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去做保姆——难舍的亲情(607)

2023年03月11日19:12:03 故事 1848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过长篇小说《离婚真相》《血色缠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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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客厅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姐夫给二姐打来电话,二姐把手机放到耳边听了一会儿,就满脸喜色,兴奋地冲着众人说:“小豪找到了!小豪找到了!”

众人都看向二姐,老夫人表情有些凝重,大哥眼神里有些责备,许先生则一脸惊喜。

许夫人的眼睛则立刻瞄了一眼身旁的小晴。


小晴和智博坐在一起,两个小人儿一心一意地吃饭呢,小晴用公筷夹了一块半肥半瘦的五花肉,放到智博的碗里。

智博歪头冲小晴一笑,小晴眼角眉梢含着笑意,假装不经意地瞥一眼众人,看大家都在吃饭,没有注意她,她才放松下来。

许是给智博夹菜,是在学校食堂里吃饭时习惯做的事儿吧,两个人对于“小豪找到了”这件事,似乎没太在意。

小晴应该是不知道小豪出走的事。


二姐还要说什么,就看见对面老夫人冲她使了个眼色。二姐有点懵懂,这么令人惊喜的喜讯,怎么没有人跟她一起高兴呢?

二姐看向大哥,大哥脸上放松,但眼神威严,做了个制止的表情。

二姐更不解了,当她看向许先生的时候,看到的反应才是她心里希望看到的正常反应。

只见许先生跃跃欲试,伸手捏起酒盅——他跟大哥喝的是白酒,其他人喝的是红酒。

许先生捏起酒盅,满脸喜气,似乎是要提酒庆贺一下,不料,左边的脚,被大哥踹了一下,右边的脚,被许夫人踢了一下。

许先生有点着恼地扭头向左,瞥了大哥一眼,意思是,在我家你还欺负我?大哥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许先生蒙圈了,向右侧转头,看向许夫人,想得到一些安慰,不料,许夫人也瞪了他一眼。

许先生更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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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这时候端起酒杯,说:“我提一杯酒,小晴和智博,明天要上学了,奶奶还没稀罕够你们呢,你们又要出门去上学,奶奶盼望着暑假快点来,你们早点回来。”

智博笑了,说:“奶奶,还有五一呢,五一我们也能回来。”

小晴也说:“奶奶,五一我和智博回来陪你唠嗑。”

老夫人稀罕地看着小晴,说:“你回来,还不得陪着姥姥啊。”

小晴莞尔一笑,说:“那个时候天气暖和了,我陪着姥姥来陪你聊天。”

老夫人很开心,说:“小晴说话就是好听。”

许夫人也端起酒杯,对众人说:“妈张罗酒呢,大家喝一个吧!”

她还向许先生和二姐微微示意,又向小晴的方向瞄了一眼。

许先生和二姐,终于明白大家没有响应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小晴是智博的女朋友,小豪离家出走这件事,最好不让小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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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这件事,要是搁在头几年,是一件很丢家里人面子的事,甚至会被人认为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问题,要不然,这家的孩子怎么会离家出走?

要是搁在十几年前,或者是几十年前,那是一家人要背负的耻辱。

现在的社会,对很多事都持宽容的态度,但这件事,也不宜大肆宣扬,尤其在小晴面前。

怕小晴把话传到未来亲家那里,怕未来亲家重新审视许家,重新审视小晴和智博的感情。


众人端起酒杯喝酒,二姐有点不是滋味,脸上有些失落,小豪找到了,这么大的喜事,都没有人跟她庆贺。

二姐还有点醋意,嫉妒小晴,一家人都在为了面子,照顾小晴的情绪,因而忽略了二姐。

但老夫人没有忽略二姐,知女莫若母。老夫人把酒杯端到嘴边,抿了一口红酒,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望向二姐。

老夫人说:“梅子,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二姐有些心不在焉,说:“不知道,是周五吧?”

老夫人的目光在许家的儿女脸上一一掠过,说:“你们谁都没记得吗?”

