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马家显宝满门皆遭难,无名祸事临头方叫冤
得了,今天咱也就不扯闲篇儿了,赶紧说正事儿!书接上回,马宏升多日不见自己的好友,今日见的父女二人,那真是分外的高兴,当晚就在自己的家中摆下丰盛的酒宴款待父女二人。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哥俩儿可就拉起了家常来了,老哥俩从生意上扯到家庭上,这又从家庭说到自己身边发生的有趣儿的事儿,遇到的好玩儿的人,就和今天哥俩个唠闲嗑儿是一样一样儿的。
说道兴致高涨的时候,这马宏升可就起身了“老哥啊!我最近得到一件无价之宝,今儿这是你和大侄女儿全在这儿,我就给你们爷俩儿拿出来开开眼!”
马宏升是真把这位万文富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了,自己得了一件好东西,就想给老哥瞅瞅,一来是显摆二来这东西实在是少有!您要问了,什么玩意儿啊,整得这么神秘啊!
嗨!这当然是好东西了,寻常老百姓家的萝卜大葱,您想想,人家马宏升值得拿出来显摆一回吗!
马宏升到后宅自己的书房中,去过不多时,就端来了一个红木螺钿的小盒子,您要说这盒子,可是不一般做工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上面儿螺钿镶嵌这万福绵长的寿字纹,不看盒中的宝贝,但就这个盒子在咱们营口的“西市”没有个百八十块大洋你也绝对是拿不下来。
这活儿也是忒巧了,不要说关外哪怕是咱们大清国的整个儿北方都不出如此精致的“宝盒儿”
“嗯!贤弟,你这个盒子的确是不错!好东西啊!”人家元文富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东西值不值钱,一打眼珠子就知道这玩意儿好不好!
“老哥哥,你说的是哪儿的话啊,盒子您觉得好,可是要跟这盒中之物相比可就是不值得一提了,您和大侄女,上眼了,看看这盒里的东西是什么吧!”马宏升话音刚落,就把这红木螺钿的精巧木盒儿打开了。
呵!这一时之间整个儿屋子当中简直就如同是亮如白昼,用咱们今天的话讲,那简直就是整个儿屋里的天花板上都挂满了LED的节能灯了,一个字儿“亮”,两个字“贼亮”
只见盒中一颗奕奕发光的夜明珠正放在盒中,发出一片夺目的光华,元文富一看不禁“啊”的一声感叹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这颗珠子岂止是价值连城啊,这简直就是一件儿无价之宝啊!”
元秀,自小长这么大,不说是穿金戴银吧,可要说这老元家在登州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自己家里的好东西也是着实的不少,但这么一颗珠子,您别说看了连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看上一眼这样的珠子啊!
咱不说别的,您就瞅那个头儿,都有鹅蛋、双黄鹅蛋那么大的个儿,就这个个头儿咱别的不敢说,恐怕这京城里的皇宫大内之中也未见得有这么一件好玩意儿!
“好、好、好啊!贤弟,你这是如何得来的呢?不知方便不方便跟愚兄吐露一下呢?”万文富问向马宏升道。
“这有何难啊!我得这宝物纯粹就是芝麻掉进了针鼻儿了,巧极了!”马宏升对万文富说道。
咋的呢?这不是吗,开年儿,不少北面儿的木材顺着大辽河放排,往营口这面儿走,这天啊,马宏升闲来无事,在码头上看南面儿运来的活物,自己寻思着这年头儿兵荒马乱的,要是价格而合适自己就趁着价低的时候多囤点货,这世道儿不能总这么乱吧,只要世道儿已有好转,自己不是还能大赚一笔吗!
马宏升溜溜转转看了南来的丝绸和茶叶,价格儿都没达到马宏升的心理预期,自己就想着再转转,商人就是这样儿,总是希望越便宜越好!你抗着价儿,我就多抻一抻,你卖不动了自然这个价格就得降。
马宏升抱着这样的心情,开始玩儿起了傲娇来了,“价格儿太高,不要!什么?这是最低价儿了,你可别跟我打八叉了,爷是坐地户儿,我要是不要,你记住了别人还真拿不动你这一船的货,不信你就瞅着吧!你非得上赶着送我们家去不可!”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生意人砍价儿玩的就是个心理战,你撑不住,那你赚的就少,生意这玩意儿,讲的就是虚虚实实!相互忽悠,忽悠住了,你就赚钱了!
买卖儿没谈妥,马宏升也不能就这么回家啊,自己平时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儿,哪怕在街上闲遛都比在家躺着强,这就是生意人的基本修养,你成天端着大烟枪,楼这娘们儿家里一趟,你还做个什么买卖儿啊,那是败家子儿王云生干的事儿,正经人谁能那么干啊!
马宏升顺着大辽河的大坝往北遛,每走多远就瞅见前面儿围了一群人,这要放在二埋汰身上指定认为是有热闹瞧,人家马宏升寻思莫不是有什么好东西沿街摆摊儿不成吗?
您瞧瞧,这就是商人思维,啥事儿都能和赚钱挂上钩儿,人家做买卖儿不挣钱,那简直就是没天理。
马宏升你分开人群,呦呵!可不嘛,是沿街摆摊儿!卖的这商品也着实是不多见,卖的是什么啊?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跪在街头头插草标,这是自己卖自己啊!这可怎么说的呢!
马宏升上前儿就问“孩儿啊!你这是咋的了啊?遇到啥事儿了?咋还能自己个自己插草标啊?这是唱得那出儿啊?有啥事儿跟大爷说,能帮得到的地方,你说话!”马宏升对孩子说道。
这过去的的有钱人、大财主啊!和今天人们印象里的不一样,在过去有头有脸儿的人,人家叫“乡绅”,就是民间的绅士,讲究的是口碑!
