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去做保姆——尊贵的客人（983）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

本故事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周末，许家家宴，陈曼没有回家。

这一天，许家很热闹。

上午，二姐就来了，她把珊珊从福利院接回来，带着珊珊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到许家。

陈曼领着妞妞在楼下玩。

珊珊来了之后，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要去地下室。陈曼和二姐跟着，不一会儿，众人从电梯上来，两个孩子把小车拿到楼上，开始玩赛车。

孩子们玩车，老夫人就不敢动，一直坐在沙发上。

以前，许先生不让妞妞把车拿到楼上玩，怕撞到老夫人，要么在地下室玩，要么，拿到外面去玩。

妞妞不愿意在地下室玩车，我猜测，她是想在家人面前玩，一个人玩，没有意思。

二姐的双眼皮恢复得差不多了，比前几天又顺眼了一些。

二姐走到哪里，都用力地眨眼睛，希望别人夸她的眼睛。

陈曼说：“二姐，你的眼角，没有白做，现在越看越好看，可精神了。”

二姐说：“显不显得我年轻？””

陈曼说：“最低年轻十岁。再说，二姐你本来也不老了，你是丰满型的，看不出老。”

陈曼是睁眼说瞎话呢，都是奔六的老油条了，还能不老？她可真敢说呀。

二姐到厨房洗水果，在水池里哗啦哗啦地洗着，又问我：“红啊，看我眼皮顺眼了吧？”

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但我怕二姐把水果撇我脸上。

我假装认真地看着二姐的脸，看着二姐的眼睛，说：“二姐，你精神多了，一看，就40多岁，看不出来是退休的。”

二姐忽然说了一句话，差点给我雷蒙了。

二姐说：“今天领珊珊回来，她非要坐公交车，可能她没怎么坐过这种车吧，我就领着她上了一辆公交车，就是2路车，从火车站，到师院和地区医院的那趟车，正好路过福利院，你猜，车上的人说我多大？”

我上哪猜去？

旁边，陈曼说：猜你40岁？

二姐笑着，说：“陈曼，小红，你们俩猜得八九不离十，说我像40来岁，还说，珊珊是我的二胎呀？我说，不是二胎，是我的三胎。”

二姐哈哈大笑，我们也笑起来。

二姐是喜欢别人这么跟她说话的，因为，她没生过孩子，旁人要是说，谁谁像她的孩子的时候，她特高兴。

二姐到客厅，跟老夫人边吃边聊，询问赵老师祖孙三人怎么没来。

老夫人说：“应该是快了，要不然，打个电话吧。”

老夫人给赵老师发语音，赵老师说，中午在家吃，晚上再来。

二姐说：“赵老师要是不来，我们去公园玩吧。”

陈曼就上楼给妞妞换衣服，二姐给老夫人换衣服，这时候，客厅里就剩下珊珊。

珊珊一个人，坐在车里，开了一会儿车，觉得没有意思，她抬头往楼梯上看了看，似乎想上楼，但陈曼没有叫珊珊跟着上楼，她自己就没有跟上。

老夫人的房间里，传来二姐和老夫人的声音，珊珊往老夫人的房间里看看，似乎也想去，但是，她也没有动。

又在小车里坐了一会儿，珊珊落寞地从车里下来，往厨房走来。

因为她不是这家的人，算是客人，她就不好主动地上楼，她又不好意思去老夫人房间。这个小闺女啊，心思重。

见她走进厨房，我说：“饿了没有？”

她冲我摇摇头，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看了看我，眼睛里似乎有心事。

我是无法猜透孩子的内心世界的。

我洗了一个苹果，递给珊珊，说：“先吃一个苹果，等你们玩完回来，饭菜就熟了。”

珊珊手里拿着苹果，把苹果在手里转来转去，并没有走，而是默默地垂下睫毛。

这个孩子，看着让人心生怜悯。她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她轻易不会说的。

她要对我说什么呢？

二姐从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在大厅里没有看到珊珊，吓了一跳，担心珊珊出事，连忙喊：“珊珊，珊珊——”

珊珊马上从厨房里跑出去，说：“二姨，我在这儿。”

二姐拉着珊珊的手，说：“来，姨妈给你穿衣服——”

二姐又对我说：“小红，我妈叫你，说有什么东西，你给收起来，她找不着了。”

