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沟的冬天特别冷,但是农村里却没有分什么季节,毕竟忙起来的时候,即便地里白雪皑皑,也能看见庄稼人的背影,这天,嫂子为了去弄一些萝卜菜,因为家里养了猪,那个年代除了割猪草,冬天都是弄萝卜菜给猪吃。
哥哥人比较懒,也不太爱理事,每天哥哥都起很晚,然后起来以后就是带带孩子,没事就去其他人家吹吹牛,唠唠嗑,我家里除了我哥以外,还有四个姐姐,有两个姐姐嫁到远处去了,有两个姐姐就嫁到我们村里。
那时候,我年纪小,哥哥已经结婚了,嫂子叫梅子。哥哥因为刚结婚不久,也没有和父母分房,也就还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不过嫂子倒是挺勤快,什么做家务,什么种庄稼之类的,非常勤快,做事手脚也很麻利。
我记得是一个冬天,我起床推门一看,外面已经被厚厚的雪盖住了,没想到嫂子居然背着箩筐出门去了,我给嫂子打了一个招呼,说道:“嫂子,这么冷,你还要出门啊!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给你搭把手。”
嫂子看了我一眼,说道:“没事,二柱,你在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再不去割点萝卜菜,圈里的猪就要断粮了。”
听了嫂子的话以后,我就没说什么了,只是远远地看着嫂子背着箩筐就去地里了。
不一会儿,母亲也起床了,母亲起来以后,就去灶台旁边发起了火,然后还对着我说道:“你二姐一会儿带着孩子到我家里吃饭,你赶紧洗把脸,然后去淘米煮起!”
我嘴上答应了母亲,可是心里却不乐意,我这个二姐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主,她那老公和她一样,一天就知道来家里混吃混喝,平日里农忙时节,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有时候庄稼多,爸妈还有哥哥嫂子忙不过来,要请她俩帮忙,她俩总是有找不完的理由。
不过母亲倒是很喜欢二姐,因为二姐嘴巴会说,非常会拍马屁,听了母亲的话,我懒洋洋地去淘米去了,弄好以后,母亲已经发上火了,我把锅拿出来放在灶台上。
只见母亲去取家里的腊肉,要知道,我们家平日里都不吃腊肉的,只有贵重的客人来的时候,才拿来吃,因为农村里面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除了腊肉能拿得出手,平日里吃的都是土豆,很难吃得上肉,因为没有钱的原因。
看见母亲去拿肉,说实话,我都流口水了,不一会儿,母亲就把腊肉拿下来了,一会儿,哥哥也醒了,起来以后哥哥我问:“二柱,看见你嫂子没有?”
我听见哥哥这么一说,立马回答哥哥说道:“看见了,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背着箩筐,说是去割萝卜菜。”
哥哥一听,笑着说道:“还是你嫂子勤快,我娶到她,算是我的福气咯!”
母亲听见哥哥这么说,便随便说了一句:“你以为真是你福气啊,我看指不定人家心里想的都是娘家人,你和我们这些人,人家根本就没念我们的好呢!”
我听见母亲这话,就知道,平日里母亲对嫂子有偏见,其实我知道母亲为什么对嫂子有偏见,就是因为嫂子吃得多,然后人也长得不好看,最关键的是嫂子是一个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所以母亲特别不喜欢嫂子这个人。
而且嫂子家庭条件不好,从小父母就去世了,都是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原因,反正母亲很不待见大嫂,不过我觉得嫂子非常善良,也很勤快。
哥哥听见母亲这么一说,连忙笑着说道:“她念不念你好我不知道,但是我念她好。”
母亲一听,瞅了一眼大哥,然后说道:“切,别给我说这些,你念她好,今天老娘做的东西,你别吃了。”
哥哥看见母亲做的腊肉,也是流口水,于是笑着对母亲说道:“妈,瞧你说的,这世界上,你最好了。”
母亲听见哥哥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只有妈对你们最好了吧。”
我这个二姐也真的是会算时间,早不来晚不来,母亲刚炒好肉,她带着她的三个孩子和我那个姐夫来了,一来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拿起碗筷,吃了起来,我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你们不等等我大嫂,就不怕人家回来有想法。”
一旁的母亲说道:“吃饭就吃饭,就你事多,她能有什么想法,我看是你想法最多。”
就这样,一家人,没有人说要等嫂子的,等嫂子背着萝卜菜回来,满脸的汗水夹着雪花,看见一家人围在灶台前吃腊肉,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把箩筐放下以后,看看锅里的腊肉,已经所剩无几了。
二姐还厚着脸皮开玩笑说道:“梅子,你怎么不早点来,这大冬天的,你非得要去拔萝卜,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只有等下一次,妈再做给你吃了。”
嫂子看见眼前的这一切,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五味杂陈,我能看出嫂子除了尴尬以外,更多的是伤心,可怜的是哥哥也没有主动去给嫂子安慰,母亲更是正眼都不瞧嫂子,自顾自己吃自己的。
或许嫂子就这样成了局外人,可是嫂子天性善良,这些事或许没放在眼里,有一次,母亲得了重病,被拉到医院了,需要人服侍,平日里一个人完全不能自理,这时村里的两个姐姐就玩起了失踪。
来医院一趟,然后都找借口说家里忙,就没有再来医院了,我和哥哥是男生,也不懂得照顾母亲,平日里也只有靠嫂子,嫂子不计前嫌,对母亲照顾很好,母亲仿佛也感觉对不住嫂子,于是在医院没人的时候,就对着嫂子说道:“梅子,妈以前那么对你,你不会生气吧,妈错了,现在才知道,这人啊,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看清楚一切。”
嫂子一听,居然落泪了,或许嫂子此时才真正融入了这个家庭,才得到了婆婆的认可,所以嫂子是激动地落泪了,然后对着母亲说道:“妈,别说这些,都是一家人,提这些干嘛,好好养病,养好了咱们一起回家。”
就这样,母亲的病在嫂子的细心照料下,很快就恢复了,回到家里以后,两个姐姐来看母亲了,母亲表面上没有说话,但是心知肚明,从哪以后,她对两个姐姐也没有那么热心了,倒是对嫂子变得好了许多。
这时的嫂子才真正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小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平凡的故事,平凡的人生,却能看到人性的善与恶,人心都是肉长的,用心体会,才知道好与不好,坏与不坏,或许只有在最困难的时候,才能把人的真善美、丑与恶展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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