和我们今天影视剧中看到的都是两码事儿,什么为富不仁啊!那都是受阶级斗争的影响,远没那么不堪!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话儿一点儿也不假,你有钱了,你才能施舍不管是图名还是让人叫你一声好儿,毕竟都是帮助人,做好事儿。
可要说你身无分文,你自己都吃不饱呢,你想帮你也帮不了啊,不从别人身上偷点、抢点儿,那就烧高香了,您不服气也不行,这就是事实。
可您又要问了,这孩子插草签,咋就知道是自卖自身呢?要说到这儿,咱可就多说白话几句了,插草标,这就相当于价签儿,古代没有价签儿一说,你抱着一捆粗麻布,谁知道你算是送货还是卖货啊?兴许,你是买回家自己用呢,为了让别人知道你是卖货儿的,就得在商品上用野草拧个花,一插,那意思就是告诉过路的这是卖的。
这可不是清代才有的讲究,上至秦汉下至民国一直都有着风俗,我这可不是胡说八道,隋唐时期的秦琼卖马,到北宋时期的杨志卖刀,上面都有这方面儿的描写,您要是不信,您可以翻翻书瞧瞧,据说民国时期,曹锟在发迹之前就是在津门卖布为生,小独轮车上放着一匹家纺粗布,上面儿插个草签,告诉大家伙儿我是卖布的,等自己当上了北洋政府的大总统不少地方军阀私下里还管曹锟曹大总统叫“草签儿”呢!轶闻啊!轶闻,你千万别把这段儿当历史看,时间久远已经是无从考证了,您要是跟我抬这个杠,我是真的没法儿接。
咱还得书归正传,接着上面儿的故事往下讲,跪着的孩子一听马宏升这么说,一咧嘴丫子可就哭开了,原来这孩子和自己的老爹从吉林府放排过来的,这木排啊,就是老林子伐的木头顺江而下,就像是放羊一样,一个把头在前面掌控方向,让木排顺着江河,自己飘到目的地。
您要问了,运木头不适用马车吗?
你这么想就错了,木头一伐就是成百上千根,你得用啥马车才能拉的动啊?过去的人运输能力很差,要想把吉林的木材运到营口,你只能走水路,那会儿的东北江河都不差水流儿,也没有水电站,也没有堤坝拦着,只要把木头放进河里,那就妥了,顺着江河看好木头,像是放牛干羊一样,就能给你飘到营口码头上。
说这孩子他爹,带着自己的儿子,出门儿有意历练历练孩子,毕竟放排再过去这是一门儿手艺,只要这一排木头放出来,运到营口,这一趟的钱儿顶你种一年庄稼地。
孩子的老爹带着孩子刚进营口地界儿,这大辽河可就不一样了,变得是波涛汹涌,浑浊的辽河水一个漩涡接着一个漩涡的打,孩子和老爹在木排上东窜西跳,看住这边儿的木排,那面的木排又被大浪头给打散了。
费劲巴力,总算是到了辽河边的木器厂了,这个木器厂可不是打家具的加工厂,是放排人的码头,木材运到这儿就算到站了,码头上有功夫,问清楚是哪儿来的木头,用着大铁钩子就把木材搭道仓库,这一趟活儿就算完了。
夫子俩就带清楚了,就想着帮着功夫往岸上运木头,哪成想就在这功夫,入海口的的海水倒灌进大辽海,就像那钱塘江大潮相仿,白亮亮的一道水墙,上接凌霄殿,下抵水晶宫,直接就朝这爷俩卷了过来。
老爹心疼儿子啊,心想着这是自己家的独苗儿,哪能让自己的儿子冒这个险啊,赶紧用撑木排的大杆子直接给自己的儿子怼到了岸上去了,这功夫大水墙直接就从上到下的砸了下来,将老爹一下子就卷到了水里去了,要说这到了木器厂门口儿的木材也被大浪打得是七零八落。
这孩子想就自己的老爹,被大家伙儿拉住了,“孩子,你可别虎了!这是大辽河,前面儿通的就是海,你一个孩子家家的,跳进去就不成自己的老爹不说,你自己这条命不也是白瞎了吗!想想招儿,找人帮你找你爹的尸首儿吧!”有好心人对孩子劝说道。
小孩儿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自己咋去救老爹啊?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儿,眼瞅着爷俩儿,就是交差领钱了,来这么一下子,自己身上哪有钱找人帮忙儿啊!
这孩子想了半天,对了,说书的先生不总说古人有卖身葬夫一说吗!我也效法一下古人吧!
孩子自地上揣起一把野草,往自己的小辫儿上一插,自己往河堤边上的道上一跪,分文不取,只要能把我爹找回来,就行,上您宅上做牛做马我认了!
孩子和马宏升一说加上围观的人有认识马宏升的,加着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马宏升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遇到事儿不能不管啊!自己在营口地面儿上也算是头面儿人物,赶紧让自己家的管家,上就近的铺子里喊人去,帮孩子去找被浪头卷走的老爹,不少人见马宏升都出来给孩子抻头儿了,那大家伙儿也别闲着了,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赶紧的忙乎起来吧,大家伙儿有的架着小船,有的拿着钩芉子开始在辽河口可就折腾开了。
一连找了七八天,这放排人的尸首才算是在一个小河岔子的芦苇荡中找到了,马宏升一见这孩子身上是蹦子儿全无,得了,好事儿做到底,送佛送到戏吧,自己出钱买来了棺材装老衣裳算是给这放排人发送了。
小孩儿您别看年纪不大,跪在马宏升的家门口儿可就不走了,说啥都要给马宏升干活儿还账,“大爷,您帮我找我爹,是您老仁义,这是人情,天大的人情,我一辈子心甘情愿给您老当驴做马,扛一辈子活,这叫君子不失小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子我无怨无悔!”
