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时代背景与人物个人命运关系的电影不在少数,导演展现一个家庭的全貌、一个无名小卒的命运,试图揭示一些真相:
决定一个人的不是自己或家庭,命运在最大程度上不过是时代的滚滚向前。在时代的熔炉里,个人变得渺小而被动。
就像今天推荐的,被列为中国十大j片之一的《天浴》——
《天浴》
《天浴》是李16岁时拍了第一部电影,那时李还年轻、腼腆、眼睛清澈,脸上有明显的婴儿肥。剧中有很多镜头,据说是在找替身。
故事并不复杂,抛开时代来讲,是一个年轻女人和五个男人的故事。五个男人中,四个都是利用她的,唯一的好人就是下半身受伤、没有功能的老实人。
女主角秀秀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学校做课间操的时候,即使被隔壁暗恋她的男生碰了一下,她也会害羞的躲开,眼神很美很纯洁。
他们之间有一片青涩、懵懂的爱情,却很快被时代阻隔。
750万青年学生告别校园和家乡,随着消灭城乡差距,上山下乡的远大理想。
秀秀就是其中之一,洗澡的时候,她妈妈给她准备了卫生纸和月经带,告诉她各种注意事项,暗恋她的男生过来和她告别,送给她一个美丽的万花筒。在屋外,父亲亲自为她做衣服。
从此,秀秀除了万花筒,再也没见过“美”了。
她母亲含泪告别,起初,她非常兴奋,因为在那个时候,她没有意识到她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个时候喜欢秀秀的男孩没有勇气和她一起离开,和当时很多年轻人一样,他设法留在了城市,永远失去了秀秀。
秀秀去了边疆的一片海一样的草原,草原真的像严歌苓原著里描述的那么美。“云摸到草尖尖。草结穗了,草浪稠起来。一波拱一波的”。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看露天电影,秀秀遭遇男知青“揩油”,认识了老金。老金欣赏秀秀非常有个性。
可惜,像“看电影”如此美好的时光不会持续太久,秀秀很快被领导派到更远的山区放牧,她的搭档是老金。秀秀很不安,和一个大男人独处。
车上的领导跟秀秀说了实话,原来老金是个热血的藏族汉子,20多年前因为没有功能,所以秀秀很安全。
两人来到偏僻的大草原,住在条件很差的帐篷里。不管是男是女,诸多不便,秀秀半夜起来xx,一边还一直盯着老金,就怕他突然醒来睁开眼睛。起初不敢睡觉,只是坐在床上。
老金照顾秀秀,给她打水、准备食物,给她唱歌,有说有笑,渐渐地相处起来。
老金甚至在草原上用塑料布为秀秀搭建了一个简易浴池,供秀秀洗澡。蓝天、白云、阳光,草原上是“天浴”。
美好的时光没有不会持续太久,秀秀丢了鞋子,她的悲惨命运从这里开始浮现。
秀秀开始抱怨草原上的环境,开始想家,想念城里那个喜欢她的男生。她急切地等待着,终于到了第180天。她高兴地对老金说“六个月了,厂部说了,会来接我走的”。
老金虽然舍不得秀秀,但还是希望秀秀过得好。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人来接她,却出现了一个跟着她的男人,就是电影里的那个“一号”。
一号过来搭讪秀秀,一直吹嘘自己人脉广,告诉秀秀,像她这样漂亮的姑娘,早就回城结婚生子了。秀秀吓了一跳,那人跟着她进了帐篷他再次表示可以帮她回家。
然后老金回来了,“一号”不方便多说,留下一个苹果就撤。从此,秀秀每天都盛装打扮,期待在草原上,却总是郁郁寡欢。终于有一天,“一号”回来,他给秀秀画了一张“回城”馅饼,然后占有了她。
1号走后,秀秀天真的给他织了一条围巾,期待和他一起回城。但等来的是同样拿着一个苹果的“2号”,二号继续忽悠她,说今天送了几个女知青回城,说领导很关心秀秀。
秀秀又动摇了一次,二号很快得到了秀秀,然后是第三个…
老金愤怒地谴责她是一个xx,这个时候,秀秀好像听天由命了。
3号又回来了,秀秀折腾了一天。之后怀孕了,床单上满是血渍,没人愿意站出来承认,甚至秀秀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医院的医生都很鄙视、唾弃秀秀,这时“4号”,一个因为断了三个脚趾而跛足的人上场了,秀秀刚流产时,他侮辱了她。医院里的人只是嘲笑。
老金带着秀秀回到草原,冬天的雪暂时覆盖了世界表面的污垢。秀秀绝望了,她太想回家了。
秀秀决定效仿那个跛脚的男人,她嘱咐老金说,“一会我打伤自己,你送我去医院,告诉医生,我被枪火所伤,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但秀秀自己始终下不去手,她央求老金帮她,为此她甚至亲吻了老金。
老金站了起来,秀秀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自己的仪容,他掏出猎枪对准她,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秀秀静静地躺在老金为自己建造的房子里“天浴”,安静得仿佛刚刚睡着。
她再也回不去了,她永远留在了草原上。
“砰”又是一声枪响,那人跑了十里路去给秀秀打水、在蔚蓝辽阔的草原天空下,为秀秀建一座天池、当全世界都嫌弃秀秀的时候,他轻轻抱住了她的老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完成了世界上最英勇的殉情。
雪很快覆盖了他们的身体,他们一起被世界遗忘。草原是美丽的,李青涩的脸也很美,正因为它太美了,所以被破坏的时候更惊心动魄。
严歌苓最擅长塑造弱者,也最擅长在残酷中营造出一丝带着血腥味的温柔,用快速准确的双手同时给人一点涅槃。
十几年过去了,大部分青年陆续回到城市,但也有少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永远留在了农村和偏远地区,秀秀只是其中之一。
而那些呈现这些人间悲欢离合的影视作品里,祸根都是这四个字:无非男女。
秀秀的生命很短,但在这个改了又写、写了又改的故事里,她的生命将会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