳依依,一条小路从村中穿过,蜿蜿蜒蜒,伸向那荒坡秃岭。村中几十户人家,稀稀疏疏,错落参差,星散在岭下。
却说村东头紧挨着有三户人家,打头的一家姓胡,主人名叫胡成;中间的姓何,主人名唤何义;紧靠里边的一家姓冯,主人唤作冯安。胡成与冯安两家世代为邻,却不知从何时起结下仇隙。偏这胡成生性凶悍,刁顽不驯,是个出名的泼皮无赖。怎见得:
生就的一对豹眼,练成的两只铁拳。
虎彪彪似半截铁塔,威赫赫赛出世罗汉。
蒜头鼻,招风耳,乱蓬蓬一脸扎髯。
这冯安明知与胡成有仇,可自忖惹他不起,平日里便只好讨巧谄媚,巴结奉承,图个平安无事。
这一日,正是春暖花开天气。桃腮挂粉,杏脸微红。山坡上浅草吐绿,村沿口娇花绽蕾。一对燕子低飞去,两股清风扑面来。冯安看天气不错,烧了几个小菜,家中廊下摆了酒席,过府去请胡成过来吃酒。那胡成正百无聊赖,见冯安上门请客,自然高兴。只是这胡成平时见冯安生性懦弱,言语木讷,向来瞧他不起。便故意拿班作势,佯作推辞几句,遂哼哼唧唧随了冯安前去。
二人来到冯安家中,胡成也不谦让,大咧咧坐了上座,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十几盅下肚,那胡成有了些酒意。真格是一杯竹叶穿肠过,两朵桃花上脸来,面也红了,眼也迷了,口舌也不清了。胡成斜睨一眼冯安,不屑地撇撇嘴,说道:
“冯安,瞧你过的这光景。人无人样,屋没屋样,难道就仗凭了祖上这点基业坐吃山空不成?”
冯安陪着笑脸道:“胡成兄弟,大哥这点出息你不是不知。文不成武不就,想做点买卖手头亦无银两作本,不吃这点祖业又能奈何?”
胡成咧嘴笑笑,道:“你冯安也是个五尺汉子,巴不成就这样窝囊?你看我胡成如何,一转眼我便可以弄他百两黄金出来。”
冯安知道胡成家中也并不富裕,听胡成夸此海口,知道亦是戏言,“扑哧”一笑,脱口说道:“胡成兄弟,说你比大哥有些出息大哥我信,可你说转眼便可弄出百两黄金,大哥我却不信。想你家境并不富裕,日常亦无甚进项,如此大宗钱财从哪里凭空而来?我却是不信、不信!”
胡成见冯安小瞧自己,不由豹眼圆睁,扎髯倒竖,紫涨了面皮嚷道:“知道你也不信。实话告诉你说,昨日午间有一过路商人到我家中讨水喝,被我一刀砍了。那商人随身携带金银总在百两以上,统统被我收了。呜哇,那一刀下去,‘扑哧’一声,切西瓜一般。那商人哼都未哼一声,便上西天去了,真真快哉!”
冯安听了,越发笑得前仰后合,语不成句,道:“胡成兄弟,你莫吓唬大哥。你说你杀了人,那尸体总是有的吧。即使无有尸体,那黄金总得有了。你当即拿出百两黄金来,让大哥也见识见识。”
胡成狠狠兀瞪冯安一眼,也不答话,气呼呼起身离去。须臾,手提一个蓝印花包袱进来,“哗唧”一声撂在桌上,把那桌上的碗盏嘁哩咔嚓碎了好几只。胡成哼哼冷笑两声,道:“冯安你不信怎的,你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冯安吓了一跳,颤颤笃笃站起身来,战兢兢伸手打开蓝印花包袱,见那包袱里果然包了金灿灿的元宝、金条,用手掂掂,总有百两以上。
冯安张口结舌,木讷了问道:“胡成兄弟,你……果真是……杀了……人么?”
胡成手拍胸脯,哈哈笑道:“这还有假?”
冯安又问道:“你杀……杀了人,那你……将尸体放在……哪里?”