您瞧瞧人小志气大,别看过去人念书不多,可这人情世故多数都是从说书人的口中所说的,说书人肯定不会叫你作奸犯科,孩子这小嗑儿唠得都是说书人口中的大丈夫的词儿,放在今天社会进步了,精神文明物质文明也都双丰收了,可如果您要是想让今天的孩子讲出这样的话来,难!可以说是根本没有。
马宏升舍出俩钱儿,帮着孩子压根儿就不是个事儿那点钱儿对马宏升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就跟你走在大街上口渴了,买了一根儿冰棍一样,看孩子可怜帮一把怎么了,更何况还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这好名声已经是赚下了,咋还能让孩子给自己扛活呢!
“小子,你赶紧起来啊!天下人管天下事儿,这事儿我遇到了就得管,你啊,该着回江东赶紧回江东,我这买卖儿人手也够,咱不扯那个,听见没有!这钱不多,二十块银洋,你小子回去好好儿的过日子,也不枉我帮你一回,啥时候有功夫在到营口到家里来,咱爷们儿有缘,大爷这嘎达就是你的家!啥时候来都行!”马宏升是生意人儿啊,自然用不着和说书人学说书词儿,这敞亮话上嘴唇儿一碰下嘴唇儿,张嘴就来。
小孩儿拿着马宏升给的二十块大洋,趴在地上接连给马宏升磕了几个头,含着眼泪回江东去了。
当年的冬天都腊月了,马宏升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管家开门一开“呦!这不是年初老爷做善事儿帮的那孩子吗!只见小孩儿小脸儿懂得雀青,大鼻涕啷当的,双手插袖正站在门口儿呢!”
“呦!孩子,你咋过来了?”管家问向小孩儿。
“管家大叔,我马大爷在家吗?快过年了,我娘让我过来看看我大爷来!”小孩儿对管家说道。
管家不敢怠慢,先让小孩儿进门房暖和着,自己去给东家回禀去。
马宏升一听这孩子还能大老远过来探望自己也是很感动,你说说这孩子岁数不大,办事儿还挺讲究的,大老远还过来看我,“赶紧的、让孩子赶紧的进来吧!”马宏升让管家招呼孩子进入了内宅。
进屋之后还自己跪在地上就给马宏升磕头“多日不见不知道大爷身体可好啊!小侄三小儿特地前来探望大爷,有冒昧之处还望大爷海涵!”您瞅瞅,这孩子小嗑儿唠得就是着人听得就是舒服。
马宏升是个敞亮人,一见孩子浑身上下破棉袄里面也没有二两棉花,就赶紧让管家去绸缎庄子给孩子整件儿大棉袄,收拾的立立正正儿的,这不也显得咱们仁义吗?咱也不差一件儿大棉袄的钱。
要说这就是人心换人心,三两换二斤!今天很多朋友相互帮衬一把总感觉对方占便宜了,自己吃亏了,你看我不给提拉十万块钱这就算不上看,要这样处,只能是,活该没朋友!
马宏升无意的一个小举动儿,可就给马宏升换来了自己想也都不敢想的一件宝贝,啥呢?咱们前面儿说过了,就是那个双黄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马宏升安排孩子换上了暖和的大棉袄,又叫来了酒菜,自己亲自陪着孩子一起吃饭,这眼瞅着天儿可就晚了,孩子神秘兮兮的对马宏升说道“马大爷,我想跟您老单独说点儿悄悄儿话,您看这……”孩子不经意向屋中的婆子老妈子扫视了一下。
马宏升是何等精明的人啊,赶紧人大家伙儿先下去,有事儿再招呼大家,众人纷纷退下,这会儿孩子才从自己的破衣裳内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口袋来对马宏升说道“大爷,你对我们爷俩儿简直就是恩重如山,我这是在长白山天池找到的一个小玩意儿,权当做一份儿心意孝敬大爷了,请您务必收下!”说着这个叫三小儿的孩子就把布口袋放在了桌子之上。
马宏升这辈子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到过啊,你一个小孩儿能捡到什么好东西啊,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外兴安岭淘金,脸盆大的狗头金自己都见到过,你能送给我什么东西啊!
虽说马宏升是这么想的,可在人家还自己跟前儿,自己毕竟是长辈儿,哪能就这么说出来呢,不管是啥都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不是吗!
马宏升将小布口袋打开,这眼珠子可就直了,这东西真是不一般啊,刚刚打开口袋,只见口袋内就是寒光逼人双目,一颗鹅蛋大小的珠子就放在口袋之中。
“哎妈呀!孩子这、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拿!我绝对不能拿!当初帮你,我也不是为了你今天报答我来的,你赶紧把这珠子收着,今后回去好好儿的过日子得了!这个大爷不能要!”马宏升赶紧对三小儿说道。
您要问了马宏升是真心不想要吗?
马宏升喜欢这珠子不?当然喜欢了,可过去的古人啊,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德不配位,必有殃货!”黑眼珠子瞪着白银子谁不稀罕啊,可是这钱该你得嘛?银行里的钱多不多?多!你眼红不眼红?眼红!可那个钱你敢拿吗?打死你也不敢碰银行里的钱啊!那就是捉死。
老年间的人还是很淳朴的,对命理之说深信不疑,这东西该着是你的就是你的,他要是不是你的强求也不行,可今天的人呢?他不管你那个,是不是我的怎么了?我试试不行吗!得了,您看看现在这经济犯罪多多,这就是传统道德的缺失。
马宏升不要,三小儿可就不愿意了,当即就向马宏升讲述了这颗珠子的由来,这颗珠子在长白山天池附近的一座险峰之上,当初这长白山下的老百姓都知道山上有宝,可是这宝在哪?是啥,可是没人知道!