我到老夫人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门就锁上了。

我知道老夫人要我找啥。我从柜子里拿出纸尿裤，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抿嘴笑着，赶紧换上。

她低声地说：“你二姐还问我呢，啥东西呀，让小红收起来干啥？”

她一边说，一边笑，换好了，穿上裤子，穿上羽绒服。

她说：“我出一趟门，有点麻烦，一会儿你二姐就得喊我，嫌我磨蹭。她小时候更磨蹭。”

果然，门外二姐喊起来，说：“妈，快点呀，咋又把门关上了呢？”

推门出去，二姐已经给珊珊穿戴好，珊珊今天穿粉色的羽绒服，显得小脸非常白嫩。

二姐帮珊珊戴上口罩，说：“等一会儿玩的时候，我给你拍个视频，给你大姨发过去，她肯定想你了。”

珊珊一听大姨，眼睛里明显地亮了，说：“我大姨啥时候回来？”

二姐说：“快了，五月份就差不多，不到两个月，也快。”

老夫人穿戴好，撑着助步器，往玄关走。

陈曼和妞妞也下楼来。妞妞穿的是一身迷彩的羽绒服，走到珊珊面前，还显摆地说：“姐姐看，姐姐看。”

陈曼穿着羊绒大衣，跟二姐一起出去了。

大厅里安静下来。

这场春雪，已经融化，被春雪浸湿的地面，已经被春风吹干。前两天因为下雪，冷了一下，今天，天气又暖和过来。

一个人，在厨房做饭，听着锅里咕咕咕嘟，鸡肉炖蘑菇的声音，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楼上装修的人家，好像已经装修结束，没再听到电刨子的声音。

快到中午的时候，众人回来了，陈曼马上带着妞妞，到楼上换衣服，去卫生间。

珊珊也去了卫生间。

二姐陪伴老夫人回了房间，帮老夫人脱大衣。

我听到卫生间传来珊珊的声音，我赶紧跟了进去。

珊珊看到我进去，胀红了脸，说：“阿姨，衣服解不开了。”

孩子才五岁，羽绒服的拉锁别住了，解不开。

我晃动两下拉锁，拉锁就解开了。

我说：“别着急，晃动一下，拉锁就能解开。”

珊珊怯怯的声音，说：“谢谢阿姨。”

孩子们回来，许家大厅里又热闹起来。两个孩子在地板上跑着，追着玩。

陈曼靠在吧台前，眼睛看着大厅，侧脸跟我说话。

陈曼一脸无奈地说：“红姐，原本我打算今天休假，可是，休假，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又不想回家，住宾馆还花钱——”

我说：“白天去广场逛一逛，去图书馆坐一上午，也可以去地下商场，买衣服，吃美食，等晚上，到电影院看个电影。”

要是小军在，两人可以看电影。但小军跟着许先生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曼说：“红姐，广场我溜达多少次了，逛服装店太花钱，一个月挣的钱，要是随便买，早花没了。”

她说着，笑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模羞涩。

我说：“小军他们啥时候回来？”

陈曼说：“刚才给我发短信，今天晚上差不多，昨天事情就办完了，有点别的事，耽搁了一下。”

我说：“那，你休明天？”

陈曼点点头，说：“必须得休一天，要不然太累。我上周休假，就在宾馆里趴了一天，都没怎么出屋。”

我说：“明天小军回来，能陪陪你。”

陈曼说：“他也忙，每个周末，都要回家跟他爸吃顿饭——”

我说：“小军家里，就小军自己吗？还是有别的姐妹？”

陈曼说：“好像有一个姐姐，还是表姐呀？我也没好意思细问，好像我多中意他似的，打听个不停，那不太好。”

陈曼说到小军，脸上有笑容，但似乎也有心事。

谈恋爱的姑娘，都这样吧。身边的男子，不是十全十美，心里有点落寞。但又怕错过了这一村，就没那个店了。

中午，许夫人回来，路过蛋糕店，买了几盒蛋糕，老夫人一盒，珊珊一盒，妞妞一盒。

妞妞踮着脚尖，伸手去看珊珊盒子里的蛋糕，里面蛋糕的形状是不一样的。

妞妞说：“姐姐，姐姐，姐姐——”