胡成眼珠一转道:“尸体……尸体还不好说,一条死狗罢了,被我丢进村外坡下的枯井中了。”
胡成说完,不理冯安目瞪口呆,包了银两,摇摇晃晃回到家里,倒头睡去。
却说冯安送走胡成,心下暗暗忖道:看来这胡成杀人图财已是真的了。我何不速去报于官府,让这厮抵了命,也好除去俺一块心病。冯安想至此,桌上酒菜顾不上拾掇,匆匆上路,急急往县衙而去。
冯安晓行夜宿,来到县衙,已是翌日上午。淄川县令费祎祉正在批阅文书,听见有人喊冤,即命升堂,带那喊冤人上来问讯。那冯安跪在堂上,一五一十,将胡成杀人一事备细供述一遍。费知县听说有人命官司,不敢迟慢,当即下令,着即将胡成捉拿归案。四名捕快领命,收拾了刑具,风快地去了。
却说胡成那日酒喝多了,回到家中,包袱随手扔在炕上,便倒头呼呼睡去,直到第二日县衙公人来到,尚在沉沉梦乡,那捕快也不多话,睡梦中揪起胡成,问清了姓名,一索子捆了,连同那银两包裹,一并提到县衙交差。
且说胡成糊哩糊涂被带到县衙,见了县太爷,急忙跪了,心中不知就里,兀自暗暗嘀咕。就听堂上知县喝问一声:“堂下跪着的可是落凌庄胡成?”
胡成急忙叩首答道:“小民正是胡成。”
费知县问道:“胡成,你可知你身犯何罪?”
胡成眨巴眨巴豹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道:“小民不知身犯何罪,求大老爷指教。”
费知县冷笑一声,道:“现有你家邻居冯安,告你图财害命,可有此事?”
胡成一听,真格是分开两爿阴阳骨,一桶雪水浇下来,激凌凌打个冷战,慌忙诉道:“大老爷明鉴,小民昨日在冯安家喝酒,酒后戏言,胡说八道,其实全是小民编出来哄骗冯安的,决无图财害命之事!”
费知县拍拍包银两的包袱,喝问道:“胡成,你休得胡言,这银两现在这里,你还抵赖不成!”
胡成急忙叩首道:“大老爷息怒。那银两其实是小民妹丈郑伦之物,昨日专门送来,是让小民帮其置办田产用的。小民若有半句虚言,任大老爷处置。”
费知县缓口气道:“你妹丈郑伦现在哪里?”
胡成叩首道:“回大老爷话,小民妹丈郑伦就在这城里,东街绸布店便是他家的买卖。”
费知县当即发下传票,速传郑伦到堂作证。那郑伦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不急不慌,不卑不亢,承认那包银两确是自己托妻兄胡成置办田产的,而且所述数量分毫不差。
费知县又命人带上冯安,问道:“冯安,你见过的胡成那包银两可是这个?”
冯安看了道:“正是这包银两。”
费知县又问道:“冯安,你与胡成比邻而居,他的家境想必你是知道的。凭空就来这些银两,可知是假的,怎能相信呢?”
冯安叩首道:“回大老爷话。那胡成平时家境小民自是清楚,只是他说他新近杀了个过路商人,劫了人钱财,小民焉能不信?况那胡成说的有来处有去处,信誓旦旦说把那商人尸体抛于村外山坡下枯井之中。如此确凿,不由小民不信。”
费知县手捻胡须微微颔首道:“冯安,你可曾亲眼见到那枯井中的尸体?”
冯安忙道:“回大老爷话。小民昨日连夜赶路,未曾去那枯井中察看。”
费知县道:“也罢,今日天晚,明日本官亲自去往落凌庄,看那枯井中有无尸体。”说罢,退堂而去。
翌日清晨,费知县坐了青皮小轿,公人押了胡成、冯安、郑伦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直奔落凌庄而来。看看来到枯井旁边,费知县落下轿来,命一公人去那枯井内观看。那公人来到井沿,探身井内一看,大叫道:“知县大人,这井内果有一具男尸!”
费知县闻听,立时来了精神,让人扶了,亲自过去观看。听说果有男尸,一边急坏了胡成、郑伦,二人伙了冯安,一齐涌过去围看。透过正午阳光,那枯井中果然依稀可见一男子歪倒在井底。费知县大怒道:“左右听了,速将这杀人犯胡成拿下!”
那胡成惊慌失措,撒腿要跑。早被几个手快的捕快一齐擒了,顺手先搧了两个嘴巴,再七手八脚捆了个结实,“扑通”一声扔在费知县面前。那郑伦也扑倒跪了,兀自索落落抖个不住。
费知县问胡成道:“胡成,如今人赃俱在,你谋财害命,铁证如山,还有何话说?”
那胡成涕泪横流,嘶哑了嗓子喊道:“大老爷明察,小民实是冤枉!”
