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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 你 幸 福
如 果 是 永 别
就 祝 你 永 远 幸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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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像今天这样,决定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已经不是第一次。
我心心念念说要重新开始。每当我要离开,就用这个理由。
很早之前就有人告诉我,不要为了别人而去太遥远的地方。我不听。
去了济南,去了新疆,现在要去贵州。但这一次,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
关于离开,很久之前就在我的脑子里盘旋。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擅长做决定。
我决定要走。
和贵州山区一个并不熟悉的师姐取得联系。我说想和她一起去支教,问她要了详细地址。
告知两个好友。
“我要走了,去山区。离开她。”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他们表示怀疑,“离开她,真的可以吗?”
我不知道。
“离开吧。”最终的回应一致。他们希望我好。
寄出去的行李已经在路上了。一些随身物品也要重新挪到新的地方。
那个山区,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我不知道,但我尝试为自己打算。就像离别时,Monica 给我的忠告:为自己活一次。
师姐说,这里很苦的。
我说,我只想好好活下去。
02
时间是一分钟一分钟地走的,吃饭的时候是,走路的时候是,睡觉的时候仍是。他们说,我有心事。
我走向这条通往贵州的路,走向由这条路通往的生活。
一个不错的乡村教师,受人爱戴,有支教的社交圈,每天充实而忙碌。我不再写作,不再为生活犯愁,和家人淡化联系,也不再四处旅行。
但仍然,我无处安放我的心。
挣扎着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时间嘀嗒嘀嗒,我的心始终悬着。
思来想去,给 Monica 发去消息。
“后天回家。”
她问我,回哪里。
我说,还能哪里。
一直以来,我想当然地把有她的地方当成家。在一个安静的深夜里,我曾向 Monica 敞开心扉,低声说,除了她那里,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然而她却不止一次地反问我,我口中的“家”指向何处。
我平静地回答,深圳。
如释重负。
两个好友转头又说,就知道你不坚定,只是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快。
快吗?
就在刚刚,好像已经过完了漫长而拖沓的一生。
03
在昆明偶遇摩登 SKY 组织的复古歌舞厅活动。
我一向抗拒这类活动。然而这一次,我清楚地感知到内心的渴望,和白玫瑰一起买了票。
是出于好奇?是出于久久忍耐之后,对放纵的期盼?
其实还有别的私心。
主办方是蘑菇的朋友,一大群帮着宣传的人,也是蘑菇的朋友。当然,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知道这个活动。
蘑菇,是我去年这个时候的恋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删除了我的微信。聊天记录的最后,是半年前他发出的一句“祝以后顺利”。
当时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句带着永别意味的告别。从此失去了联系。
在这样一个通讯如此发达的年代,曾被微信绑架着的我们的点点滴滴,如今轻轻一个删除的动作,就可以把我们的过去清除得一干二净。否定得一无是处。
我说不出话,也没有勇气再加回去。他那么沉默,又那么冷漠。我甚至不知道他远离这段感情的具体时间。
我把他曾经给我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消耗。
我带着若有若无的希望,希望能在这个一眼望尽的歌舞厅与他重逢。或者说,重新相遇。
见一面,打个招呼。
我隐隐约约期待着和他建立起某种联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
白玫瑰恍惚看出来。她说,你不要一直看着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否认,我有心事吗。
嗯,我有,我忍不住想起蘑菇。才短短的一年。也不过一年的光景。
我在这个不该深情的时候深情,在这个不该回忆的时候回忆。
音乐响起来,之前的入场明显过于漫长,陆陆续续进来一些刻意打扮得复古的年轻的身体。
我想,他们的灵魂,也许并不在这里。
我把视线从一个花臂男转移到另一个亮晶晶的年轻女孩身上,再由舞场的黑暗角落延伸到舞台,直到灯光照在我的眼睛上,我迅速躲开。
他们交谈,打闹,热场。有的人已经开始寻找他们的猎物。
我害怕被人看到失望的神情,在这个人人都胸有成竹的夜晚,我的凄凉与落寞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来。
更像是一个提前预知的结果,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
活动的最后,我被推进跳舞的人群中,就像他消失在无边无际的人群中。
我知道,有的人只能同行一段路,但是我不知道,记忆是真的可以被彻底否认的。
04
在学校遗留下来的可用物品,准备赠送给需要的师妹。
那个传说暗恋过我某一前任的师妹主动联系了我,说需要我的小书桌。
我让她过来取。
她毫不忌讳,兴高采烈地来我的房间,朝我微笑。尽管迎接她的,是表露无遗的冷眼。
我并不讨厌她。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和自己无关的东西,都以漠视的态度对待。
临走的时候,我看着她,本来不想说话,但忍不住还是问出,你师兄出事了你知道吗。
她颇感失落且同情地说,我知道,好可惜。
我不知道她说的可惜是什么,但我也觉得可惜,可惜的是我和他。
世界太大,我们太小。
hi,我是简衎。
我们需要的文字,应该是一把能击破我们内心冰海的利斧。
关注我,看更多走进你内心的故事。
愿你在这里,无限接近于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