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我扫墓》
死后,我看着男友和白月光复合,孩子出生,和和美美。
他给我扫墓三年就不扫了。
此后也不许人再在那女人面前提起我。
我终于后悔。
再醒来,沈屿捏着鼻梁:“我和她没什么,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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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怔忪了下。
沈屿1:30归家,此时身上都是香奈儿5号的味儿,丛薇车里喷的就是这个。
他语气很冲很不耐。
我不理他,走进卧房,看到了我俩在巴厘岛拍的婚纱照。
嗤笑出声。
上一世我不过死了一年,他们就怀孕生子,头一年沈屿来我墓前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被丛薇叫走,说孩子不喝奶,急死她了。
沈屿回去,月嫂正抱着孩子哄睡,丛薇在用仪器做产后护理。
化着精致的妆,笑得很甜。
家庭事务繁多,沈屿很快忘了。
第二年,他借口开会出来,遇上暴雨回去;
第三年,递了一束花,被电话叫走;
第四年,他不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大执念,偏不去投胎,但看了他们三年若无其事的恩爱,我看累了。
终于,过年时,同学聚会,共同好友扯了一句我的名字,丛薇眼眶红了,奔出去。
“以后不要再提宋如景这个名字了,”沈屿疲惫地说,“我不想丛薇误会,活着的人先自己活好吧。”
角落里的人也嗤笑了下。
烟火明明灭灭。
“她是为了救你死的,你有机会活,没机会的可是她。”
2、
我最后一次去了和沈屿共同购置的家。
装修变太多,认不出了。
我翻找半天也找不到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院子里的月季全部被挖出来,砌上水泥,换成一盆盆好打理的绿植,也不是丛薇自己在打理。
我叹口气,逗了一下那个孩子,终于死心。
我说:“带我走吧。”
死的时候,我感觉一股子力道指引我往一个黑暗的方向走,我仿佛知道过去了就记不住任何事了,所以拼死不去。
浑身疼,似乎法海在用钵子吸我似的,我闭上眼,意念强烈。
我最终没走。
每天飘着荡着,时而意识存在,时而不在,每次看日期才知道过了四五年。
此时,我想走了。
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你还是放不下,执念深重。”
我愣,“我明明没有。”
“……恨,也是执念。宋如景。”
3、
我醒来时,感觉到了地球重力。
说来可笑,飘来飘去的几年虽然意识混沌,可我已经习惯,脚踩在地上,我反而不适。
这是深夜,一点半,沈屿突然推门进来,厌烦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我没睡他估计很难想象,觉得这么晚回来竟然还要应付我,连明天早上都等不得。
“丛薇是秘书助理,叫她过去本来就正常。”
“这么晚,我有车,能叫她打车一个人回?”
“我和她没什么,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宋如景。”
沈屿语气终于变重。
我很意外,这分明是我去世之前一个月发生的事。
而且,我一个字没说。
我只是重生了太过惊讶,所以沉默着盯着他看了这么久,他自己脑补出了一部大戏。
好玩。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指,鲜活的,挺嫩,不像死的时候,车把我撞得脸都裂开。
入殓师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憋了半天才没吐。
只是一个东西碍眼。
中指上的订婚戒指。
我拿下来。
沈屿洗完澡看见,怒火万丈,“发什么脾气?不想结婚就不结,谁会惯着你!宋如景,我给你脸了!”
戒指被他发火丢出去,家那么大,很快就看不见了。
我愣住,反正钻戒卖不出价钱,丢就丢了吧。
命在。
我怕什么。
他说我不想结婚,那就不想结吧。
我回头看他一眼,说:“分手吧。我明天搬出去。”
沈屿愣了愣。
“把你的花你的猫一起弄走,看着就烦,到处都是毛,虫子,如果不是你我会养?”
“早就受够你了宋如景!!”
沈屿摔上房门。
我拿了备用的被褥,有点潮味儿,但无所谓,入侧卧一觉到天亮。
我舍不得睡,很早醒了。
叫了搬家公司来,除了卧室,很快一下子搬空了,我舍得花钱,只动用了钱,手都没上。
搬出去才想起,我去哪儿??
