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坐月子无人照顾,二婶送来一碗鸡汤面,如今我发达接她到城里

一碗鸡汤面的恩情

"你看看,老刘,这房子南北通透,阳台朝阳,楼下就是小公园,你想啥时候出去溜达都方便。"我指着新房子对刘二婶说,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刘二婶愣在门口,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颤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仿佛不敢踏进这片明亮的天地。

"建明啊,这房子太好了,我一个老婆子哪能住这种地方。"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眼里闪着泪光。

我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感受到那瘦骨嶙峋的身躯在微微发抖:"二婶,这是您应得的。"

那是1979年初春的一个雨夜,我至今记得那天的细节。

天还没黑透,雨却下得凶猛,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泡软了。

我媳妇月梅刚生下闺女,正躺在床上坐月子。

我们家那会儿住在县里分的一间筒子楼房里,十几平米的屋子四面墙皮脱落,屋顶还有一处漏雨的地方,我用洗脸盆接着滴答落下的水珠。

屋里塞着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再加上新添置的小婴儿床,转身都费劲。

墙角还搁着我那辆掉了链子的二八自行车,是我每天去棉纺厂上班的交通工具。

那年月,哪有什么产假可言,月梅生完孩子第三天我就得回棉纺厂车间干活了。

厂里管事的李师傅看我媳妇刚生娃,好心让我提前半小时下班,说是照顾家庭困难。

那天下着雨,天黑得早,我骑着自行车从厂里回来,裤脚全湿透了,鞋子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吱吱"响。

刚推开门,我就愣住了,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扑面而来。

"鸡汤?"我使劲嗅了嗅,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这年头,鸡肉是过年才能吃上的奢侈品,平日里连见都难见一回。

"谁来了?"我放下自行车,进屋脱鞋,湿漉漉的袜子黏在脚上,脱都脱不下来。

月梅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怀里抱着熟睡的闺女,嘴角却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刘二婶来了,给我送了碗鸡汤面。"

"刘二婶?"我差点喊出声,连忙压低音量以免吵醒熟睡的女儿,"村里那个五保户刘二婶?"

"可不,人家大老远从村里来,都六十多了,还得走十里地赶到咱家,鞋底都湿透了。"月梅说着,眼圈红了,声音哽咽着继续道,"二婶说是听说我生了娃,特意杀了自家养的老母鸡熬的汤,熬了大半天呢。"

我走到桌前,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鸡汤面,面条软软的,上面浮着几片青菜,还有几块金黄的鸡肉,汤色奶白,香气四溢。

"这年头,连你亲大哥都说忙,顾不上来看你一眼,倒是刘二婶这么个远房亲戚记挂着咱们。"月梅抹了抹眼角,"我给二婶让床睡,二婶死活不肯,说是赶着回村,天一黑路不好走。"

我心里一阵发热,不知说什么好。

刘二婶比我大二十岁,是村里出了名的孤寡老人,常年独居,平日里与人少有往来。

我爹早年得病过世,娘受不了寡妇生活没几年就改嫁了,我那会儿才十岁出头,跟着一家三口远走上海,从此再没回过老家。

我就这么在村里东家帮忙西家打杂地长大,跟刘二婶平日里说过的话都没几句,她咋会大老远跑来看我们呢?

"快趁热吃了吧。"月梅指了指那碗面,"二婶特意交代,说是产妇要补身子,鸡汤最好,让你一定等热乎的时候吃。"

我端起碗,那香气更浓了,我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那滋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吃肉了,那鸡汤的味道好得让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一口气吃完了整碗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月梅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真有这么好吃啊?"

"好吃,真好吃。"我舔了舔嘴唇,心里暖烘烘的,不只是因为鸡汤面的热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我们的闺女取名叫小荷,这会儿已经长到了十三岁,乖巧懂事,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帮月梅择菜、洗碗。

我也从棉纺厂的普通工人熬成了车间技术骨干,每个月能拿到九十多块钱,在单位里算是高工资了。

月梅也好不容易在县百货公司找了个临时工作,虽然只有四十多块钱月薪,但总算有了固定收入。

1992年,单位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厂里开始精简人员,下岗风潮悄然兴起。

不少老工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有的去了私企,有的回了老家,还有的干起了小买卖。

我心里也开始打鼓。

那天下班后,我在厂门口的小摊买了两个烧饼,一边啃一边听几个下岗工人谈他们的打算。

"我准备回老家种地去,城里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我二舅在深圳开了个小厂,说是能帮我介绍个工作,下个月就走。"

"现在不是改革开放吗,我准备自己干点小买卖,总比等着下岗强。"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心里也开始痒痒的。

晚上回家,我把这事跟月梅一说。

"建明,你认真的?"月梅正在缝补小荷的校服,针线活停在半空,眼睛瞪得老大。

"我琢磨着反正早晚得走,不如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自己干点事业。"我搓着手,兴奋地说道,"咱们县就没几家像样的服装厂,我这些年在厂里学了不少技术,找几个熟练工人,干起来肯定有搞头!"