她拽着珊珊的蛋糕盒子，不松手了。

珊珊不想把蛋糕给妞妞，脸上有舍不得的表情。还是五岁的孩子呢。但最后还是松手。

许夫人从楼上下来，忽然，她看到妞妞手里有两个蛋糕盒子。妞妞对面的珊珊，手里是空的

许夫人走到妞妞面前，轻声地问：“你怎么多了一个蛋糕盒子？”

妞妞不说话，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许夫人说：“妞妞，你多拿的盒子，还回去。”

声音虽然轻，但是有威严。

妞妞两个盒子都想要。珊珊也想要一个盒子，就没有走。

二姐走过来，把老夫人手里的蛋糕递给珊珊，说：“别跟妹妹一样的，这个给你。”

珊珊嘟着嘴，没有接二姐递过去的蛋糕。小家伙也有脾气，这就对了，做人，要有点棱角。

珊珊转身想走，被许夫人拦住。

许夫人说：“珊珊，是你的，你就要争取，妹妹拿你的蛋糕，是不对的，抢过来！”

我的妈呀，许夫人是这样说的吗？

珊珊有点不相信许夫人的话，她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二姐也感兴趣地走过来，说：“对，珊珊，从妞妞手里抢过来，姐姐咋地呀？姐姐就要吃亏啊？抢过来！”

妞妞一听大家都要抢她的蛋糕，连忙把两个蛋糕都背到身后，却一下子都掉到地上。

许夫人拿起一盒蛋糕，递给珊珊，说：“刚才给你的，是不是这盒蛋糕？”

珊珊看看盒子里的蛋糕，点点头。

许夫人说：“接着，是你的，你就拿着，妞妞下次再敢抢你东西，你就抢回来，不要让着她！”

珊珊看着面前的盒子，不敢拿。

二姐说：“珊珊，舅妈给的，接过来。”

珊珊伸手接过蛋糕，这边，妞妞哇地一下就哭了，看到蛋糕被珊珊拿走。

珊珊马上又把蛋糕递给妞妞，妞妞要伸手去接。

许夫人看着妞妞，说：“你要是伸手，我今天就让你罚站，给你掐点儿！”

小孩子，话也能听懂。妞妞的小胖手，马上就撂下了。但是，她不甘心，自己的嚣张没有得逞，被她妈妈给撅了。

妞妞心情不快，哭了起来。

二姐说：“妞妞，奶奶蛋糕给你一块，行吗？”

妞妞一边哭，一边说：“行。”

大姐都被妞妞的模样逗笑了。

许夫人看着妞妞的眼睛，认真地说：“珊珊姐姐，是我们家尊贵的小客人，你要好好招待姐姐，不能再抢姐姐的东西，能不能做到？”

妞妞说：“能。”

妞妞说到做到，她伸手把手里的蛋糕，捏下来一块，递到珊珊的嘴边。

珊珊笑了。

许夫人说：“珊珊，以后谁欺负你，抢你的东西，你就马上抢回来，谁也不让！”

沙发上坐着的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说：“你们这么教孩子，将来，珊珊肯定是个能干的姑娘！”

吃饭的时候，许夫人说起许先生，也说晚上他能到家。

老夫人说：“昨晚他就说回来，可没回来，干啥去了呢？”

许夫人淡淡地说：“遇到老朋友，喝酒去了。”

老夫人没再多问。

午后，许夫人没走，她今天放假，上午去办事了。

午睡醒来，赵老师来了。楠楠和大叔没来，说晚上过来吃饭。

赵老师之前好像没见过珊珊呢，她是放寒假的时候，就去松原，看孙子去。

赵老师问了珊珊几个问题，珊珊回答得不错。

赵老师对老夫人和二姐说：“别说，福利院的冯老板，没耽误的孩子教育，这孩子说话唠嗑，挺顺溜的，沟通完全没问题，还比一般孩子懂事呢。”

老夫人说：“可不是吗，我们珊珊太懂事。懂事的孩子，都要挨累呀。”

二姐也说：“妞妞拿珊珊东西，珊珊就让着妞妞，这孩子，太善良。”

二姐说着，把珊珊搂到怀里，用手抚摸着珊珊的头发。

赵老师说：“凤子要是帮帮这个孩子，她将来能有作为。”

珊珊往二姐的怀里靠了靠，伸手抚摸二姐的手。

就这两个小动作，让二姐有些动情。

她忽然歪头看着珊珊，说：“珊珊，要不然，我给你做妈吧？”

