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与我有一夜露水姻缘的仙君此时要杀了我。别人睡出感情,而我们睡出来了仇怨。
言珵捏了个诀,一拢仙雾罩在身上,顿时化作华贵的云锦遮住他瓷白的身子,和引人遐想的片片红痕。
我正想狗腿地称赞他这身衣裳真好看。
就被一股仙力逼得现出了原形。
原来他刚才捏诀不是为了穿衣裳,是为了杀我?
还没反应过来,一条金灿灿的绳子像灵蛇一般缠过来,三两下绑住了我的四条腿,还在我身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硕大的蝴蝶结。
打包打得还挺精致。
我躺在地上,力尽所能地昂起头咧着嘴笑,毕竟话也说不成了,只能嘤嘤嘤,我表情再不狗腿点可还行?
言珵居高临下地睨了我一眼,“顾篱,你竟还对本君念念不忘,馋着本君的身子。”
“嘤!”我不馋我不敢。
我拼命摇头,摇得都快中了影。
“你这小狐狸,色心不小,之前种种便罢,如今竟一而再的对本君做出如此之事。”言珵眼眸微眯,声音冰冷。
“嘤嘤嘤!”我没有我不是。
我欲哭无泪还甩出去老远,摇头摇得像滚筒洗衣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偷喝天庭的醉仙酿,更不该一喝就喝到断片。
等到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我浑身像被碾过一般地酸疼,而我身下,正是面色潮红的言珵。
我轻微地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哪里都黏黏腻腻,再瞧着言珵坠着汗珠的脸,心里一紧。
糟了,晚了,晚了,已经是事后了。
闯大祸了。
我眯着眼咂了咂嘴,只觉得自己这下是死到临头。
但言珵也眯着眼咂了咂嘴,似乎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难道?
我要抓住这一线生机!
我干笑一声,谄媚道,“仙君果然是仙中龙凤,您这身子比在人间的那副更好,睡着更舒服!”
言珵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没有说您在人间的身子不好的意思,小仙想说的是,仙君的技术更加精进了!”
言珵刚才还上扬的嘴角开始拉平。
“总之仙君您哪哪都好,比我们狐族的太子顾遥还要好!”
言珵翻身将我掀在地上。
全拍马腿上了?我不信,我正准备起身再拍几个马屁,就被逼出了原型,还被套上了捆仙绳。
为什么言珵光给自己变出好看的衣裳,但不管我呢?
我这身皮草虽然火红火红锃亮锃亮,但我还是裸的呀嘤。
但言珵不管,他坐在桌边悠悠地喝茶。
我像粽子一样躺在地上嘤言嘤语。
“嘤~”求仙君别杀我呗,我知道错了。我睁圆了眼睛,试图萌混过关。
言珵喝着茶还声音带着点哑,“错哪了?”
“嘤嘤~”仙君的身子和技术和人间时期的一样好。
“嗯?”言珵凤目怒睁。
“嘤!”不对,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我刚才就不该提人间。
“嗯……”言珵不置可否。
“嘤嘤!”我知道了,我不该拿顾遥跟您比,他何德何能啊。
“嗯。”言珵欣慰地点了点头。
嗐,怎么就还吃顾遥的醋呢?不至于不至于。
“嘤~~”当时在人间坑您的事,我是有苦衷的。
趁着言珵心情好,我正准备跟他深入地嘤嘤一番我那深似海的苦衷,好解开我们之间的仇怨,没成想顾遥破门而入,冲进来了。
这不刚好戳了我们柠檬精言珵上仙的痛点吗?我感觉大事不好。
2
亏得是刹得及时,顾遥这莽撞的样子,差点踩着我蓬蓬蓬的大尾巴。
“仙君,你好歹贵为天帝之子,怎么在天庭就这么对我们家篱篱!”顾遥心疼地把我捡起来,夹在胳肢窝。
只留我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努力扬起来去瞪他。
我是今年秋冬新款高定挎包嘛?