月梅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建明,做生意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得有本钱啊。"

"我打听过了,银行现在有创业贷款,我们还可以找亲戚朋友借点。"我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你啊,就是性子太急。"月梅摇摇头,但眼中却也带着一丝憧憬,"要不这样,我先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厂房出租,你这边再算算需要多少钱,咱们慢慢筹划。"

就这样,我辞了工作,借了一屁股债,凑了两万块钱,租了个破旧厂房开了家小服装厂。

一开始,啥都不懂,被骗被坑是家常便饭。

有一回,我托人从广州进了一批布料,花了大半家当,结果拿到手一看,全是次品,根本做不了正经衣服。

我找人理论,对方直接把电话拉黑了。

还有一次,好不容易接了个大单子,赶了一个月做出来,客户一看,说质量不行,全退了回来。

那批货堆在厂房里,我望着那一堆衣服,差点跳楼。

"建明,咱不能这么想不开啊!"月梅拉着我的手哭,眼泪鼻涕一起流,"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小荷可咋办呀!"

小荷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小声说:"爸,我不上学了,去帮你干活吧。"

看着媳妇和闺女,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又有了继续挣扎的力量。

正发愁的时候,老家村里的李叔跑来找我。

李叔穿着打着补丁的蓝布衣服,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风尘仆仆的样子。

"老周,不好了,刘二婶摔伤了腿,在村卫生室躺着呢,没人照顾。"李叔气喘吁吁地说,手里还提着一篮子土鸡蛋,说是带给城里的亲戚的。

我一听就急了:"二婶咋摔的?严重不?"

"听说是去后山捡柴火,不小心滑倒了,腿好像骨折了。"李叔摇摇头,"村里人都忙着春耕,没人有空照顾她,卫生室也只能放她几天。"

我二话没说,放下手里的活计,让月梅看着厂子,连夜赶回了村里。

村里的路还是那么难走,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我骑着自行车颠得屁股生疼。

卫生室简陋得很,就是村委会腾出来的一间屋子,放了两张铁床,一个小药柜,连个像样的医疗设备都没有。

刘二婶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脸色蜡黄,头发比我印象中白了许多。

见我进来,她挣扎着要起身:"周建明,你咋来了?我没事,摔了一跤,缓两天就好。"

"二婶,您躺好。"我帮她掖了掖被角,心疼地看着她干瘦的手臂,上面的皮肤松弛地耷拉着,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大夫说了啥?"

"说是骨裂,得卧床养着。"刘二婶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那里是一片荒凉的景象,几棵光秃秃的树在风中摇晃,"可我那老房子漏雨,床铺潮得很,地上也都是土,躺着咋成啊。"

我看了看四周,卫生室的天花板上有几处明显的水渍,床单也是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

"二婶,要不您跟我回城里住段时间吧,等腿好了再回来。"我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自家那点地方,哪有多余的床位给二婶住啊。

"那咋行,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去添啥乱啊。"刘二婶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再说了,我这老婆子,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去了城里也不适应。"

我笑了:"二婶,您还记得不,那年您大老远送来的那碗鸡汤面吗?那会儿我媳妇月子里没人照顾,您那碗面,我记了这么多年呢。"

刘二婶眼睛湿润了,皱纹里盛满了回忆:"那有啥,小事一桩。你爹在世时,帮过我不少忙呢。"

她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沧桑:"你那会儿还小,可能记不得了。有一年我病得起不来床,是你爹背着我去镇上看病,还垫了医药费。那时候我家里穷,哪有钱看病啊,差点就这么去了。你爹二话不说,把自家准备盖房子的钱都拿出来了。"

刘二婶的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我这辈子没能还上你爹的情,他走得那么早,我甚至连个像样的送别都没给人家。你娘改嫁后,我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照顾照顾你。那年听说你媳妇生了娃,我就寻思着做点啥,家里正好有只老母鸡,我就..."

