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香火”尤其重要,如果娶了一个老婆,没有生出儿子怎么办?那就再娶一个呗!
可是哪个正常的女人愿意共侍一夫?没事,这世界上不正常的女人有很多!
(一)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敲开了老李的家门,一进门就嚷嚷着找他的儿子——李铁民。
“姑娘你是谁?我儿子没有在家!”老李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姑娘,头脑中没有任何印象。
“我叫晶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老李家的!”
就这一句话,惊动了屋子里的铁民媳妇和婆婆,两个人慌忙跑了过来,“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家铁民有老婆,你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呢?”
铁民不是没有孩子,他有两个女儿,此刻都跑出去玩了。
晶晶却不管那么多,径直就往里面走,惹得院门口的黄狗一个劲汪汪乱叫。李铁民很快赶回家里,大家一番对质,这才搞清楚,原来晶晶是李铁民的小三,她平时在镇里上班,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晶晶离过两次婚,有一个大儿子,已经读高中了,跟着前夫生活。今天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来逼宫的,因为她已经做过B超了,肚子里是一个男孩。
老李和老伴儿躲到另外一个屋子里,偷摸商量起来,“儿媳妇这么多年,生了两个女儿,还做过三次人流,都是女孩,看来她这辈子没有生儿子的命!”
“是啊!等她生出儿子来,咱俩还不得咽气了,老李家的香火不能断!”
在他们看来,晶晶的到来真是天意,是上天给他们送来了大孙子,甭管孩子的妈妈是谁,只要爸爸是李铁生就行了。何况晶晶看起来身体健康,容貌清秀。
于是两个人当下拍板,让儿子跟秀芹离婚,把晶晶娶进门来。
消息一传出来,秀芹立刻傻了眼,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她父母死得早,家里面只有一个哥哥,早就成家立业,还有一个刁蛮的大嫂,肯定容不下自己。
“铁民,你个没良心的,你不能这么干,你把我赶出家门,两个闺女怎么办?你想置我们于死地吗?”
正巧,两个女儿从外面回来,看见妈妈在地上大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左一右搂着妈妈的胳膊,也跟着哭起来。
(二)
老李和老伴儿、儿子,又紧急召开了家庭会议。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走出来,宣布了最后的结果:铁民和秀芹明天就去办离婚,但是秀芹和孩子还住在家里。离婚之后,铁民再和晶晶结婚。
两个女人都表示不满意,秀芹想的是,这么一来岂不是小三转正,自己变成前妻了。
晶晶也不满意,凭什么离婚了,她还住在这里,应该让她搬出去,自己住在这里。
吵来找去,吵到夜幕重重,大家终于达成一致:离婚之后,秀芹还住在这里,晶晶也住在这里。秀芹和铁民本来住在东厢房,不用动;而晶晶则住在西厢房。
如果搁在万恶的旧社会,这根本不算什么,铁民也犯不上离婚。可新社会没办法,一夫一妻制。
晶晶强烈要求办婚宴,凭什么我进门就得悄无声息,结果家里又办了三天的流水席,老李夫妇俩非常高兴,以后就有大孙子了,娶俩媳妇怎么了,有本事才娶俩呢,你愿意你也娶啊!
街坊们也高兴,有酒喝、有热闹看,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
只有秀芹不满意,她还得低三下四地烧火、做饭、端菜,看着自己老公跟别人成亲。
老李把两个孙女叫到跟前,趁着酒劲对她们说:“以后你们管她叫小妈,记住了吗?来!叫一个我听听!”
两个女孩不明所以,“爷爷,什么叫小妈?”
“让你叫你就叫,哪那么多废话!”爷爷抡起巴掌,扇在大孙女的胳膊上,孩子吓得大哭。
看到这里,秀芹再也忍不住了,“叫什幺小妈,要叫就叫二奶!”
晶晶被人当面羞辱,不可能忍下这口气,“谁是二奶,我和铁民结婚了,我才是正房,到是你离婚了还不走,你才是二奶!”
铁民见后院起来,赶紧起来拉架,“算了算了!什么二奶、小妈的,以后叫阿姨就行了!去吧!一边玩去!”
两个女人这才气鼓鼓地坐下!这场后宫大戏才刚开始!
(三)
又过几个月,晶晶的孩子呱呱坠地,果真是个带把儿的(男孩),这可把两口子乐坏了,所有的好吃的,好穿的,都先让晶晶母子来挑。
看这架势,颇有些母以子贵的劲头,老两口商量了一番,干脆把正房腾出来,让晶晶和孩子搬进去,自己俩人住进了西厢房。
就这样,在晶晶的面前,秀芹母女就更加低人一等,没办法,谁让自己生不出儿子呢?
“姐姐,你那有纸吗?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来事儿了!”晶晶倒是假装客气,管秀芹叫姐姐,对方的确比她大七八岁。她说的来事儿,就是来例假了。
秀芹心里恨透了她,扔给她一摞纸钱,这是家里留着清明节上坟用的,“给你!你不是要纸吗?这么多呢!拿去用吧!不够我再给你买点!”说完,她轻蔑地一笑,回自己屋去了。
晶晶怎么会平白受气,晚上铁民回来之后,她给秀芹告了一状,“你看!你看!我问她要卫生巾,结果她给我这么多纸钱,这是咒老爷子早点死,她安的是什么心!”
铁民冲进了东厢房,自从晶晶进门,他一个月最多进来睡两三次,他抡起拳头,把秀芹揍了一顿。大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她拼命护在妈妈身前,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你们这些吃白饭的家伙,没有一个能干活的!”他指着大女儿,“过两年,我就把你嫁出去,丫头片子读什么书,都是浪费钱!”
大家以为他就是说说气话而已,谁知道,三年之后,他真的把十五岁的大女儿嫁到了别的村。年龄不够没有关系,先在家里住着,将来再去补办结婚证就是了。
反正闺女早晚都得嫁人,留在家里天天就知道张嘴吃饭。
秀芹当然死活不同意,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一个人怎么对抗一大家子。再看看晶晶的大胖小子,整天被公公婆婆捧在手心里,一口一个宝贝宝贝!
(四)
老李的大孙子三岁了,可是还不会走路,最初大家以为他就是走路比较晚,可是送到医院一查,孩子患有先天性肌肉萎缩。而且这种先天的很难治愈。
这个消息好像闷雷一般,老李夫妇、铁民、晶晶都傻掉了。只有秀芹一个人在屋里傻笑,自从孩子被送走,加上这么多年心情不顺,她出现了轻微的精神分裂。
为了给孩子治病,家里花掉了所有的积蓄,可孩子依旧是那个样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老李两口子天天以泪洗面。
这个时候,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大孙女,想把她接回来,跑到婆家去一看,发现大孙女已经怀孕了,听人说这孩子不是她老公的,而是她公公的。
老李觉得丢人,就放弃了把大孙女接回来的想法,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秀芹病得更重了,不出半年竟然卧床不起,稍微好点的时候,就大喊大叫,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晶晶丢下孩子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杳无音讯,有人说她去了外地,又找了一个有钱人。
只剩下老李一家人,抱着一个小孙女,推着一个病歪歪的小孙子,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都什么年代了,孙女难道不是香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