三小儿在营口料理了老爹之后,回到了吉林府,自己一天到晚的就像咋报达这位仗义助人的马大爷,想来想去也没啥好招儿,要说钱财,人家根本不差那个,躺着房坐着地,那身价可不是几条儿大黄鱼就能打动人心的玩意儿,更何况自己也没有,想来想去也没啥好招儿,那得了还是老实儿过日子,啥时候时来运转自己发达了,或是老马大爷倒霉了,自己再出手相助吧!
事儿这么想可是有点扯,人家帮了你,你反倒盼着人家倒霉,这是什么道理啊!但也能说明三小儿这孩子知恩图报,不是白眼儿狼。
十多岁的孩子能干啥啊,没事儿就在山里转来转去又干山的自己就跟着搭个伙,采采山野菜,要是运气好还能撞见一颗半颗的三品叶,这三品叶指的就是人参!这样的日子想大富大贵有点难,可要说一家几口人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有这么一天,三小儿就没进山,自己一个人躺在进山的小道儿上歇晌呢!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咋的了,自己一阵困意袭来,不自觉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三小时睡了多久,三小就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人儿。
三小猛地一睁眼睛,就看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蹲在自己的身边儿瞅着自己嗤嗤的发笑呢?“妈呀!你谁啊你?咋不吱声儿呢?”三小儿吓得一脑门子汗,满是嗔怪的问向老太太。
“你个小嘎豆子,怕啥怕呀!我还能吃了你是咋的?”老太太也不生气还是笑嘻嘻的瞅着三小。
“你还吃我,你也不瞅瞅自己嘴里还剩几颗牙了!净想美事儿了!”三小不服气儿的回怼老太太道。
“哎呀!这人上了岁数牙口儿就是不好,小兔崽子你也别笑话我等你到老了也这样儿,哼!”老太太还挺不服儿气儿的。
三小儿还想和老太太继续斗嘴,老太太可是没那个耐心烦了“行了、行了!咱娘俩儿可就别在这儿没完没了的扯犊子了,老太太我跟你打听点事儿咋样啊?”老太太问向三小儿道。
“啥事儿啊!问别人去呗,问我干哈!”三小白了老太太一眼。
“你这小瘪犊子,说的不都是屁话吗,这荒郊野岭的不就咱们娘俩吗,我不问你,我问谁去!你看你这个孩子,咋还掉小脸子呢?完犊子玩意儿,不说拉倒,我这就进山,让狼吃了也就省心了!”老太太一赌气就想起身向大山里走去。
“哎哎!大娘,你这老太太也是的,话都不说我知道你问的是啥啊!”三小儿这孩子心善,只是刚刚让老太太搅合了自己的好梦,心里面儿有点气儿罢了!这功夫气该着撒也撒了,自己还能眼瞅着老太太一个人进山送死啊!
“哎!这会说话还像那么回事儿,懂得叫大娘了,你小子也不混蛋啊!哈哈哈,孩子大娘问你,咋样才能上到天池啊?”老太太问向三小儿道。
“你上天池干啥啊?这功夫上面生冷的,啥也没有,常年都是大雪壳子,上哪儿干啥啊,就你这老胳膊老腿儿,上去不得留在上面儿啊!”三小这孩子心地不坏,可这话说起来就没那么规矩了,本来是好好的一句话让三小这么一说直接给老太太说死在山上了。
“你瞅瞅,你这小子是一点儿也不抗夸,刚夸你几句,你小子说话就下道,我上天池,肯定是有正事儿呗,没事儿我还能上去看景儿是咋的?我就问你是不是总这儿上吧!”老太太不高兴的问向三小儿。
“是倒是从这儿上,可这山上的道不是那么好走,你从这面儿上,走到半山腰儿,还得往左面儿的山凹子拐一下,那块儿有一条小路能上去,可不是不管咋整,都不好走,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白扯,上不去!”三小儿望着老太太说道。
“那、那你给我带个道儿行不行啊!大娘不白使唤你,给大娘带上上,金银玉器珠宝翡翠你要啥,大娘给你啥!咋样?”老太太笑着对三小儿说道。
“就你!上岁数了还这么愿意吹牛逼,哎呀!愁人,你这么地吧,明儿一早儿啊,在这儿等我,咱要想上山就这么上去指定不行,大棉袄、二棉裤狗皮帽子探路杆儿,一样儿也少不了,对了还有干粮和水,都得备足足的才行呢!我回去收拾收拾去,明早儿的吧!行不?”三小儿对老太太说道。
“哎,这才像是个好孩子嘛!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小子放心好了,大娘上山肯定亏不了你!”老太太也挺乐呵!当即就和三小约定第二天上长白山。
九十二、马家显宝满门皆遭难,无名祸事临头方叫冤(上)
昨天白话了一半儿,我自己个儿还没尽兴,眼瞅着就打不住了,赶紧的就结束了故事,咱啊,今儿个接着讲,尽力把这个故事给讲好了!
上文书说三小儿答应了老太太,同意帮着老太太领道儿,老太太可是高兴的够呛,想不到这个孩子还是古道热肠,你瞅瞅上哪儿找这好事儿去。
三小离开了山脚下就回了家里准备东西去了,第二天三小儿拿起当年老爹留下来的杨皮褂子,背着几个窝窝头,一个大水葫芦,抄起门后头的探路杆儿可就奔着昨儿个和老太太见面儿的地方去了。
您要问了,这也没啥啊?上个长白山天池用得着带这些玩意儿吗?长白山我以前可是上去过,分南坡西坡,坐着景区的摆渡车没多一会就干上去了,这咋让你说的这么玄乎啊!哪有那么难的!