大哥一边吃菜,一边淡淡地说:“梅子生日。”

“啊,是我生日啊?”二姐马上高兴地叫起来。


二姐的喜怒哀乐,基本上都挂在脸上,小虎都能看出来。小虎拉一拉老夫人的手,小声地说:“太奶你来——”

老夫人就低下头,把耳朵凑到小虎的身前。

小虎伸手搂着老夫人的脖子,嘴巴对着老夫人的耳朵,笑嘻嘻地说:“我二姑奶刚才生气,噘嘴了,现在高兴,咧嘴笑呢。”

二姐笑着,瞪了小虎一眼,说:“不许说我!”

二姐又向大哥笑着说:“大哥,还是你对我好,能记得我的生日。”

二姐又向许先生瞪了一眼,说:“老弟你是白扯了,你估计只记得小娟的生日。”

许先生有些冤屈,说:“家里啥事都妈记着,还用我记着吗?”

大哥说:“小海生,你忘了你二姐的生日,明天摆一桌吧——”

大哥还看向智博,说:“你二姑明天过生日,你不表示一下吗?”

众人开始说起二姐的生日,把“小豪找到了”这件事,悄悄地放下了,藏到了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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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小晴要到厨房,跟我一起收拾卫生。却被智博叫走了。

智博说:“小晴,姥姥不是嘱咐你早点回去吗,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晴向智博撩了一眼,脸上带了温柔的笑意,说:“不差这一会儿,干完活儿再走。”

智博说:“走吧,我今天不开车了,据说最近马路有些凹凸不平,咱们俩为白城做点贡献,轧轧马路——”

小晴扑哧笑了,不好意思地丢了智博一眼。


几十年前,那时候的人们都没有车,有些年轻人也买不起自行车。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可去,两人就沿着马路,缓慢行走,边走边聊,这就叫轧马路


小晴拧开水龙头洗手,智博已经拿了纸巾,早早地等候着。

两人到了客厅,小晴礼貌地跟众人告辞,智博已经从衣架上摘下小晴的大衣,小晴还没有走到门口呢,智博已经把大衣给小晴披在身上。

小晴伸着两只手臂,就着智博的手,穿上了大衣,一个人歪头,一个人扭头,两双眼睛碰到一起,相视而笑。


这情景,多像不久之前的小豪和小雅啊,两人也在门口穿大衣,当时,众人还以为两人肯定能走到一起呢,可是,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呢。

世事难料!


智博送小晴走了之后,坐在沙发上的老夫人便看向二姐,说:“小豪在哪呢?在哪找到的?”

大哥手里端着茶杯,也把目光望向二姐,说:“是大祥那面得来的消息?”

许先生也追问:“二姐,小豪真的找到了,这可太好了,你这回可以放心了。”


董燕在一旁抱着妞妞。妞妞有一点赖叽,想让许夫人抱着。

许夫人把妞妞抱到怀里,妞妞还是有点闹。

许夫人就把妞妞交到董燕手里,说:“你先带着妞妞上楼吧,她可能困了,赖唧唧的,影响大家说话。”

董燕点点头,说:“那我们现在就上去。”

董燕抱着妞妞,走上楼梯,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许夫人才向厨房走来。

许夫人洗了两盘水果,端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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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见大家把她当成焦点,她喜形于色,扫了眼众人,清清嗓子,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是大祥给我打的电话,说小豪找到了——”

“小豪在哪儿呢?”大家都忍不住问。

二姐笑了,说:“在吉林的北山——”

老夫人忍不住狐疑地问:“他去北山干啥?梅子,听你婆婆说,小豪那面的亲戚,不是在沈阳那面吗吗,他怎么往吉林北山去了呢?”

二姐说:“只要不是去找那面了,他去哪儿都没事,我明天就去北山。”

大哥说:“北山可大呀,你去哪儿找?大祥说没说具体位置?”

二姐捧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茶水,说:“大哥,大祥当时陪客户呢,就是简单地告诉我一声,让我别担心了,详细的他也没说,等晚上他回家,他会详细告诉我的。”


许先生伸着蒲扇大的手掌,挠挠光头,有些不解地说:“小豪去北山干嘛呀,那个风景,要说在咱东三省,没有长白山有看头,也没有千山风景美,那地方——”

许先生咔吧咔吧眼睛,从眼眉底下,溜了众人一圈。

老夫人沉默了,大哥也沉默了,许夫人也没有说话,但面色凝重。

小虎依偎在许先生和老夫人的身边,用手挠着许先生的膝盖,仰着头,笑着问:“二爷,去北山干啥去了?买好吃的去了?”