我的眼睛也湿润了,这才明白,原来恩情早有根源,血浓于水的乡亲情,在这贫瘠的土地上生生不息地传递着。

"二婶,您别说了,我都明白。"我握着她粗糙的手,坚定地说,"这次您必须跟我回城里,就这么定了。"

刘二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眼泪依旧在流。

把刘二婶接回城里的事儿,我事先没跟月梅商量。

回到家,推开门,月梅正在整理那批退回来的衣服,看到我身后的刘二婶,明显愣了一下。

"月梅,二婶摔伤了腿,我把她接来咱家养伤。"我有些讪讪地说。

月梅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挤出一丝笑容:"二婶,您进来坐。"

我知道她心里有顾虑,厂子刚起步,家里经济紧张,房子又小,再添一口人确实吃力。

晚上,小荷睡着后,月梅终于忍不住了。

"建明,你就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吗?"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疲惫,"咱家这条件,哪有地方让二婶住啊?"

我们城里的房子还是筒子楼,虽然比村里条件好,但也就三十来平,闺女小荷睡里间,我和月梅睡外间的沙发床,刘二婶只能睡我们临时搭的行军床

"月梅,就这段时间,等二婶腿好了她自己也想回村。"我搂着媳妇的肩膀,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咱不能忘本啊。"

月梅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就是怕照顾不好老人家,再说咱家这条件,人家来了也不自在。"

"日子会好起来的,等厂子上了正轨,咱们就能住大房子了。"我握着她的手,满怀信心地说。

月梅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软了下来:"行吧,既然人已经来了,咱们就好好照顾着。不过厂里那批退货怎么办?"

"我想了一路,准备改一改再卖。"我揉了揉太阳穴,"不求赚钱,能回本就行。"

就这样,刘二婶在我们家住了下来。

刚开始几天,气氛有些尴尬,刘二婶腿伤不便,大多时候只能坐在角落里,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窗外发呆。

月梅白天要上班,晚上还得帮我整理厂里的事,脸上的倦容越来越明显。

小荷倒是很喜欢刘二婶,放学回来总缠着她讲村里的故事。

渐渐的,刘二婶的腿好了些,能拄着拐杖走动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刘二婶这人有股子倔劲,腿伤一好,就坚持要帮忙干家务。

"我在你们家白吃白住,总得做点啥。"她说着,就开始包揽了家里的洗洗涮涮。

我和月梅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刘二婶竟然是个好厨子。

她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的饭菜却格外香。

就连一贯挑食的小荷也能在她做的饭前吃上两大碗。

"二婶,您这手艺可真好。"月梅有一天晚上忍不住称赞道,语气里的生疏早已不见了。

刘二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农村人嘛,没啥好吃的,就得把简单的东西做出花样来。"

月梅点点头:"您教教我呗,我做的饭建明总说没味道。"

"有啥难的,关键是火候和耐心。"刘二婶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择菜一边说,"做人也是这个理儿,火候到了,啥事都能成。"

她看了我一眼:"建明这厂子,就差火候了,再熬一熬,准能好。"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刘二婶腿伤完全好了,但她在我家待得自在了,我和月梅也舍不得她走。

眼看着秋天过去,冬天到了,村里更冷,我们就顺理成章地让二婶在城里过冬。

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因为多了刘二婶,家里却多了几分温暖。

可好景不长,到了第二年开春,刘二婶坚持要回村。

我和月梅劝她:"二婶,您一个人在村里多不方便啊,就在城里住下吧。"

刘二婶摇头:"我这老骨头,习惯了村里的生活。城里电灯电话的,我用不惯,睡不踏实。再说了,我那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回去住着还能看着点。"

她拍拍我的肩膀:"等你厂子上了轨道,有了余钱,再接我来住也不迟。"

就这样,刘二婶回了村。

我每个月都抽空回村看她一趟,带些米面油盐和衣物。

月梅对刘二婶的感情也从最初的勉强接受变成了真心实意的喜欢,每次我回村,都会特意包些她做的饺子让我带上。

。"

1998年夏天,南方一带发大水。

我们县虽不是重灾区,但村里靠河的几户房子还是被冲毁了,刘二婶的平房就在其中。

听到这消息,我心急如焚,连夜开着厂里的货车赶回村里。

雨下得很大,车开到村口的时候,路已经被水淹了,我只能把车停在高处,徒步往村里走。

泥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但我顾不上这些,一心想着刘二婶的安危。

村委会在小学操场上搭了临时帐篷,安置了失去房子的村民。

操场上到处是湿漉漉的被褥和零散的家具,人们神色疲惫,孩子们抱在一起哭。

刘二婶就站在一个帐篷前,手里攥着个包袱,眼神茫然。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看起来格外苍老。

"二婶!"我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刘二婶一见是我,眼泪就下来了:"建明啊,我那老房子塌了,祖宗牌位都冲走了..."