您今天上去,当然方便了,现在的长白山天池,隶属的是长白山景区,一百多年前,哪有什么景区啊,整座大山也没有开发,更没有建设,想上去?那真是多余了,进山吃喝儿什么的都好说,你都得带上一根棍子,用咱们今天驴友的话讲这叫探路杆,又叫登山杖!我在网上可是看过了,什么太空铝、钛合金材质的都有,轻便好用不说,还是特别的方便,唯一的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太他妈的贵了,一根不畅的棍子竟然要大几百块,这个,还不是最贵的呢!据说上千的都有,你说这可上哪儿讲理去!
探路杆儿也好,登山杖也罢!在过去都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以前这东西叫拨楞杆子,登山起到辅助的作用,遇险还可以敲击树干相互传递信号,遇到狼虫虎豹也能对付上一气儿,这东西作用大着呢,感人的家里都会预备一根这个玩意儿,谁上山吃喝儿不拿拨楞杆子也得带上。
要说三小儿家里的这根拨楞杆子,可不一般,咋说的呢?这玩意儿有来头儿,想当年三小儿的太爷爷闯关东来到吉林这嘎达,这地方山高林密,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家几口人,见也没有别的出路儿了,得了,咱就赶山吧!
记得以前我在前面儿说过,赶山再过去就是个职业就是一个行当,指的上山采蘑菇、打松子儿、挖人参、刨药材,下个套子抓只野鸡都叫赶山!
三小儿的老祖儿,上山干的就是这营生,说得也巧,三小的老祖在九月初九这天进山采山货儿,走到一处石梁子附近,眼瞅着翻过石梁子,就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子了,就在这时候响天白日的天空中一个炸雷接着一个炸雷的开始不断在天空中炸响。
三小的老祖可是吓了一大跳,自己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头一次见到晴天打雷的这是咋回事儿啊?莫不是有妖精不成?
老年间的人都迷信,要是那功夫有专家我估摸这功夫就会一本正经的在新闻节目中开始说了“这中打雷现象,是受西伯利亚对流儿天气影响造成的,对人民的生产生活不会有什么负担的,望广大居民不信谣儿,不传谣儿,相信科学!”
相信你个毛儿啊,你给我说说天上的炸雷咋专门儿往下劈火球子子吧?不懂就别装懂,你瞅瞅那从天而降的大火球子一个接着一个接二连三的落到松树林子当中的一块大石头附近,一时之间,这松树林子里熊熊的大火可就起来了。
老时年间,有这么个说法儿,说这地下的灵兽经过天长日久的修炼就会成精,上天为了不给他们位列仙班的机会,就会不断给他们制造劫难,百十来年儿天上雷火下凡,又是劈又是烧,打死你,算你倒霉,没那个福分,你要是命大,躲过这一劫难,那妥了,您就是一名合格儿的地仙儿了,这玩意儿就和今天的高考一样,考上了,办公室搬砖,考不上工地搬砖!
这事儿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谓是不容易见到的新鲜景儿,三小儿的老祖见雷声停了,自己就奓着胆子,翻过了石梁子,走到松树林子里,只见火势最大的地方竟然是一颗山枣树。
呵!这可山枣树长得可是不小,上下能有一丈多高,碗口粗细,长得这叫一个奇啊!从树根儿往上就好像在山里钻出的一条老龙相仿拧着劲儿的向上长去,枝干拨拨楞楞,就好比那龙爪龙须一般,看着就不是俗物!只不过这功夫,这钻天的山枣树,现如今已经成了火龙了,枝叶树干被天火烧得是劈啪作响。
三小儿的老祖上前查看,一般这被天火击打的地方肯定有东西,不是野狐狸,就是黄鼠狼,在么就是大长虫。
等走到前面儿一看,正交一个赶净,这树下面儿啥都没有,那为啥天上的惊雷非得劈这棵树干啥呢?
得了,想不明白咱就不想吧!赶紧干自己的正事儿去吧!三小儿的老祖也不在此处多做停留就上大山里采山货儿去了。
这大山可是不小,一进山没个三五日你肯定是出不来,三小的老祖儿采完山货回来的途中,也得原道儿返回,不然这山实在是太大了,整不好自己就得迷路,山里狼虫虎豹众多,说不准就能到点啥!
当原路返回的途中,老祖儿就看见进山时被天雷引燃的山枣木,早就烧得只有小孩儿胳膊粗细了,三小儿老祖,见这可山枣木着实是个好东西。
用咱今天的话讲吧,造型优美,经过大火这么一通儿烟熏火燎,更是显得异常的与众不同,您就瞅那木纹,真好像镀了一层琉璃一般,拿在手头儿不轻不重,刚刚合适,再说了,这枣木比一般的木头都解释,你别看以前只有碗口粗细,那也都有上百年了。
咱们书中暗表,天雷击枣木,这本身就是一件儿难得的宝贝,更何况这还是一颗有了修行的山枣木啊!老爷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给扛下山了。
回到家中,简单的把四周处理一下,得了,一条新的拨楞杆子就有了,用这条拨楞杆子上山,别的不说什么狼虫虎豹见到这玩意儿远远儿地就走开了,连近身儿都不敢近身,下山的时候,一二百斤的山货一挑也不压肩膀说起来就起来,这可是一件儿不可多得宝物,平时不上山就放在屋中当顶门杠,有事儿当扁担,上山的时候当拨楞杆子,一物多用,带着这玩意儿出门儿,就连饿疯了的野狗都远远地绕着走,你就说这玩意儿讷不讷吧!