“你们家的?狐族太子何时已经婚配了?本君竟没收到请帖?”言珵放下茶盏,朝顾遥走过来。
“婚事马上就会办,篱篱早晚都是我们家的。”顾遥梗着脖子继续说。
“呵,你们家,那你叫她一声,你看她会答应吗?”言珵挑了挑眉。
“叫就叫,顾篱?”顾遥毫不在意。
两个人齐齐看向我。
我一脑袋问号,我会答应啊,我是个狐狸,又不是个葫芦。
但我没敢出声。
言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但是本君叫她,她一定会答应,对吧顾篱?”
“嘤!嘤嘤!”我赶紧作了声,没办法,我看见言珵微眯着眼,朝我晃了晃手里的捆仙绳。
“所以啊,这只小狐狸是我们天庭的,四舍五入,也就是本君家里的。”
言珵唇一勾手一挥,我本来被顾遥夹在身侧,一个天旋地转,直接趴在了言珵胸口。
顾遥面上挂不住,强行挽尊,“但在人间的时候,顾篱最后可是选了我的。”
一句话整得言珵和我都沉默了。
言珵周身的气息变得冰冷压抑不说,抱着我的手收紧,像是要抠进我的肉里。
“嘤。”疼。
言珵瞪了我一眼,“闭嘴!”
连萌混过关都不行了,我抖抖耳朵低下头,看来当时,我真的伤他不轻。
3
人间是言珵的一场劫。
但如今想来,那应该也是我的一场劫。
不,不是应该,那就是我的劫!
彼时我还是一只天真烂漫小狐狸。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 往的季节。
我撒着欢地跑,在顾遥给我承包下的一整片草原里肆意打滚。但万万没想到,那天夕阳下的奔跑,竟然是我逝去的青春。
经过我事后认真地回忆和还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圈套。
当时我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不知怎的,就一头撞上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照理说我速度不快,我身量还小,没道理那老头就哇的一声躺倒下来,嘴上“要死要死”地叫。
当然,如今我是看清楚了,我是遇到碰瓷了的。
可当时我岁数还小,遇上碰瓷的,人生就毁了,狐生也不例外。
白胡子老头鼻涕眼泪蹭了我一爪子,非说我撞坏了他的波灵盖,让我赔偿他的精神损失。
那得咋赔呢?
我刚嘤了一个问号出来,老头就麻溜地爬了起来。
“好说好说,你去人间帮一个人历情劫,助他飞升上仙。”
“嘤?”咋助呀?
“让他春心萌动,让他爱如骨髓,让他辗转反侧,但最后让他爱而不得。”
老头激动得面上泛光,双手握成小拳拳在胸前挥舞,边挥还边皱着眉头止不住地笑,“哎呀~~~”。
干啥呢这是?我抖抖耳朵,一句都没听懂。
老头看我跟他没有共鸣,砸了咂嘴放下了拳拳,理了理袖袍端庄道,
“就是说,你睡他,睡完就赶紧跑。”
哦~ 那简单。
但我干嘛要睡他?我是狐狸他是人,我们生殖隔离,老头你是不是生物没学好?——“嘤?”
“没关系没关系,司命我可以赠送你几年修为,帮助你快速化形成人。”
不要,我干嘛要做人?做人有啥好?可以不想生孩子就弃养?——“嘤!”
“哎呀你说的那哪是人?不如这样,司命我再送你一个修行大礼包,让你直接进化成半仙?”
为啥要半仙,我又不给人算命,还是不要不要。——“嘤。”
老头看着我叹了口气,咬碎了一口本就疏松的牙。
“那这样,只要你帮这人成功历了情劫,司命我就去帮你求个仙籍,让你做狐仙如何?”
如何?
当神仙…… 应该是好的吧?
但是我们狐族有个姓凡的老半仙总说,成了神仙也不过如此,每天都是从一万平米的云彩上睡醒,都没办法体会那种窝在一居室的快乐。
他还只是个半仙,如果全仙了,会不会更高处不胜寒,感到寂寞呢?