费知县道:“话是你亲口说下的,事是你亲手做下的。好你个大胆刁民,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速将这浑帐小子押回县衙,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看看衙役将胡成押走,费知县又当场命人写了认尸告示,去到临近乡村,四处张贴。告示称:
“淄川县令晓谕众乡民周知:近日于落凌庄村边山坡下枯井内发现一具男尸,请家人前来认领。”
就在这告示刚刚贴出,墨迹未干之时,从落凌庄村哭哭啼啼走出一村妇。声称其夫前日外出经商,身上携带百两黄金,却不料被人杀了。那妇人一路哭嚎,来到费知县面前,扑倒在地,泪流不止,其情其状,凄凄惨惨,不由人不泪水涟涟。
费知县道:“妇人莫哭,抬起头来,把你夫被杀情况详细诉来,本官为你作主就是。”
那妇人应了,止住啼哭,颤巍巍抬起泪眼。费知县看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妇人生得齐整:面含春黛,恰如西子蹙眉;目蓄秋波,深似骊姬垂涕。体态妖娆,天生风流种;姿容秀丽,地造媚人态。只听那妇人启开樱唇禀道:“民妇薛玉花,三年前嫁与本村何义为妻。我家夫君何义常年奔波在外,本是本分商人。不料前日离去之后,竟被人杀死在枯井之中。还望大老爷为民妇作主!”说罢,大放悲声,哭嚎不止。
费知县一面安抚何氏,一面命人速将井中尸体取出。那尸体拽上来,竟是无头的,脖颈处豁豁牙牙,分明那头颅是被斧头跺了去的。
何氏远远看见,便“夫啊、夫啊”哭嚎不止。费知县道:“何氏且慢哭泣,不妨过去相认一二。”
何氏道:“民妇知道,那便是民妇夫君无疑。”也不近前,只管嗷嗷嚎哭。
说话间,天色向晚。但见:火轮低坠,玉镜将悬。遥观野炊早生,近睹柴门半掩。费知县唤来地方,命他找人将尸身抬回村中看守,其余人等,随了轿子连夜赶回县衙。
翌日午时,费知县堂上坐定,命人唤来那何氏道:“何氏听了,胡成图财害命,杀死你丈夫何义。今日经本官审理,胡犯已全部供认不讳。你可暂回家去静候,待本官找到你丈夫尸头,本案即可告结。”说罢,命人将寻找尸头的告示,四处贴了。何氏那里,亦命公人带了两张,一并送回家在村中张贴。
却说这何氏,嫁于何义3年,见那何义老实木讷,性情软弱,亦不会风月,心下十分不中意。时常便将恶语相向,弄得何义不尴不尬,只好伙了他人出外营生,一是为挣个仨瓜俩枣,养家糊口,二来也图个清静。谁想这何氏本乃水性杨花之人,独守空房,自然心中不悦。可巧这村中有个风流浪子,名唤陈用,年过而立,尚未婚娶,不思正经生活,专一喜欢在脂粉堆里混吃混喝。
自打何氏过门,那陈用闻听这何氏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心中痒痒,偷偷上门看了两遭,立时便雪狮子向火,酥了半边。朝思暮想,一心总要勾她上手才是。此时见那何义经常外出营生,撇下个何氏在家独守,心中暗暗高兴,便借故找上门来搭讪。那何氏乃何等样人?三遭两遭,便作成一处。一个是新寡的文君,正要相如补空;一个乃独居的宋玉,专候邻女成双。一个是不系之舟,随人牵挽;一个如中流之楫,惟我荡摇。沙边㶉𫛶好同眠,水底鸳鸯堪比乐。两个人如胶似漆,只看何义不在,便同宿同眠,颠鸾倒凤,已非一日。
这一日,陈用何氏正在家中偷欢,不料被突然回来的何义撞上。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何义再老实木讷,可看见自家老婆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也是不乐意的。遂顺手抄起柄斧头,就要与那陈用拼命。陈用提起裤子,奋力挡开斧头,鞋都顾不得穿,撒丫子跑回家中。何义追出门外,倒被何氏死死拖住,拽回屋内,撒娇撒痴,亦泣亦嗔,不一会儿便把那何义哄唆成个软面团。
再说那陈用跑回家之后,一连几日,不敢出门,生怕那何义找来算账。可一等再等,无有下文,情知这是个软茬。瞅个空又钻进何义家中,与那何氏重叙旧情。云雨既毕,何氏娇滴滴颤了声说道:“你个勾命的,那日撒脱奴家,自顾自跑得个快。你可知这几日奴家心中如何把你牵挂!”
陈用搂抱了妇人道:“小生何尝不是想煞了小娘子!只是你家何义日日守在家中,小生怎好前来相会。”
何氏嗔道:“你一个堂堂五尺汉子,连这点主意都没有,奴家与你相好也算是瞎了眼的!”
