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九五八年年终,冬天寒冷,道路泥泞。本来一开始读一年级时,我家被搬到花石村,那时是大集体,吃大食堂,合村并居,我家被并到了就近的花石村。那时各村都办有幼儿园,小学。
后来大食堂下放,我家搬回了原住地龙井村。这里距离我读书的花石小学有两公里左右路程,一直是沿沟小路和田坎路,稍有不慎就掉进沟里或田里。这里的山势陡峭,沟深。有的地方突然下跌几十米,构成小形成小漾瀑布。下雨天沟水增大,水势汹涌,确实吓人。如果掉进沟里,六岁的小孩肯定是会没命的。我很害怕,不想去上学,于是就装病不去上学。
后来我父亲知道我有意逃学,抓住我用竹条恨恨地抽了一顿。
不过抽归抽,危险肯定是存在的,于是我父亲就用背兜背着我每天去上学。
由于太远,不方便,第二年,我又转到我的老家龙井村读书,那时村里只办有一年级,于是我又重读一年级。
到了一九六O年,我们村的小学撤 了,我又去公社小学上学,还是读一年级。
那一年正值粮食难关,冬天又冷又饿,黔西北的冬天是比较寒冷的,经常有雨雾,甚儿还下雪结冰。那时我们有四弟兄,我们不但饭吃不饱,还没衣穿,两件破烂衣服,冷得够强,鞋子更是奢侈品,我小时候没得穿过,长到十来岁,我自个编草鞋穿。所以那时逃学已经成了正常现象了,父母亲不再责骂和敲打了,在那种环境下能活命就不错了。后来我最小的一个兄弟终于没能逃脱那个粮食难关,死了。
六一年以后,土地下放,我稍长,生活好了许多,这以后莫说是逃学了,我连看牛都是带上书的,正所谓是挂角攻书了。
我很佩服的是我那花牛,它生得漂亮,且很懂事,只要我眼睛盯着他,他那嘴碰到到了庄稼它都不吃。只要我的眼睛盯着书上看,它就会趁机捞上一嘴。
那时的油很紧张,且贵,晚上我们想多看点书都不行,父母亲为了节省灯油,到了八九点必须熄灯睡觉。熄了灯我摸黑还在墙壁上练字,结果又被老爹骂了,半夜还不睡觉,画画你妈XX。
我家那墙壁没有一块是干净的,要么被我写得乱七八糟,要么被我弟弟画得花二马塔,什么张杀岳飞,杀得墙上满天飞。
本想读书,却不能读书,刚要升初中就遇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一闹,停课了,那就叫复课闹革命,这一闹就是几年,69年我已16岁,眼看读不成书,几个同学约起,干脆一起报名参军去,我这样结束了我的学生生崖。
一时之间我的同学,我们亲堂弟兄,亲堂舅舅,那一年参军了好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