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七年,上巳节(三月初三),夔州城郊外,长江河畔,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李成安携家眷在外游春宴饮。
“湛儿已经快就六岁了,还从未和一家人一起过过上巳节呢!”秦萱一边和仆人准备宴席一边和正在饮茶的李成安说道,“这都过了六年了,我不还好好的吗?再说了,只要湛儿一辈子无恙,我即便是被克死了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什么九阴女不找也罢,还省得夺去我儿的大富大贵之命。”很明显,秦萱不太相信云虚子说的话。
“夫人!这六年来正是按云虚道长的交点行事,才护得你的周全啊!”李成安有些责怪的对秦萱说道,“夫人以后切不可再说出此等话来,湛儿和你谁都不能出现差池。”
“行行行,我不说。”秦萱为李成安斟完茶,去往河边戏水去了。
“成林已经走了六年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李成安站起身来,举目顺着长江看向远方。
六年前,云虚子离开后,李成安随即让自己族弟李成林去往南疆寻找九阴之女,如今已过去六年,仍然毫无音讯。李成安曾想自己去南疆寻找九阴女,奈何公务缠身,抽不开身,但目下他却暗自下了决心。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转运使府内,一名孩童正在房间里诵读着道家经典《道德经》,只见那孩童皓齿明眸,五官端正,虽然年方六岁,却有着说不出的华贵之气。
“少爷,该沐浴了…”,一名女子提着一桶水走进房间内,对那孩童说道。随后走到房后的浴房将桶内的水倒入浴桶。
“爹爹和娘亲真是的,每次上巳节外出游春都不带我,也不让我出门,还要让我洗这个冷冰冰的冷水澡。春丫,你说我该不会是爹爹从外头捡回来的吧?”那孩童站起身来,抻了一个懒腰,而后走进浴房。
“少爷不可胡说!老爷说了,少爷的身体特殊,三月三、五月五、七月七、九月九都不能见阳……”女子一边替那孩童脱去外衣,一边对他说道。
这名孩童正是李成安之子,李湛,表字明澈。
“少爷你慢慢沐浴,一个时辰后我再来帮你更衣。”春丫随后走出房间。
“春丫?春丫?”李湛见春丫已离开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喊了两声,而后自言自语道“不能见阳,还要洗冷水澡,切!我偏偏不信!”
李湛从浴桶跳出来,打开窗户,任由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眯着双眼,肆意的享受着阳光的温暖,逐渐睡去。不久,只见李湛周身光华流转,不断有紫气从头顶百汇涌出,吸收日光精华后,又从膻中汇入身体。
紫蕴护身!!!原来李湛并非只是四柱纯阳之体,而是紫阳之体。所谓紫阳之体,是指人在阳年阳月阳日阳出生时恰逢紫薇銮驾,因有紫薇护佑,纯阳之力尽皆内敛于本体,并不会伤害周围阴属之人,因而也就不会克母。云虚子当日被李湛纯阳之命所惊,全想着如何化解其“克母之命”,反而疏忽了这一关键节点,这也间接的导致了李湛以后的命运被改变。
“踢哒~踢哒~”,李湛被屋外的脚步声惊醒,知是春丫回来了,赶紧关好窗户,跳进浴桶。不知为何,无论李湛睡得多沉,都能保持对外界的事物却十分的敏感,仿佛天生了两颗大脑一般。
夜幕降临,李成安夫妇及家仆从外归来。一家人吃晚膳的时候,李成安对李湛说道:“湛儿,再过几日,爹爹和娘带你去南疆好不好?”
“南疆是什么地方?”李湛有些好奇的问道。
“南疆啊,那里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还有很多异兽,据说有一种叫象的巨兽,比最大的牛还要大上几倍,耳朵似蒲扇,鼻子很长,可以把爹爹卷起来!”
“好啊!好啊!”李湛高兴的回答道。
秦萱吃惊地盯着李成安,李成安和秦萱对视一眼,未继续言语。
入寝时,李成安对秦萱说道:“我本已厌倦官场,此次去往南疆并非只为寻找九阴女和成林之事,夫人切莫介怀!”
“何时动身?”秦萱点了点头,淡淡地问了一句。
“待我公务交接完毕,即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