三小儿上山自然得带上传家的宝贝了,用三小儿的话讲,带上这玩意儿进山心里有底!
三小儿准时来到山脚下,只见昨天的老太婆已经是准时准点儿在哪儿等着呢“呦!孩子没看出来,你个黄嘴丫子还没褪去的孩子办事儿还挺言而有信的,咱娘们儿走吧!”老太太对三小儿说道。
三小儿前面儿领道儿,顺着这大山可就爬起来了,您别看东北的山都不高,可这长白山,却是不矮,您想啊,长白山要是矮的话,那就不叫什么长白山了,估计应该叫什么秃顶子山了,咋的呢?山上的雪都化了,你上哪儿看见白去啊!
咱有话则长无话则段,这娘俩儿走了将近一天终于是在天黑的时候爬到了长白山的天池,这天池其实就是个大火山口,看起来是颇为壮观的,这天儿都黑了,也不能给一个老太太送上山自己就走了啊,三小儿赶忙找来了干柴在背风处点燃了一堆柴火,就准备陪着老太太把事儿办完再下山。
这漫漫长夜,山顶上还这么冷,娘俩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唠儿“大娘,您老上山干啥啊?”三小一边烤着窝头一边儿问向老太太。
“走亲戚!我这儿有个老姐们儿,这一晃多少年都没见着了,你说我这岁数是一天比一天大,说不准,哪天就去见了阎王爷,我还不得趁着能动弹多走动走动啊!”老太太对三小儿说道。
“啥玩意儿?上天池边上走亲戚?我滴妈呀!这个可是新鲜,我一直在这儿嘎达住着,咋从来没听说天池子跟前儿有人住呢!你净忽悠我。”三小一边将一个烤好的窝头地给老太太,一边儿对老太太说道。
“你瞅你这孩子,知道个啥啊!一会儿我的老姐们就过来接我了,你信不信,带你吃大盘子去,谁吃这玩意儿啊,你自己留着吃吧!傻小子,一会儿大娘就带你开开眼!让你看看人家有钱吃的都是啥!”老太太没接三小儿递过来的窝窝头,对三小儿说道。
这说话的功夫,忽然之间就见这天池的边儿上,一顶紫面儿的四人小轿儿,忽闪忽闪的抬了过来。
“瞅见没有傻小子,说来就来,走大娘带你开眼界去!”老太太在站起身就向着轿子赶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老太太带着三小儿俩人坐进了轿子,这功夫就听得轿子外面儿是风声大作,几次三小儿都想着调开轿帘儿,向外面瞅瞅,可都被老太太制止住了“你这熊孩子咋就这么淘呢!看啥看啊!外面黑灯瞎火的有啥好看的啊!”
“大娘我不怕您老笑话,我这是这辈子头一次坐轿子,看看怕啥的?真是的!”三小儿很是不情愿的对老太太说道。
“看、看看!我是怕把你吓尿裤子,你要是不害怕你就看,熊玩意儿,好赖话都不懂!”老太太满脸的不高兴。
“我能被吓尿裤子,您开什么玩笑啊,我五岁就和我爷爷进山下套子,什么野猪老虎大狗熊,我啥没见过啊!哦!对了,我还和我爹去营口放过排呢!不比做个轿子吓人是咋地!”三小儿这孩子也不听劝一边说着一边儿把轿子的边帘给挑了开来。
“这、这啥也没有啊!”三小儿望着轿子外面儿黑黢黢的夜空对老太太说道。
“低头向下瞅!”老太太翘着二郎腿不高兴的对三小儿说道。
三小按照老太太的说法呃,低头向下望去“我滴妈啊!这、这咋啥时候上天了呢?这下面儿不就是天池吗?你瞅那水面儿上还打穴呢!”三小儿吓得是心里面普通普通的一顿跳,赶紧放下边帘儿,大气儿都不敢用力喘一下,生怕拿一下用力过大,直接就栽倒天池里面儿去。
“你瞅瞅你这个熊样儿,不让你看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害怕了吧?”老太太对三小儿说道。
此时的三小儿,才知道这老太太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是为能耐人啊!您想想做的轿子都能飞,谁有这本事儿啊,三小儿紧闭双眼一语都不敢乱发,知道感觉这轿子落定之后,才敢战战兢兢的睁开双眼。
这功夫老太太,在轿外已经是被一群红男绿女围上了,大家伙儿热情的喊着二姨,就要把老太太往里让,“等会等会儿,我这还有个领路的小崽子呢!你们大家伙儿把这孩子可是给我安排好了,听见没有,这孩子人不错,不然我老太太说不准还得在山上转悠到啥前儿呢!”
大家伙儿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回到轿子边儿上,正看见三小儿像个傻小子一样抱着一根拨楞杆子傻呵呵地望着这户人家的大门口子发呆呢!这也是太气派了,比屯子里的大财主家里都气派,您瞅瞅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口儿还有两个一人多高的大石狮子,这、这排面儿!比县太老爷的衙门口儿都阔气!真好!是真好啊!
众人前呼后拥着老太太进了宅门之中,三小儿也让人让进了内宅,这里面儿更是富丽堂皇,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好像为了迎接这老太太布置的一样,老太太被奉为上宾,被安排在了大厅之中的正中央,与一名年纪相仿的老太太比肩而坐,不看不知道这俩老太太还真是连像,要不咋说是亲姐们儿呢!
众人坐定,这功夫大盘子大碗可就是上来了,都是好吃好喝儿的,三小儿长这么大别说吃了,连见都没见谁识过,那得了,大家伙儿谁也别端着了,改着吃就吃吧!
