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军校第二期于1924年8月开学,1925年9月毕业,学员总数449人,人数比第一期645人减少。因招生仓促并且学生来源复杂(含部分一期留级生和地方军阀选送人员),这期学员之后成为知名将领的较少。国民党军方面比较突出者有邱清泉、郑介民、钟松;而我军将领中则以周逸群、卢德铭为代表,但两人都牺牲较早。
李守维作为黄埔二期生,虽然晋升到陆军第89军中将军长,进入顾祝同军事集团核心层,但他的军旅生涯的终结方式在同窗中显得特别不堪,成为黄埔二期“窝囊将领”的典型。
李守维
李守维1901年生于江苏宿迁洋河镇李楼村地主家庭。早年就读洋河县立第三高小,后进入南京工业专科学校艺徒班。1925年考入黄埔军校第二期步兵科,系统接受军事教育。毕业后分配到何应钦领导的黄埔教导团担任少尉排长,该部队为蒋的嫡系起家武装。北伐战争期间,李守维在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3师服役,历任副营长、营长。这个阶段对他的命运影响深远,师长为顾祝同、师参谋长韩德勤成为李守维后期晋升的关键人物。
李守维凭借着和顾祝同、韩德勤的江苏同乡关系和对二人的忠诚表现,李守维被纳入顾祝同阵营。1931年在韩德勤担任第52师师长时,李守维升任该师补充团副团长。1933年韩德勤转任江苏省政府主席后,李守维调任江苏保安第1团团长,后升江苏省保安处副处长、处长,执掌地方治安部队。
顾祝同
抗战全面爆发后的1938年,韩德勤兼任新组建的第89军军长,李守维随之出任副军长兼第33师师长。到1940年,韩德勤专注地方事务后,李守维正式接任第89军中将军长,并兼任中央军校驻苏北干部训练班主任,完成从基层军官到战区军事主官的跃升。
李守维的立场很鲜明,就是效忠南京方面和顾祝同。1934年起,他负责国民党秘密组织“复兴社”在江苏的活动,控制地方着情报网络,这也让他顺利进入黄埔系的核心圈。然而其军事指挥能力薄弱,1931年第三次“围剿”江西苏区时,他所在的第52师在兴国方石岭被红军重创,师长韩德勤及5000多人被俘。时任补充团副团长的李守维混入俘虏群,趁红军转移时逃脱。这次败仗也暴露了他缺乏临阵作战素质,但由于他的政治背景深厚,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职务升迁。
1940年7月,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遵照中央指示,由陈毅、粟裕率领主力北渡长江,开辟苏北抗日根据地。这一战略行动引发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的强烈不满,其所属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也视新四军为心腹之患。韩德勤拒绝承认新四军在苏北的合法地位,从1940年6月起连续制造多起摩擦事件,包括武力阻拦新四军征粮、袭击零星部队等。
9月初,新四军为争取战略主动,移驻泰兴县黄桥镇建立指挥中心。韩德勤随即调集第89军、独立第6旅和李明扬、李长江部地方武装,总兵力约3万人,分三路向黄桥推进,计划一举消灭新四军江北部队。
1940年9月30日,韩德勤部发起全面进攻:李守维率领第89军(辖第33师、第117师)1.3万人担任中路主攻;独立第6旅旅长翁达率领3000人为右翼;“二李”部7000余人负责左翼策应。
新四军江北部队只有7000多人,由粟裕直接指挥作战部署。战役第一天,新四军第三纵队2000人固守黄桥镇,顽强阻击第89军猛攻。10月4日下午,粟裕亲自率领第一、第二纵队东进,用伏击战术三小时内全歼冒进的翁达旅。随后主力连夜西返,在5日凌晨完成对第89军的反包围。
李守维部连日攻坚受挫后,突然遭到夹击后迅速崩溃。到10月5日午夜,第89军指挥系统瘫痪,官兵成建制溃散。这次战役新四军歼灭韩部12个团1.1万余人,第89军作为进攻主力基本被消灭。
1940年10月5日夜,李守维随溃兵向黄桥以北逃窜。走到挖尺沟(今属江苏泰兴分界镇)时,遭遇几十名溃败的本军伤兵。这些士兵多为江苏籍,其中几人还和李守维有同乡关系。看到军长骑马,伤兵们哀求带他们同行。李守维拒绝并厉声呵斥,一名伤兵情急下拽住马缰不放。拉扯间战马受惊冲入河道,李守维坠入河中。这条河深度只有1.2米,但李守维身穿着将官呢大衣,背着手枪图囊,落水后没有挣脱马镫的束缚,最终溺亡在距岸边只有五米处。直到三天之后,当地村民才发现了他的遗体,经过随身证件确认了身份。
李守维阵亡后,他的遗孀马氏留在重庆。此前李守维赴苏北作战时,曾委托黄埔二期同学冷欣(时任军政部驻点验委员)照顾妻子。1940年11月,冷欣和马氏结合之事在军政圈流传。当时正值国民党追究黄桥战败责任,这事加剧了舆论发酵。
蒋在听说此事后,以“私德有亏”为由签发手令,把冷欣撤职查办。冷欣之后虽然复出任职,但这事成为了他仕途的污点。李守维的军事败亡和家庭变故,被当时同僚看作为黄埔二期军官群体中极有讽刺性的悲剧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