许先生笑了,摸摸小虎的头发,说:“你知道啥呀?那地方寺庙多,谁去哪儿买好吃的呀。”

二姐听见许先生的话,恍然大悟,说:“啊,小豪要出家?到寺庙去出家?”

二姐瞬间就着急了,说:“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他,这老冯家好几股,就这么一个孙子,他要是出家了,那老冯家不断根儿了吗?那他奶奶还不得哭死啊!”

二姐听风就是雨,茶水也不喝了,站起身,抓起她的皮包就要走。

大哥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淡淡地说:“梅子,你消停地坐着吧,着什么急。”

二姐不高兴地抢白大哥,说:“赶上不是你儿子了,你不着急,那是我儿子呀——”

二姐的话音儿里,又带了哭声。


我在厨房刷碗洗筷子,水流声,餐具的碰撞声,虽然这声音汇在一起,动静不小,但我还是听到客厅里,众人的议论。

二姐是小豪的妈妈,她肯定心慌意乱。大哥是旁观者,整个局面就看得清。

只听大哥说:“梅子,你说话过过脑子,家里这几个孩子,除了智勇,我哪个不上心?”

许先生在一旁溜缝,说:“二姐,大哥说得对,当初小豪要在外面打拼,大哥就让你和我二姐夫把小豪叫回来,说小豪性格内向,不适合在外面打拼。”

二姐瞪了许先生一眼,说:“别大哥说啥,你说啥!”

许先生嘿嘿笑。

二姐说:“你捡啥笑?”

老夫人不悦,说:“梅子,你们俩能不能正经点,听你大哥给你拿个主意?”

二姐急忙看向大哥,说:“大哥,那你说吧,我怎么去找他。”

大哥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桔子,慢慢地剥着桔子皮

大哥说:“小豪走了之后,没去我们想的那个地方,也没去他以前工作的城市,而是去了吉林北山,梅子,这个你得想想,他为啥去北山。”

二姐沮丧地说:“莫非,真是我老弟说的那样,北山寺庙多,小豪要出家?”

大哥手里的桔子皮已经剥掉一半,他从桔子皮里掏出两瓣桔子,放到老夫人手里。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猜,小豪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啊?”二姐又惊喜了,说:“大哥,那你的意思是,小豪到北山看风景去了?”

大哥缓缓摇头,说:“也不是。”

二姐狐疑地问:“那,那小豪到底去北山干嘛?”

大哥一双目光里透出一份成熟和睿智,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小豪要是真想出家,他不会给你和大祥发短信。他手机拿着,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尘缘未了。”

二姐纳闷,说:“那小豪为啥去北山?”

大哥说:“可能,他有出尘的意思,想去庙里走一走,不过,他心不安,凡事未了……”

后面的话,大哥没说。

二姐说:“大哥,你的意思是,小豪有这想法,但还没付诸于行动,那我更得去找他了,阻拦他做傻事。”

大哥又轻轻地摇头,说:“北山很大,你去哪儿找他?”

二姐说:“我不管,我一个旅馆一个旅馆地找,一个寺庙一个寺庙地寻,反正我在家里啥也干不下去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老夫人此时说:“去吧,让梅子去吧,我同意她去。”

大哥没说话,一旁许先生吃惊地说:“让我二姐去能行吗?别小豪没找到,我二姐再丢了。”

二姐气笑了,打了许先生一下,说:“别埋汰我了,我找儿子是正事儿。”

大哥说:“梅子,等大祥回来,你好好问问他,然后,再琢磨怎么办。知道小豪的下落,你就不用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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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大门响,有人推门而入。是智博回来了。

智博一进屋,来不及脱棉服,就兴冲冲地问:“二姑,我小哥有信儿了?在哪儿找到的?我得打电话问问他,太不够意思了,走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给我透个信?”