“帮你做神仙,一次——”老头余光瞄着我。
犹豫。
“帮你做神仙,两次——”老头双手叉腰怒视着我。
担心。
“帮你做神仙,三次——”
“嘤!”成交!去他的凡尔赛老半仙。
当时我年纪小,不知道命运的馈赠,那白胡子老头已经扭头嘿嘿一笑,算好了价格。
4
老头把我揣兜里,引着我去人间。
“看到了吗,那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叫言珵,他就是你要勾引,不对,你要渡化的人。”
老头划了一圈隐身的结界,我们猫在勤政殿外的桃花树下。
只一眼,我惊了。
苦于没有文化,我啊啊啊嘤嘤嘤地乱叫。
言珵好看是真的!我要给他生狐崽!
一边叫爪子一边乱挠,愣是在地上刨出了个一室一厅。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还是见的世面少,年轻啊。
不像现在,我完全可以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去夸他剑眉星眸,挺鼻如峰,唇若涂朱,气宇非凡,夸他肃肃如松下风,朗朗如山间月。
那天本来的计划,是老头先根据当时的剧情,给我设计好出场、铺垫、撒狗血、高潮、结局,再送我进去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变了。
一刻钟之内,我就要他。
老头拗不过我,给我输了仙力,将我化身成人,往我怀里扔了一本《从小白到祸水,我这样诱惑皇帝》,把我往殿里一推,扭头就跑了。
“哎?司命老头,你刚才说我在人间叫啥?”
“你就叫妲姬吧!”老头的声音越来越远。
说 ji 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我朝司命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来嘿嘿一笑,幻想着等一下能刚好扑进言珵怀里,顺势解下他的衣带,然后集中精力专心睡觉,再接着华丽转身睡完就跑。
整个剧情十分完美了,我甚至都想好了两年以后我带着两个萌宝回来 撕 逼 的番外。
竟被殿外的侍卫挡下了,还反钳着我的胳膊,压着我跪了下来。
“大胆刺客,竟然要行刺皇上!”
搞笑,我和言珵,谁要行刺谁呀。
5
区区一个凡人能奈我何呢?我仗着刚才司命给我的灵力,随便比划了两下。
竟然快把侍卫给打哭了。
“外面何事?!”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陛下,危险,您别过来!”侍卫边哭边抵抗。
但言珵还是跨步走到了殿外,站在阶上,微扬起下巴,垂着眼眸看向我,神情清冷矜贵。
莫名的,我像突然被抽走了力气,腿上一软,直接跪在了言珵面前。
侍卫趁势将我的双手反剪,但眼泪还吧嗒吧嗒往我的裙衫上掉。
“你倒还挺懂礼。”言珵冲我微勾唇角。
明明是你真龙天子对我的属性压制而已啦。
“说吧,你是谁,从哪里来,来干什么?”言珵蹲下来,指尖抬起我的下巴。
“嘤。”我来睡你。
“说人话!”侍卫在旁边怒目呵斥。
吓得我和言珵都是一激灵。
言珵扭头白了侍卫一眼。
“我叫妲姬,我从山上来,我……”
来睡你?说人话就不能这么直白了吧?
“我喜欢你。”我圆溜溜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言珵。
旁边的侍卫深吸了一口气,哎呀哎呀地捂住了眼。
“陛下!您确定昨夜仙人入梦,说有一个小仙女会来找您,就是她这么放浪不羁的款吗?”
言珵低声一笑,将我拉起来,“大概也不会有别的女子从天而降了。”
哦吼,原来司命老头已经帮我打好了招呼啊。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理理衣衫清清嗓子。
“皇上,不如你就——”封我做皇后吧。
“你就给朕当婢女吧。”言珵接着我的话音。
???
我瞪大无知又无辜的双眼看着言珵,怎么说,我屈尊降贵来人间一趟,至少也要做个祸国妖妃吧?
“那位仙人说,你是来给朕报恩的,所以当婢女最合适不过。”言珵狡黠一笑。
报恩?我来施恩啊宝贝。
好傻好天真,我来人间,本以为每天会在一万平米的宫殿醒来,被三百个宫娥立体环绕伺候。
但如今,一万平的宫殿是言珵的,我是那宫娥。
我梳着婢女头,扎着两个小揪揪,睡他脚边,没日没夜地伺候。
早上,鸡还没起,我起了,我给言珵穿朝服。
“陛下今天要不要睡了我呀?”我顺道一问。
言珵手一僵,“小妲(da)。”
“嘤?”