4、
终于想起来,我有个房子,合租的,搬出去和沈屿在新房子后我就没回去过,不知那人找到新舍友没有。
我让司机掉头去了。
一大早的,那人似乎通宵做了方案,好看狭长的眼下一些黑眼圈,看到我,眼神一亮。
“吵架了?”
“不啊,你有舍友了吗?没有我搬回去,”我看到他,不知怎么心底雀跃起来,突然看到墙角一个东西,跳起来指了指,“没舍友,我看到了,我的吉他。”
明辉顿了顿,舔了舔后槽牙,似乎在冷漠地斟酌什么。
我却信心百倍。
隐约想起来,我做鬼的时候,同学聚会坐在角落里夹着一根烟的人,似乎,就是他。
可他,不抽烟的啊。
我还在疑惑,明辉已经让开了,懒懒痞笑一下说:“进吧,随便你。”
“但是不要在我这里吵架,他如果敢找上来,别怪我赶他。”
我看着他,“那我让保安拦一下他的车。”
明辉似乎没想到我会想这么具体的办法,脚步顿住,烦躁开来,“说了随便。”
中午。
我收拾好了东西。
躺在床上,心情特别好。
“明辉,出去吃饭啊。”我走到他房间。
明辉背影一僵,“等会,马上好了。”
“楼下新开一个牛蛙店,我来的时候他们在舞狮,我请你,配菜吃什么?”我兴奋地点单,点着点着发现一个影子盖住我,明辉看我的眼神别有深意。
“如果只是暂住,可以去酒店,你住我一个单身男人这儿,给沈屿看到不好说。”他耐心地劝,可能因为熬夜了语调沙哑,让人听得有些心猿意马。
我愣住。
我突然这样确实不太对,毕竟我可是沈屿的舔狗,乖得不行。
“我和他分手了。”斟酌一下,我实话实说。
“我是认真的。”
知道没人会信,我不抱希望地加了一句。
搬家去酒店,更麻烦了。
明辉看我很久,喉结狼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最后收回——
“阳台很大可以种花,我给你买营养土。”
5、
明辉行动力一向强,吃饭前,就搞定了我的猫和花。
下意识地伸出手,拉我。
我手都伸出去了,突然觉得不对,眼睛一瞪,意外看着他。
明辉自己也瞬间僵住,看着自己的手。
“我,那个……”他这动作明显是习惯性的,我倒要看他怎么解释。
“对不起。”
明辉最后竟然道歉了,一个字不解释。
“你那个动作就像经常和我做一样。”我出门,走在他身边说,笑,“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谈恋爱了,把我当你女朋友了。”
明辉笑了,半晌恍惚道:“是。我谈了一场恋爱。”
“哇,难得。”我的惊讶不作假,毕竟上学的时候明辉学习那么棒,从来没人看他把心思放在感情上过,我们学校上到校花,下到宿管,都对他示好过,他压根不理,谁啊?能捕获他的芳心。
“改天将她叫出来见一见呀。”
一旁车过,明辉又下意识护着我,而我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好在只是一瞬。
两个人分开。
明辉嗓音沉重:“她因为一些事离开了,我现在要去找她。”
“去哪儿了?”
他笑,“我不能去的地方。”
太诡异了。
我离开和他合租的房子不过半年呢。
搞得像去经历了一场虐恋一般。
沈屿的电话打来在一周后。
前一世,我和他吵架过后,他甩脸子出了门,在公司加班了几天,然后丢下一个要出差的短信,和丛薇出差三天。
那几天我联系不上他,一边自我安慰他忙,一边反省是不是自己真有问题。
他回来时,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他有些感动,也道了歉。
如果不是当晚又被丛薇一个电话说东西找不着,就又跑去了她那儿的话。
我此时正在给花换盆,不好拿着手机,只得按了外放键。
“喂?”
“你去哪儿了?东西真收拾走了?宋如景,你不觉得你这次闹得有些过分了吗?”沈屿隐忍地问我道。
“分手了,给丛薇腾地方,你们不感激我不曝光你们精神出轨,却还打电话讨伐我闹?”
我冷静地说完。
把手上的土拍掉,准备擦手,丝毫不顾对方似乎因为从没听我这么说过话,而愣在了那里的错愕,我起身,对着手机听筒说: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放过你,你就别不要脸地来恶心我了,成吗?”
文来源于知乎《不给我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