原来,智博吃饭时,听到了二姐说小豪找到了,但他当着小晴的面前,竟然不动声色。

他送小晴到家,就马上赶回来,打听小豪的事。


许夫人连忙制止智博,说:“儿子,不要给小豪发信息,大家都别打扰他,让你二姑去处理。”

智博想了想,郑重地点点头,说:“行吧。”


楼梯上,忽然传来妞妞的哭闹声。

许夫人回头,向楼梯上望去。

董燕抱着妞妞,去楼上休息了,但妞妞哭闹的声音,好像就在楼梯口的方向。

董燕抱着妞妞,在二楼大厅楼梯口的方位,走来走去,嘴里轻声地念叨着儿歌

妞妞咿咿呀呀的声音,和董燕的声音,在夜里轻轻地荡漾。

我摸出手机,点开摄像头,看到二楼的大厅里,董燕散着头发,也没有戴近视镜,她穿的一套粉色碎花的睡衣睡裤。

看来,她是要哄妞妞睡觉了,但妞妞哭闹,她不得不起床,在地上抱着妞妞来回走着。


窗外的夜色已经越发深重了,一层一层地加深,好像水墨画,层林尽染,世界只剩下光明和黑暗,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我把厨房收拾整洁,台面抹得锃亮,手摸上去,打滑。

围裙也洗了,套袖也洗了,抹布都烫过,一一地挂在架子上。

保姆房里,有点凉气。没有南窗,白天太阳照射不进来。只有北窗,夜晚的寒气,丝丝缕缕地从北窗看不到的缝隙里渗入。

我穿上大衣,到客厅跟众人告辞,换上皮鞋,推开夜色,来到大街上。


小豪的事情有一定了,我这个做保姆的人,也感到心安。

小豪这个年轻人,我挺喜欢他的。优雅,干净,有绅士风度,眼神里没有被世俗染上油滑,依然像泉水一样清澈。

时而,那眼神里有一点点地忧郁,反倒显得这个年轻人,有些艺术家的气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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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大门,就看到一辆车子,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一直开到许家门前,在停车位上停下了。

车门打开,一个瘦高身形的男人迈腿走了出来,一双暗色的皮鞋,暗色的裤子,衬衫则是白色的,在路灯下有些耀眼。

棕色的棉服披在肩膀上,敞着衣襟,这么寒冷的早春夜晚,他并没有拉上拉锁。

他转过身,眼睛上架着一副近视镜。是二姐夫。

其实,二姐夫的近似不严重,但他习惯戴着镜子。镜片有时候能成为一种保护,在某一个瞬间,掩饰自己的情绪。


二姐夫匆匆走过来,看到我,说:“下班了,回家啊?”

二姐夫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干脆爽利,跟上次他来许家,已经完全不同了。

显然,小豪有了消息,二姐夫心情好了不少。

我说:“二姐夫来了,大哥他们都在呢。”

我从二姐夫身边走过,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北方早春的寒气。


春天真的来了,虽然冷,虽然白昼还是短,但是,春天的脚步真的近了,仿佛就在耳边轻轻地踏着脚步,向小城靠近。

因为有夜的黑暗,人们才渴望白昼的光明。

因为有隆冬的彻骨寒冷,人们才格外渴望春天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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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到许家的时候,智博还没有走,已经准备好了,皮箱就放在沙发跟前。

我说:“智博,几点的火车?”

智博说:“快到了,我爸一会儿回来,送我去火车站。”


客厅里,董燕抱着妞妞在哄着。妞妞吭吭唧唧,情绪不佳。

智博抬眼看了看妞妞,说:“董姨,把妹妹给我抱一会儿,下一次回来,我才能再抱她。”

许夫人没在家,已经去上班。老夫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什么。

我走进厨房,问:“大娘,你想做啥,我来吧。”

老夫人撑着助步器,站在灶台前,笑眯眯地说:“我用微波炉,给智博烤点南瓜子。”

她回头向客厅的智博张望了一下,又笑眯眯地说:“南瓜子不能烤得太早,过夜就容易受潮,潮了,就不香了。”