她的声音哽咽着,手里的包袱紧紧抱在胸前,那里面大概是她仅存的财产了。

"人没事就好,房子没了可以再盖。"我搀着她的胳膊,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二婶,这回您得跟我回城里住一段时间了,等村里重建好了再说。"

刘二婶没再推辞,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却满是失落。

回城的路上,刘二婶一路无言,只是偶尔叹口气,望向车窗外被雨水冲刷的田野。

把刘二婶接回城里后,我才发现她这次变了很多。

她总是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脸上的皱纹似乎一夜之间深了许多,眼神也不再有从前的神采。

"二婶,想家了?"我给她端了杯热茶,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想家,是想那些没了的东西。"刘二婶接过茶杯,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抚摸着杯沿,"祖宗牌位没了,好像跟过去的日子都断了。我这把年纪了,也没啥可盼的了。"

"二婶,您这话说的。您看我家小荷,多喜欢您呢。您教她绣花,她学得可认真了。"我轻声安慰着,心里却也明白,对老人来说,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件,承载的却是一辈子的记忆。

刘二婶笑了笑:"小荷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文静了,得多跟人说话才行。"

她看了看窗外:"建明啊,你那厂子还好吧?"

我苦笑一声:"还行吧,勉强维持着,不过最近市场不太好,订单少了不少。"

刘二婶点点头:"熬着吧,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就这么着,刘二婶又在我家住了下来。

这次月梅没有任何抱怨,反而像对待自家老人一样照顾刘二婶。

刘二婶也很快恢复了精神,开始帮着料理家务,带着小荷写作业。

有一天,我从厂里带回来一批样衣,准备第二天送去给客户看。

这批衣服是我好不容易接到的订单,做工特别考究,我们厂的工人加了几天班才完成。

刘二婶见了,拿起其中一件端详着:"这衣服的袖子设计得不对,穿着不舒服。"

我愣了:"二婶,您懂这个?"

"我年轻时在公社服装组干过几年。"刘二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找回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会儿虽然条件差,但我们做工可认真了,每件衣服都得过关才行。"

她拿起剪刀和针线,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改了改:"你试试这样行不行。"

我把改好的样衣仔细看了看,确实比原来的更加合体,穿着也更舒服。

第二天,我把样衣给客户看,没想到客户特别满意,当场追加了订单,还说以后有活儿优先考虑我们厂。

从此,刘二婶成了我厂里的"技术顾问",虽然没有正式职位,但老人家的建议总是很中肯,帮了我不少忙。

工厂的订单渐渐多了起来,我也从银行贷到了款,扩大了生产规模,请了更多的工人。

这一年,小荷考上了大学,月梅也在百货公司升了职,家里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城郊买了套小两居,给刘二婶当家。

"建明,你这是干啥?"刘二婶看着新房子的钥匙,手都在抖,老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我哪用得着这么好的房子啊。"

"二婶,这是您应得的。"我握着她的手,感受到那双饱经风霜的手上的老茧,"没有您当年的那碗鸡汤面,哪有我家今天的日子?没有您的经验指点,我那厂子还不知道啥样呢。您就安心住下吧,就当是我回报您的恩情。"

刘二婶眼中含泪,久久说不出话来。

月梅也在一旁抹眼泪:"二婶,就听建明的吧,您这些年为我们家付出那么多,这是应该的。"

刘二婶住进新房后,我们一家常去看她。

每次去,她都会做一大锅鸡汤面,说是要让我们也尝尝当年的滋味。

那鸡汤的香气,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却又好像更香了。

今天,又是一个周末,我们全家老小又聚在刘二婶家。

小荷从大学回来,带着她的同学,刘二婶乐呵呵地在厨房忙活着,嘴里还哼着小曲。

看着窗外初春的阳光,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雨夜。

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温暖了多少寒冷的日子啊。

人世间的恩情,就像这鸡汤的香气,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在最冷的时候,给人一股暖流,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