大家伙儿在一片热恋的气氛下可就开始吃吃喝儿了,三小儿这孩子有心劲儿,边吃边观察着众人,只见这些人,表面儿上很是高兴热情,可在眉宇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咋个苦楚法儿呢?
你就瞅着吧,对上抬手的两位老太太又是敬酒又是夹菜的,可是轮到自己吃喝儿的时候了,自己是一筷子都不加,就在哪儿低着头好像是有啥心事儿一样。
“哎,大哥!你咋不吃呢?”三小儿问向邻座的一个年轻人道。
“啊!没啥事儿,这些日子胃口不太好,兄弟你吃、你吃,别客气啊!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吃吃!”说着邻座的年轻人给三小儿加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三小儿的盘中。
三小儿可不管那个,既然你们不吃,非要端着,我可不管那个,甩开腮帮子,打开后槽牙,就是一阵风卷残云,吃得这叫一个干净啊,要不是因为盘子是瓷的,他恨不能把盘子当成煎饼给嚼吧了!
酒足饭饱之后,三小儿往后一仰,双眼微闭就想着歇歇,可哪成想这大户人家的讲究就是多,这功夫饭菜还没上完呢,丫鬟婆子端着餐盘儿,又开始往桌子上上汤了。
看到这儿诸位可能会问了,汤不是餐前喝吗?咋吃完饭上汤啊!这不合规矩啊!
和不和不规矩,你不得分在哪儿吗?俗话说得好“到哪山唱哪的歌儿!”咱这是东北,东北您别看是酷寒之地这餐桌上的规矩和关内就是不一样,吃饱喝足,来上一碗汤,这叫溜缝儿,那意思是让人的肚子里没有一点空间,贼啦的饱,实诚的饱。
小丫鬟正在给三小儿这桌子上汤呢可能是感觉三小身边戳着的拨楞杆子有些碍事儿,就想着用脚给拨楞一边儿去,可小丫鬟这脚刚刚碰着拨楞杆子的时候就像是被长虫咬了一口似的“妈呀”一声就喊了出来,随即一海碗就摔在了地上。
“这、这咋的了?”三小儿心里面儿还纳闷儿呢!
就见上首坐上的老妇人就开口说话了“咋这么没规矩啊!连一碗汤都端不住,废物!快看看小义士烫伤没有啊!”
“没事儿、没事儿!大娘我没事儿,常年上里面跑,烫一下算个啥啊!”三小儿赶紧站起来对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又问向小丫鬟到底啥咋回事儿啊,这么没规矩!
小丫鬟赶紧起身低头站了起来,对老妇人说道,“这小义士的杆子会咬人!我刚刚儿躲这一下,才不下心将热汤碗打碎的!”
“会、会咬人!小姐姐,你可就别闹笑话了,一个木头棒子咬啥人啊!你看我常年提拉这玩意儿进山一点事儿都没有,哪儿咬人了,你瞅瞅哪咬人了!”三小儿,一把抄起拨楞杆子就递向了小丫鬟。
小丫鬟吓得“啊!”的一声赶紧躲到了一边儿去了。
这功夫大厅的人都注意到了三小儿手里的拨楞杆子,众人围道三小儿的身边望着拨楞杆子连连咂舌称奇,可是任凭谁也不敢碰这木杆子一下。
这回儿上山的老太婆也注意到三小儿手里的木杆子了,赶紧问向三小“孩子,你跟我说实话,这木杆子到底是啥来头啊?”
三小儿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祖上咋得到的这根木杆子讲了个明白。
“得了!孩子我们这一家子的命就全交到你的手里了,你救救我们吧!”上首坐着的老太太赶紧走到三小儿的身边对着三小就要跪下磕头。
三小赶忙起身相缠“大娘,您这这是什么事儿啊!有啥话慢慢儿说,跪啥啊!”
贵妇人被三小搀扶起来,才对三小儿讲起了事情的缘由,原来这老太太一家姓李,常年生活在长白山的天池附近,这地方风水不错也适合修行,别意外,这一家子都是水族的精怪,贵妇人是一条修行百年的大鲤鱼,而今天来访这位也同样是一条大鲤鱼,只不过修行的地方不一样,一个在天池,另外一位在松花江。
这贵妇人最近家里摊上事儿了,摊上啥事儿呢?说是有一条渤海湾来的“蛟王”自称“黑姥姥”,要老李家一家子年年进贡岁岁称臣,每年送一对儿有修行的同男女,要不然,你这天池的家也就不要住了,灭你满门。
你说这霸道不霸道吧!老李家人家是正经修行人,岂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啊!可不干,人家“黑姥姥”可定是和自己一家不算完,为了这点事儿全家人正在发愁呢,今天带路的来的松花江里的这位李大娘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
既然事儿都明白了,可是三小儿还是有点不懂,自己也不会法术,我咋帮你们啊?
这功夫人家老太太可就说了,“孩子,你成家没有啊?不用害臊,你就跟大娘说,碰过女人没有吧!”
三小儿一时不好意思,“我、我家里穷的是叮当响,哪有钱说媳妇儿啊,再说我这岁数也、也实在太小了点儿吧!”
“那妥了,你说说这不就是天意吗!没碰过女人这就是童男子,加上这条九月九的火龙棍,你就能挡住黑姥姥!”老太太对三小儿说道。
咱有话则长无话则段,不能磨磨唧唧说没用的,还得捞干的唠,当即就决定下来,让三小儿,在这年的五月初五这一天,抱着火龙棍就坐在天池边儿上,四周挂满了各式铜铃,只要天上阴天起风,其他的你啥也不用干,赶紧用火龙棍击打铜铃,声响越大越好,不用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句话按着说法儿,干就完了。
五月初五这一天,三小儿就按照老李家的吩咐坐在了天池边上,瞅着漫天是万里无云,这么好的天儿咋还能刮风呢?不可能的事儿,这一家人就是玄玄乎乎,故意装牛逼!这就是好日子过的多了显得难受!要说我要有老李家的这日子,说啥也得还,营口马大爷那份儿人情不可!