微波炉在加热呢,少顷,叮地一声,微波炉停了。老夫人伸手打开微波炉,用毛巾垫着,把一盘南瓜子端出来。

她两只手用力,整个身子都靠在灶台上。这是有些危险的。

我在旁边照应着她。


从侧面打量老夫人,她的身体很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好像挂在衣架上。

虽然我天天和老夫人见面,可是,每次我看她,都仿佛感觉到她又瘦了。

但虚弱,衰老,消瘦,都无法掩盖她脸上甜蜜的笑容。

她把南瓜子盘子放到助步器的坐垫上,她双手撑着助步器,一点点地往客厅挪。

我想帮助老夫人,但看她那样子,是不需要我帮忙的。她想凭借自己的力气,把南瓜子给她的孙子送过去。

智博看到老夫人助步器上面的南瓜子,笑着,有点撒娇的口气,说:“奶,我就喜欢嗑这个,比瓜子香多了。”

外面汽车响,许先生回来了。

董燕站在窗口向外望了一眼,回头对智博说:“来接你的车吧,妞妞给我吧。”

智博把妞妞交到董燕手里。

智博伸手轻轻抚摸老夫人的脸,抚摸老夫人的苍苍白发,低声地说:“奶,你不用想我,我五一肯定会来。”

老夫人静静地站在客厅的那一片阳光里,柔声地说:“奶奶知道,我孙子惦记我,走吧。”

智博说:“奶奶,你想吃啥,就给我发语音,打视频电话都行,我给你买回来。那个软的鱼片好吃,还甜,是不?大连的鱼片最好吃了,我下次再给你带回来,给你多带点。”

老夫人点头,脸上一直笑着,说:“去吧,别让你爸等久了,还得去接小晴呢。”

智博走到沙发前,提起皮箱,老夫人撑着助步器,先走到门口,等着智博。

智博说:“奶奶,你别送我了。”

老夫人说:“我就送到门口。”

智博也没再说什么,从衣架上摘下老夫人的大衣,给老夫人穿上,又蹲在老夫人面前,把羽绒服的拉锁拉上。

智博又回头问我:“红姨,我奶奶手套呢?”

老夫人伸手从大衣兜里掏出手套,笑着对智博说:“在这呢。”

智博细心地帮老夫人戴上手套,照应着老夫人出了门,向大门口走去。

许先生走进院子,把智博的皮箱提着,放到后备箱里。

许先生说:“老妈,别送了,就站在门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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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博上车了,老夫人静静地伫立在院门口。车子驶远,老夫人才慢慢地转身,撑着助步器,往院子里走。

那一刹那,老夫人的背影好像驼了一些,脚步也沉重了很多。


为人父母,在孩子年轻的时候,期盼他们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能飞多远,就飞多远。

但在自己老去的岁月里,就很希望远去的游子归来,在父母目所能及的范围里,守着家园。

亲情,是世间最难以割舍的情感,连着血脉,连着骨头,连着筋。


午饭,我打算做点老夫人爱吃的饭菜,孙子离家求学,她心里肯定是不舍的。

昨天的排骨还剩一些,我做了豆角炖排骨。南瓜单独做菜,切成薄片,摆在盘子里,上面放几个大枣,再洒一勺蜂蜜,上笼屉蒸熟,老夫人爱吃,又甜又面。

中午做了绿豆饭,先把绿豆在电饭煲里煮到五分熟,再把淘好的大米下锅,一起焖熟。


苏平这天是下午来干活的。

这天午后,我没回家,在保姆房消停地睡了一个多小时。

恍惚听到房门响,还以为是许夫人去上班,但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有些沉重,吓了我一跳,以为是送菜的小唐来了。

这家伙怎么登堂入室了,我以前告诉过他,让他把菜放到门口就行。他怎么又进来了?

我连忙起床,披上一件衣服,推门来到客厅,却看到苏平正把脱下的大衣挂到衣架上。

我说:“小平,你来了。上午咋没来呢?”