陈用发狠道:“办法倒是有的,只怕妇人不肯。”
何氏问道:“什么办法?只要能与你这冤家长相厮守,奴家有何不肯。”
陈用用手比了个切菜的动作,说道:“干脆把你家何义收拾了,咱不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么。”
何氏思忖半晌,方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只是得找个机会,办得机密,人不知鬼不觉把他除了,又不误了咱们的好事才是。”
陈用说道:“那是自然,待寻个机会再说。”
也是无巧不成书,那日胡成应邀到冯安家饮酒,酒后吹嘘杀人劫财之事,因与冯安争执辩解,嗓门高了点,一递一句全被那隔壁何氏听了个正着。此时何义正巧在家,那何氏便急急报讯于陈用,约他当夜来家,乘更深夜半之时,用斧头将何义砍死,又跺下头颅,背尸至山坡下,扔进枯井之中。陈用何氏自以为栽赃胡成,人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却不料,强中自有强中手,何氏的马脚,其实早被费知县瞧破。
再说何氏不知是计,闻听胡成已问成凶手,且只待找到尸头案便可结,当即便悄悄溜至陈用住处,叫他快快献上尸头,让县官速速结案。陈用闻听大喜,即从阁楼上取下何义的人头,兴冲冲送交县衙。费知县也不说破,当场抚慰一番,赏钱一千文,让陈用一旁候着。然后传来何氏、冯安一干人等,当堂判决道:
“狂徒胡成,图财害命,人赃俱获,铁证如山。本官即日结案,呈报府台大人转报朝廷,判处斩首,严惩不贷。只是这何义遗孀何氏,年少丧夫,不易苦守,本官令她着即改嫁。有意娶她为妻者,本官当堂具结明白即是。”
费知县话音刚落,人群中早有一人站出,扑地叩首道:“小民愿娶何氏为妻,求大老爷恩准!”
费知县一看,你道是谁?原来正是那献头的陈用。遂转向何氏问道:“陈用愿娶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何氏含羞低头,微启朱唇道:“民妇情愿!”
不料,费知县陡地变了脸色,冷笑连连,手中惊堂木重重拍下,随之怒喝道:“左右听了,速将这奸夫淫妇一齐给我拿下!”
衙役们答应一声,一拥而上,将那陈用何氏一齐拿住,用绳索捆了个结实。何氏早已状如筛糠,那陈用却还嘴犟,嘶声喊道:“小民所犯何罪!不明不白绑俺为何?”
费知县也不答话,吩咐左右:“左右听了,将这杀人的恶徒先重责四十大板,本官再来问话!”
衙役们早憋得气鼓,听到吩咐,呐一声喊,一齐扑上去,扳倒陈用,扯脱下裤子,一阵乱打。直打得陈用那白白的屁股如开花馒头,鼻腔里只剩下悠悠一息。
费知县叫人拿凉水将陈用浇醒过来,一旁逼问何氏。何氏一个妇道人家,哪见过这个阵势?不等动刑,一五一十将她与陈用勾搭成奸合谋杀夫及墙外听得胡成吹嘘遂借机杀了何义,企图嫁祸于胡成的备细从头述说一遍。
费知县哈哈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官那日见你枯井认尸,尸体尚未从井中取出,你便一口咬定是你家丈夫,心下早已对你起疑。后来,又是本官设计,要这陈用送来人头;今日,你们又迫不及待要结为夫妻,这一切的一切,全在本官意料之中。只是你们千算万算,不如老爷我的神算。怎么样,陈用,你还有何话说?”
陈用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既然老爷已经知道,还问什么,小民招认就是。”
费知县遂宣判道:“陈用何氏勾搭成奸,害死亲夫,判处斩首;冯安不该诬告他人,判你三年牢狱;胡成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惹祸上身。虽然罪不在你,受点苦却是活该。现着你当堂释放,回家去吧。”
费知县宣判完毕,陈用、何氏已是软成一滩稀泥,扶不起来。
冯安祸从天降,心中委屈,也说不得。当场带了枷锁,被牢头押了,坐牢去了。唯有胡成口中连呼“青天大老爷!”一边放声大笑,一边那眼中泪水,一似河堤决口,奔涌不止。
作者简介:梁陆涛,河北平山人,大学学历,高级政工师。1954年1月出生,1972年12月参军,1993年9月转业到某金融机构工作。曾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三次,获“北京军区先进新闻工作者”“全国金融系统思想政治工作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先后在境内外报刊发表各类文字5000余篇(部)600余万字。出版《雪魂》《生命标点》《男儿有泪》及三卷本《梁陆涛文学作品集》等8部。作品曾获中国新闻奖、国家文化部“群星奖”、中国金融报告文学“最佳创意奖”、中国金融文学一等奖、新世纪10年河北省散文创作“精品贡献奖”、河北省散文30年“金星创作奖”、第二届“孙犁文学(散文)奖”、全国金融思想政治工作优秀论文一等奖及政府奖、媒体奖100余次。并曾被《读者》《传奇文学选刊》《名家抒情散文精选》《中国散文经典》《中华活页文选》等书刊选载。系中国散文学会、中国金融作家协会、河北省作家协会、河北省杂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协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