赵老师连忙说：“这个要慎重，可不能心血来潮，这是长久的一件事，要想好，不能这么冲动。”

珊珊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二姐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就说：“等晚上我们给大姨打电话，你有什么想法，就跟大姨说，行不？”

珊珊点点头。

赵老师来了，许家就热闹起来。赵老师爱说话，客厅里总有笑声。

许夫人在楼上午睡，听到楼下的动静，也带着妞妞下楼来。陈曼没有下楼。

范姐也来了，开始打扫房间，她也是明天放假。

客厅里，更热闹了，许夫人询问新保姆怎么样，赵老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赵老师说：“这个新保姆，有一点好，就是我说啥，她也不犟嘴，也不顶我，这点倒是不错。不过吧——”

许夫人说：“这就挺好了，还有啥不满意的？你不就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学生吗？ 对呀，不是学生，是保姆。”

赵老师说：“这个保姆，就是有些习惯不好，比如吧，今天中午，她做了一个肉丝炒芹菜，可是芹菜就那么一咕噜一段，太厚了，咋吃啊？”

二姐说：“啊，我知道了，这得怪芹菜，不能怪保姆，现在的芹菜都是用啥玩意催的，一根根肥厚得都吓人。过去的芹菜，都是瘦骨伶仃的，也不需要把芹菜剖开。”

赵老师说：“你说得也有道理，过去的芹菜窄，不过，根部也宽，我都是用刀子把芹菜剖开两片。我家这个保姆，也不剖开，芹菜咋炒都不熟。后来我到厨房，看到她盖着锅盖，焖芹菜呢。”

我在厨房听到赵老师的话，忍不住笑。

不是笑别人，我是笑自己。

以前，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嫌炒菜油烟子大，就盖上锅盖焖。

切芹菜的时候，一开始，我也是一段一段的。后来到了许家，老夫人教我，让我把芹菜中间剖开几片，这样的话，炒菜的时候，熟的快，菜熟的也均匀。

客厅里，我听到老夫人说：“赵老师，这个保姆我倒是觉得行，她听你的就行，你好好教她——”

老夫人说到这里，抬头向厨房看来。

老夫人说：“小红刚来那个时候，有些习惯，也跟我家里不一样，不过，我一说，她就改过来了。”

我也有改不过来的习惯，但老夫人会说话，她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不好的。

这一点，她老儿子许先生真应该跟她好好学学。

赵老师说：“大姐你说得对，新来的保姆就这一点好，听话，我教她什么，她倒是听的——”

范姐收拾完房间，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在客厅的南窗前，跟珊珊聊了几句。不知道聊了什么。

珊珊似乎很喜欢范姐。

范姐走了之后，二姐问珊珊：“她跟你说啥了？”

老夫人瞪了二姐一眼，不让二姐问。但二姐已经问了。

珊珊抬起一双灵动的眼睛，说：“阿姨问我喜欢吃什么，我就说了——”

珊珊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候，大门响了，我以为许先生回来了。

不料，是一个胖乎乎的人，从门外挤进来，手里提着一大包零食。

进来的人，竟然是范姐。

范姐站在门口，没有往客厅里走。她把零食冲珊珊递过去，说：“珊珊，阿姨给你买的。”

珊珊惊喜地看着范姐，又回头看向二姐。

二姐轻轻地推珊珊一下，说：“去吧，谢谢阿姨。”

珊珊走到范姐面前，说：“谢谢阿姨。”

范姐把零食放到珊珊手里，说：“阿姨走了，你下周再来，阿姨还给你买好吃的。”

范姐这回走了，没再回来。

范姐的举动，出乎我的意外。她是一个节俭的人，但为了素不相识的珊珊，却花钱买了一大兜零食。

二姐也说：“没想到，范姐还给我们珊珊买吃的。”

老夫人说：“小范这个人吧，身上毛病不少，但是，优点也挺多。”

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看向许夫人。许夫人笑了。

有一度，许家想辞掉范姐，但后来没有辞她。

每个人，都有优点，但同时，也都有缺点。优点与缺点并存吧。

忽然，许夫人的手机响了，妞妞连忙从茶桌上拿起许夫人的手机，递给妈妈。

许夫人接起电话，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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