“外衫你给朕穿反了。”
中午,猪在吃饭,我没吃,我给言珵布菜。
“其实我也可以睡了陛下呀。”我顺道建议。
言珵筷子一顿,“小妲。”
“嘤!”
“你把菜全夹自己碗里了。”
晚上,狗都去睡了,我没睡,我给言珵宽衣。
“是不是因为陛下那方面不行?”我顺道指出问题。
言珵整个人一怔,“小妲。”
“嘤。”
“你从朕的床上下来。”
看来直给不太行啊。
我翻出了司命老头塞给我的《从小白到祸水,我这样诱惑皇帝》。
认真研读以后,发现并不难,因为全是案例教学。
“陛下,你今天要不要为我烽火戏诸侯?”
言珵一顿,冲我点头一笑,把我扔到了殿外。
我捧着脸坐在殿外的台阶上,觉得很受挫。
司命老头不靠谱也就算了。
好歹我也算是个 狐 狸 精啊,我们狐族最美一百张脸每年都霸榜的那种。
怎么在言珵这里,不管我怎么使劲勾引,他都不为所动呢?
小侍卫过来戳戳我的小揪揪,“小妲仙女,你干嘛?”
我无精打采,“在想怎么向陛下…… 报恩。”就按你们的说法来吧。
“那简单啊,我们陛下事业心特别强,他励精图治治国有方,最想要的就是国泰民安齐家安邦,你帮他好好搞事业就好了。”
这么艰巨的事业,只有他们龙族才能做到的呀。
我这个做狐狸的,没有这项功能。
“事业我不行,情爱还能沾点边,我还是想想怎么从肉体上报恩吧。”
小侍卫眉心一皱,“你们做神仙的也太露骨了,我们陛下无心情爱,你看他都没有后宫的,再者说了,就算是情爱,我们陛下喜欢的也是精神层面的。”
果然是那方面不太行吗?
“精神层面,比如呢?”我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6
夜入三更,言珵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我贴心地端了盏茶放下,然后蹭到龙案旁边,认真帮他整理奏折。
许是等了半天都不听我说话,言珵抬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了?”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我捧起一本已经被批阅过的奏折,紧紧捂在胸口,定定地看着言珵,等待着,等待着。
等到一滴豆大的泪水终于从我眼眶中滑落,我开口便是哽咽。
“陛下,你的文字,我心疼。”
言珵喉结滚动,表情空白了一下,犹豫地朝我伸出手。
原来他吃这一套吗?早说呀!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同款犹豫地伸出指尖,打算握住。
被言珵拍开,“朕要那本奏折。”
哦——
“小妲,你说朕的文字你心疼?”
“嘤。”
“你来念念朕这朱批回复的是什么?”
“目前我朝种猪饲养面临的难点及发展前景……”
“还心疼吗?”言珵看着我,似笑非笑。
啊这……“心疼——我朝养猪业的发展是在太艰难了!”
这个找补实在生硬,言珵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看着我。
场面很尴尬。
如果说刚才那滴眼泪是我酝酿半天才有的,如今我的泪水真的像不要银子一样汹涌地往外流。
我实在是太难了,比养猪的都难,我都用了这么多手段还没勾引到言珵,狐生遭遇了最大的滑铁卢。
我吸着鼻子看着言珵。
烛火闪动,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深深的笑意。
但只是“似乎”有个屁用,我来人间这么久,言珵对我的态度,都是似乎挺好,但似乎又很有距离。
我说什么他都答应,但我要什么他都不回应。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像在耍弄我一样。
可原本应该是我来耍弄他的呀!我得睡了他,欺骗他,再抛弃他。
如今看来,我助他历劫的计划停在了第零步,反倒像是他来助我历劫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下定了决心:我不睡他行了吧,我不帮他历劫可以吧,我不当神仙没毛病吧,虽然是有一点点可惜。
“陛下喝了茶就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我心灰意冷。
言珵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才有点着急,“回去?去哪?”