就在三小儿胡思乱想的当口,这功夫,天上开始有云朵飘了过来,只见这云朵儿是越来越多,刚刚儿的白云这会儿可是有点儿变色了,咋的呢?黑了呗!
这功夫就见风平浪静的天池水面上一丝淡淡的水文可就对着三小儿的方向扩散了过来,天池既然叫天池,肯定是不小,你要是当成一般的养鱼塘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有机会去长白山你看看去就知道了,那地方有多大了。
这水波纹越扩散就是越大,越扩散这水波就是越强烈,眼瞅着一阵恶风刮来,这水波纹就画作一整涛天的大浪,向着三小儿席卷而来。
三小儿一个高儿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对着吊在身边的铜铃就是一棒子,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风在三小两丈开外的水面上就停了下来,儿水面上的波涛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也是停留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这功夫三小儿就听见李家老太太对自己喊道“孩子,别愣神儿,赶紧继续敲铃铛!”
三小儿这回也不管哪个了,对着铃铛就是一通乱砸,这铃声乱作一团,这功夫风不再吹了,水面儿上的波浪慢慢儿的渐渐的开始退去,知道三小儿累的是精疲力尽,这功夫老李家的两位老太太才从大宅子之中走了出来。
“孩子,这不知道该咋写谢你才好啊!你救了我们老李家的全家人啊,你是我们的恩人啊!”说着就带领着老李家众多儿孙给三小儿跪下了。
“没、没啥!大娘你们赶紧起来、起来!我就是浑身累的厉害!没事儿,这都算不上啥事儿!”好说歹说老李家算是起身了。
大家伙儿将三小留在了老李家一通儿好吃好喝儿这个自不必细说,贵宾吗!还救了人家一大家子的命,你说待遇能差的了吗!
三小儿在老李家着一待可是不短,自己也想家啊,本来就是带个道儿哪成想还捡了一份儿救人的差事儿啊!
三小儿就和老妇人说了想回家了,老妇人给了三小儿不少值钱的金银,可这三小儿坚持不受,用三小儿的话讲“这都是身外之物,人生在世,到哪儿也不能少了朋友,相互之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算不上事儿,钱财这东西要想花的安生,还得自己赚!别人的钱多好也不能拿!我家就住在山下面,在有事儿需要帮忙儿,让人送个信儿就行!”
老妇人一看这孩子正直,不贪财!打心眼儿里就喜欢这孩子了,就让家人带着孩子到天池附近的一座山峰上,对三小儿说道“这山尖上有个鸽子洞,洞口儿不大,你伸着胳膊就往里摸,能摸到啥就算啥!这个可是你自己身体力行办的事儿,愿意要就留着不愿意要,你拿回去当个念想也行!你看咋样?”
三小儿毕竟是个孩子,心说道,还能有这好事儿?山洞里能有啥啊,摸一把就摸一把呗,全当玩儿了。
想到此处,三小儿也就不在推脱了,露胳膊挽袖子,爬到了山尖上,可不嘛,这儿有个不大不小的石头窝子,多大呢,没多大,一只手能伸进去,里面儿是深不见底,到底里面儿有啥,谁也不知道。
三小儿探身形,可就把胳膊伸了进来,自己的手在山洞里一通儿乱划了,你还别说真让自己摸到东西了,一个圆滚滚,光溜溜的玩意儿让自己摸到了,像鹅蛋、更像一个石头球,算了!掏出来瞅瞅吧!
三小儿将东西拿出来一看,呵!这就是一个大石头蛋子,只不过这石头蛋子有点特殊,大白天的,都有光亮儿,照得是夺人二目!
三小儿带着自己的带来的“大鹅蛋”可就回家了,这玩意儿拿回家去,也没当做一回事儿,当天晚上这东西的作用可就显现出来了,咋的呢,天一黑这东西特别的亮,咱前面儿说了,和今天的LED灯有的一比,您说说,洋油省了!
这一来二去,村儿里人可都知道三小儿这孩子进山寻到宝贝了,人们经常会到三小儿家里瞧新鲜来。
村儿里有明白人,告诉三小儿,这东西你可别不当回事儿,这叫夜明珠,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玩意儿,咱们普通老百姓可是用不起,折阳寿!
三小儿妈一听,那还了得吗!自己的爷们儿放排死在了大辽河,自己家里可是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就劝说三小儿赶紧卖了省心。
三小儿一听那哪儿行啊,这东西得来可是不容易,既然我这福薄命浅我压不住那不如给营口我马大爷送去,人家帮衬过咱们家,我爹尸首都是人家帮着找到的,得了,做个人情给我马大爷送去吧!
就这么三小儿把这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给马宏升送来了。
马宏升听完三小儿的讲述不禁感动的是老泪横流,“孩子,你是真有心了!大爷啥也不说了,东西我留下了!”
马宏升好吃好喝儿好招待,留着三小儿在自己家里住了三五日,临行之前又是大包又是小卷儿,金银财物没少给三小儿预备,这俩人一个是知恩图报,一个是重情重义,这忘年交就算结下了。
酒席桌上马宏升毫无隐瞒将这颗珠子的来历都和元文富讲了个明白,咱们腹黑点儿啊,这个马宏升在现实当中还真有这个名字,具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好,我可以告诉您,真实和故事还是有区别的,他和万文富讲述这些也难免又为自己立FLAG的嫌疑,那意思你看看咱们哥们儿,我也是讲究人!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