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孝”哭娘(小小说)

2022年10月29日09:06:45 故事 1972


刘大“孝”哭娘(小小说) - 天天要闻

作者/暮紫

这是个寒冷的冬日,雪静静地下了一夜,位于华北西部的一个小山村从黎明中醒来,荣大妈就在黎明到来的雪夜,永久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按照当地的风俗,头天夜里去世的人要在第二天上午入殓,然后把棺材停放到家族的祠堂里,到第三日、五日或七日后出殡。

荣大妈和刘老汉老俩住在一个又窄又狭长的石头小巷里,也许是巷子窄的缘故吧,积雪显得特别厚,已经快到膝盖处了。

荣大妈家里一片凌乱,有帮着扯孝缝孝衣的女人们的忙碌,有掌管族事的男人,召集着族人安排着细节等事宜,一切准备停当后,开始入殓,伴随着钉棺材楔子的叮当声和孩子们的一片哭声中,家族里的壮劳力们抬着棺材,踏着没膝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狭窄的巷子里艰难前行,棺材也跟着歪歪扭扭地向外移动。

祠堂位于村中心的大街上,大街比较宽阔,因为来往行人和车子比较多,街中间的积雪不是太厚,有的地方露出了车子轧过后的车辙。

荣大妈生前有六个孩子,穿着孝衣白刷刷地跪了一个长队,很是威风。

刘大“孝”是家里的长子,站在最前头,左手打着幡,右手端着盆,后面排着的是他的几个弟弟妹妹,还有兄弟几个的媳妇们。

刘大“孝”不是刘老汉的亲生儿子,四岁那年,他们家乡闹起了史无前例的大灾荒,地里颗粒无收,他跟着他娘为了逃个活命,一路要饭落脚到了这个村子,后来他娘嫁给了刘老汉,刘老汉就成了他爹。刘老汉待他视同己出,虽然后来又生了好几个儿子,但是待他一直不薄,不知道真相的绝对看不出他不是亲儿子。

等着棺材被吃力地从小巷里抬到大街上的时候,大家松了口气。此时,刘大“孝”低着头偷偷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扯开嗓门大哭了起来:“娘啊!娘啊!我这从南到北逃荒要饭的娘啊,我的一辈子吃苦受罪的娘啊……”

小山村里平时没有什么活动,一遇到红白喜事,大家不管多忙也不忘跑出来看个热闹,虽然是寒冷的冬天,大街两旁也稀稀疏疏地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大家见刘大“孝”这么一哭,鼻子也不由地酸了起来,荣大妈这辈子的确不易,上点岁数的人直点头,夸这大儿子哭得心酸。

刘大“孝”边哭,边不忘用眼角余光扫一下周围的人,看见这么多的人都围着他看,他越发来了劲,又把嗓子放展哭喊道:“娘啊!我的伤心的娘,你倒是一拍屁股走了,留下了孤苦伶仃的我,以后可怎么过啊?我的要饭的娘,你怎么舍得下你的苦命的儿啊……”哭得真是句句撕心裂肺。

这样哭喊还不过瘾,刘大“孝”索性上半身全部趴在了湿乎乎的雪地上,本来是跪着的,他却一下打着幡抱着盆,撅着屁股,趴在了那里,让人看了更加觉得凄惨。

在当地,入殓这个环节,只要孝子们哭着把棺材送到祠堂,就算完毕,马上都就回家了,因为后续还有很多事需要张罗,一般不做久留,管事的会统一指挥让孝子们回去。

可是刘大“孝”愣是哭着不起来,两旁架着他的人一开始使劲拽着他的胳膊,结果他故意往地上坠着,拽着他很费力,后又索性趴在了地上,更是拽不起来了。

他后面的弟弟妹妹们一开始也跟着痛哭,后来看出来他实在有些过分了,料定他是故意整点事的,但是孝衣在身,不能发作,只能压着心里的火。

管事的一看他这个样子,没法往下进行,先是好声相劝:“别哭了,差不多行了。”

刘大“孝”一听,却像打了鸡血,又是那几句话,哭得鼻涕都拉出了好长,喊得嗓子都哑了。

管事的看着劝他不听,就直接冲着他身边的人,一声令下:“把他拽起来,架走,赶紧的,别耽误时间了。”

他两旁的两个年轻人赶紧架起他的胳膊就往起拽,这下可好,不但没架起来,刘大“孝”反而直接全身趴在地上了,他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展当当地趴在了地上,呼天抢地地哭喊。

管事的大怒。家族里大小管了多少回事,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场面,哭给谁看呢?谁不知道生前和他爹娘都是大仇家,常年不登娘的门槛,娘死了,他哭这么恸?

“出什么洋相?拽上他走。”管事的大声喊道。

两个人使劲拽着他的胳膊,他整个身体在地上趴着,丝毫没有起身往前走的意思,眼看着快要到中午十二点了。旁边的两个人像拽着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一样,在地上拖地而行。

管事的顿时火冒三丈,嗓音立马变了,边喊边用脚踢着刘大“孝”的腿,“别嚎了,起来,走!”

在管事的连喊带踢下,刘大“孝”似乎也哭累了,戏也演完了,慢慢地站起身来。

这时大街两旁看热闹的都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个用鄙夷不屑的眼光,交头接耳地嚷嚷了起来:切,真能演,一开始还真觉得他伤心呢,弄了半天是在做给人看,一个街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呢?

原来,刘大“孝”自从结婚成家分开单过后,就觉得父母偏心底下的兄弟们,对他不好,总是有的没的在家里找事。

他爹刘老汉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人,没什么本事,一辈子土里刨食,靠种菜换点零花钱。他又能偏给兄弟们什么呢?

可是刘大“孝”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爹不好,然后他娘有了弟弟妹妹,也对他不好,他怎么想着都觉得自己是个外来的,为此常年不登父母的家门。

就为这个,刘老汉没少伤心难过,他曾眼含着泪给乡亲们说过:“我从四岁上把他养大,又从牙齿缝上抠下来的钱给他盖房子娶媳妇,到最后却落了个这么个下场。”

况且这次他娘从生病到去世,他一天都没伺候过,床前床后没留下他一个脚印,到他娘躺棺材里了,他竟这么“孝顺”!

他这一哭,成了村子里的笑柄,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人调侃道:论村里谁最孝顺?非刘大“孝”莫属。

这次他娘的丧事处理完毕后,刘大“孝”彻底和他爹以及弟弟妹妹们断绝了来往。

在村子里,同辈之间,只要红白事不上场就意味着关系的断裂;和长辈之间,一年一度过年时候的磕头拜年,决定了父子关系的存在与否,不给父母磕头,就证明了不承认父子关系。他已经两年不给他爹磕头了。弟兄几个看他这样狼心狗肺,也都不理他了。

直到三年后刘老汉去世,他也没有露面。

对了,其实刘大“孝”不叫刘大“孝”,他有自己的名字,是这件事后,村里人给他起的名字——刘大“孝”。

(我是平凡人,与你讲述平凡生活中的平凡事,如果喜欢我的文字,欢迎关注我,我们一起去感受平凡生活中的不平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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