“回老家啊。”我扫了他一眼,“干嘛,要隔离?”
言珵忙起身,刚理好的奏折散了一地,但他不理,跨步过来拉住我的手,“你还没报恩呢,怎么就要走?”
“我看着陛下现在顺风顺水,没什么缺的,算起来也就缺个女人,但似乎你也没那需求,这恩咱们就当做坏账,不报了昂。”
我转头正想掐个诀飞走,被言珵给拽了下来。
“不行,你得报恩。”言珵眸光闪烁。
我皱着眉头,小老弟,我哪有啥恩要报啊,这咋还搞道德绑架呢?
“行行行。”我撇了撇嘴,“我报我报,先说好,我报恩的方式就是睡你昂。”
拧着眉啧一声,我无奈地开始脱衣服。
我脱一件,给言珵脱一件。
按照之前的剧情,我以为言珵会立马拒绝。
就算不是在我脱他外袍的时候,至少也要在我解开他中衣的时候按住我的手吧?
结果他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大意了,我刚才干嘛要先脱我自己?
脱完言珵的中衣,我抬头看看他,嗫嚅半天才问出口,“还要继续?”声音还带着点几不可闻的心虚。
言珵低着头定定地看我,嚅嗫了半天,“该你了。”
7
“陛下这顺序倒记得挺清楚啊嘿。”我凉凉地接了一句,但是心里慌乱。
再脱,我可就只剩肚兜了啊。
虽说我每天三问要不要睡,但真到要睡的时候,我还就怕了。
“那个,陛下困了吧,早点睡。”
“你刚才端过来的茶我喝了,清醒得很。”
“那个…… 陛下的大恩大德,我会记在心上的,以后有机会……”
“别等以后,如果你今日走了,怕是以后就不回来了,不如现在就涌泉相报吧。”
我准备再接一句怀疑你在开车什么的无脑废话,言珵就像是等不及了似的,伸出手来解我小衣的绣扣。
想必是养尊处优惯了,一颗扣子解了半天还没解开,我摇摇头晃晃脑。
“别动。”他俯下身,靠近我耳边,气息都洒在我颈间。
我僵愣住,双眼眨也不敢眨,只听自己心跳如擂鼓。
“…… 痒。”我委屈得颤颤巍巍。
言珵轻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哪里痒?朕给你挠挠。”
脖子痒,耳朵痒,舌尖痒,心里痒。
言珵眼角爬上绯红,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我,那张俊美的脸朝我压来,吻向我的唇。
这一挠就挠得我无法描述。
也没有力气描述。
我躺在龙榻上,从指尖到发丝都是软绵绵的没力气。
言珵侧过身来,看着我轻笑,“怎么还没歇过来?”
我…… 我刚才又偷偷回味了一下。
他面上的潮红,莹白的身体,还有黝黑的双眸,配上在我耳边地说话声,光是回味就让我心跳加速。
原来…… 这么带劲啊嘿!
我把头埋进锦被里,哎呀哎呀地笑个不停。
但言珵还不放过我,将我从锦被中剥出来,眸子里又泛起波澜,“小妲,朕还不累。”
我心里一惊,不了不了,我累了我可太累了。
言珵不依,声音哽咽,眼神委屈,“小妲,你快要走了,就不心疼我吗……”
“嗯?我干嘛要走啊?”带球跑,一年后再回来告诉你有个孩子?
“你报完了恩,不就要回去了吗?”言珵眸光中满是失落。
“陛下说什么呢,我不走。”我这才刚走出了睡你的第一步,下面还有撒狗血再抛弃你的二三四五呢。
“真的吗?朕一直以为你只是来报恩,所以才一直都舍不得碰你。”言珵猛地坐起身来,兴奋地手足无措。
我撑起身子,眉眼弯弯地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年轻,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突然也有点舍不得这么睡了他再伤了他。
美人易碎,惹人心疼。
但当我目光扫到他眼中的兴奋时——咳咳,我还是先心疼心疼我自己吧。
“小妲~~~”言珵眉眼俱笑,摇晃着我。
“陛下,我不都说了不走了吗?”我一脸黑线。
“所以得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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