苏平低声地说:“有点事,没来了。”

苏平声音有点低沉,她说话的时候,脸也不冲着我,眼睛也不看着我。

我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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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醒了,就不打算睡了。打算用手机写点东西。

苏平用吸尘器拖地,宽敞的客厅,苏平一个人,从西侧拖到东侧,从南侧,拖到北侧。

她的头发垂了下来,她没有把头发抿到耳朵后面。

后来,她拿着吸尘器,去楼上干活,脚步也有些沉重,背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苏平和往日不同,话少了,也没听见她的笑声。

最初,我认识苏平的时候,苏平就是这样式儿的,低头干活,也不看人,也不笑,很少跟我说话。

但经过两年来的锻炼,苏平已经爱说爱笑,人也开朗了很多。

可今天的苏平,有点反常啊。


我准备等苏平下楼,跟她聊两句。不想,她根本没下楼,她是直接抱着要洗的衣服,乘坐电梯到地下室去了。


离做晚饭的时间还早呢,我就顺着楼梯,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传来洗衣机运转的动静。洗衣房的门半开着,苏平弯着腰,在凳子上的盆子里,手洗着一件衣服。

那衣服好像是妞妞的衣服,很小。

这应该是董燕的活儿。


见我来到地下室,苏平用后背冲着门口。她并没有向我扬起脸。

我更觉得有情况了,就走进洗衣房的门口,说:“小平,你怎么洗妞妞的衣服啊?”

苏平瓮声瓮气地说:“她洗得不干净!”

一句话,像榔头一样,砸了我一下。

我说:“哪洗得不干净,我拍下来,等会儿我跟她聊聊。”

苏平却又闷声地说:“不用!”

这回,苏平扔给我的是砖头子。

苏平有心事,到底了发生了什么?

我说:“小平,董燕洗衣服不干净,这是个事儿,你不能总是替她干活。再说,你替她洗衣服,干了活儿,挨了累,还可能被她抱怨。这事儿我还得跟她聊聊。”


有些问题,会反复出现,不能心急,要有长期作战的准备。但每解决一次,以后出现问题的频率会放慢,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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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忽然直起腰,把手里的衣服重重地扔到盆子里。

盆子里的水都溅了出来,迸到了洗衣机上,也迸到我的裤子上。

苏平看到了,有些过意不去,她说:“红姐,我不是冲你——”

我笑了,轻声地说:“我知道你不是冲我——那你跟姐说说,冲谁呢,说出来,心里就不憋屈了。”

苏平看了我一眼,忽然气哼哼地说:“你说我能跟谁生气?”

看苏平气嘟嘟的小样,那肯定是德子惹她生气了。

我放轻了语气,说:“老妹,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谁敢欺负你,我替你削他去。”

苏平看我这么说,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开玩笑。”

我说:“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德子咋惹你生气了?”

苏平气不打一处来。她说:“他可不是物了,刚挣点钱,还没在手心里捂热乎呢,他就把钱全都拿出去了!”

我愣住了,看苏平的表情,难道是,德子拿钱去赌了?

我问:“德子拿钱干坏事去了?”

苏平说:“也不是坏事,就是,我心里头难受,别不开这个劲儿。”

“到底他拿钱干啥去了?”看苏平为难,我也替她着急。

苏平叹口气,说:“姐,不怕你笑话,我就啥都说了,德子不是有个儿子吗?”

我点点头,说:“你们婚宴那天,我见过,挺不错的小伙子,好像是大四了吧?”

苏平说:“对,大四了,实习呢,那个公司挺相中他的,可能会留下他,他就不回来了。”


我说:“这是好事啊!”

苏平不悦地说:“啥好事啊?有个同学,家里挺趁的,好像有关系吧,买了一个便宜的楼,离公司挺近,说他要是也想买的话,同学的爸爸能给打点折扣,户型不大不小,正合适。德子听说了,就同意他儿子买下来。”

我明白了,德子把钱给他儿子买房了。

苏平越说越气:“德子挣的钱,人家想咋花,我也管不着,可是,南方的房子可贵了,德子手里的那点钱,连首付都不够,他还要跟人借钱!为了他儿子,他啥也不顾了,可——”

苏平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说:“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也不替我们的孩子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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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脸色苍白,疲惫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满心欢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两个人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谁知这一年,幸福的生活却出现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关的并发症,医生告诉她必须尽快手术,以免对生命造成威胁。术后,她需要好好休养,心和身体都需要时间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