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源嘉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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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叮咚”手机短信铃声响起,陈玉赶紧拿起手机看男友张斌发来的信息:再有五分钟到你家门口。
陈玉心里感觉像喝了蜜一样甜,嘴角不自觉向上勾了勾。
今天是陈玉和张斌过彩礼的日子,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爸妈,张斌家人再有五分钟就到了,你们去门口看看吧。”
陈妈满脸不高兴地:你自己去门口迎着吧,看到他们我心里不舒服。他家条件那么差,单亲家庭不说,还是农村的。我和你爸费心吧唧在城市安家,你可好,上竿着再回农村。
陈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她爸,陈爸叹了口气:这都同意人家来了,赌气有啥用,这面子上还要过得去。说完她爸去了门口。
在一阵喧闹声中,张斌家人进了客厅,陈玉赶紧端茶上水,双方家长聊了会家常,谈起了聘礼。
陈玉准婆婆从手中包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对老款有点发黑的金镯子。
陈妈的脸瞬间黑了:你这是几个意思?不是说的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彩礼吗?
准婆婆脸上扯出了一丝笑:这是张家祖传的金镯子,一只差不多有七十克,一对镯子的价值也差不多那么多钱。陈妈冷笑了声:我们家玉儿不稀罕金镯子,你看还是按我们当地的风俗办事吧。如果今天没带钱,换个时间再来。
准婆婆腾地站起来,打算要走。张斌急忙拽他妈坐下。
他赶紧地向陈母表态:妈,我向您保证,我跟玉儿结婚后会把工资卡交给她保管,以后她是我们家的掌柜的。
张斌朝陈玉眨眼睛。
陈玉急速走到桌子前抓起金镯子:妈,我很喜欢这对大金镯子,用这个当彩礼挺好的。
陈妈脸色变得难看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02.
陈玉出生在河南一个普通的村子里,为了生计她爸妈在市里卖早餐,生意不错。
在她十岁的时候,他们在市里买了房,她们家从农村搬到了城市。
张斌是陈玉大学同学,他们在郑州某大学读书,学习的专业为计算机软件工程。
那时张斌是班长, 陈玉是副班长,他们经常在一起商讨班级事务,接触多了自然而然两人走到了一起。
毕业后他们选择留在郑州发展,他俩进了同一家软件开发公司,他们的工资都是五千多点。
工作两年后陈玉爸妈开始着急她的婚事,陈玉带张斌回趟家,当他们知道张斌爸老早去世,他是跟着他妈长大的,家还是农村的。
陈妈开始极力反对,她认为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方面会有点缺陷,家里的经济基础也会差些,她怕陈玉受苦。
张斌妈了解到陈玉家的情况时,也反对他们在一起。她觉得陈玉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没怎么受过苦,不能娶回家当花瓶摆着,好看不中用。她认为张斌应该找个同样农村出身女孩,更能互相体谅一些。
不管双方家长怎么反对,张斌和陈玉这辈子都认定了对方。
又过了半年,张斌27岁,陈玉26岁,在他们那里属于大龄青年了,家长们妥协了,可是内心里还在拧巴。
原本定好的彩礼礼金按陈玉家这边八万八千八十八元,张妈却玩起了幺蛾子,用一对金镯子顶替彩礼。
陈玉和张斌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在一起的,在他们的参合下,彩礼还是别扭着过完了。
张斌家人走后,陈妈用手指头戳着陈玉脑门说: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姑娘,你那婆婆压根没看上你,你还赶着脚要嫁过去。彩礼上玩的阴谋是一点没把你放在心上,你等着受罪吧。
陈妈的话让陈玉心里一颤:婆婆能真心待她吗?
03.
想到自己的爱情,陈玉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嫁给张斌。
婚后婆婆过第一个生日,张斌和陈玉是拼别人的车回的家。
陈玉坐车晕车,上车时不敢吃一点东西,只象征性地喝了点水。
她提前给婆婆打电话,让她帮自己熬点稀粥,怕胃空的时间长了痛。婆婆满口答应。
路上的两个多小时颠簸,陈玉被折磨的肚子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到家她缓了口气,她到厨房问正在忙碌的婆婆:妈,粥好了吗?婆婆大嗓门嚷着:正熬粥呢,要等会,粥熬烂点才好吃。
“我胃空得很,只要熟就行了。”陈玉着急地说着,掀开了锅。锅里的红豆怎么看着还像硬的?她心里一凉:妈,这红豆还不熟吧?婆婆扭头看锅里面,搓搓手面带歉意地:红烧肉要炖得时间长,我慌着弄它的,粥熬得有点晚了。
陈玉知道婆婆没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张斌啥都没说她惦记着给他做爱吃红烧肉。
她气呼呼地回到了院子里,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胃开始抽着痛,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张斌看出了陈玉的异常,他赶紧骑着电动车把她带到了医院,医生检查的结果是陈玉因为空腹时间太长得了胃痉挛。
医生给陈玉开了药,让她好受些再喝点稀粥或者面条,今后要注意饮食规律。
陈玉让张斌带她去了一家早餐店,她用开水服过药,过了会疼痛缓解了,她喝点粥胃舒服了好多。
04.
“婆婆还真的是婆婆,她不是妈。”陈玉心里充满了怨气。
婚后半年,陈妈觉得陈玉年纪不小了该要孩子了,不能孩子出生还是住出租屋吧。
她让陈玉和张斌在郑州看房子,经过几天筛选他们看中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屋价150万。
陈妈帮他们付了60万首付,剩余的让他们还贷款。
那时张斌涨了工资,已经拿到八千多,陈玉的工资也涨到了六千多,还房贷也不困难。这三年他们手里也有点积蓄,陈玉和张斌也觉得生孩子可以提上日程了。
在他们期盼中陈玉怀孕了,妊娠期她孕吐特别厉害,张斌刚晋升项目经理,工作比较繁忙。他打电话让张母来郑州照顾陈玉的生活。
婆婆来后整天变着花样给陈玉做好吃的,一个劲地劝她:为了孩子多吃点,不然影响孩子发育,孩子以后会体弱多病。陈玉心里忍不住叹息:婆婆这么尽心地做饭伺候她,恐怕自己还是沾了孩子的光。
陈玉的胃口变得刁钻,平时很喜欢吃的食物还是吃不下,她的身体变得虚弱。
周六张斌赶一个项目在公司加班,家里只剩下陈玉和婆婆。
下午陈玉出去遛弯觉得眼前时不时会发黑,她怕自己出意外赶紧回了家。
她刚走到卧室门口眼睛一黑啥也不知道了,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她下意识地去抓门框出溜着着地,她能觉出孩子没事,安心闭上了眼睛。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倚着门框坐在卧室门口,她身上出透了汗浑身没力气。
卫生间里传来水冲马桶的声音, 婆婆进卫生间可是必经过陈玉卧室门口的,她都晕倒在家里了,婆婆竟不管她。
05.
陈玉一肚子的气坐在地上不动。不一会卫生间门打开了,婆婆流露着惊异神色,慌忙地走过来:你咋坐在地上呀快起来,说着伸手搀扶她。
看着婆婆陈玉觉得她是戏精化身,那个奥斯卡的小金人应该颁发给她。
她冷着脸说:我都晕倒在这里半个小时了,都没人看到。若是有个啥急症,估计早嗝屁了。陈玉甩开了婆婆抓着她胳膊的手。
婆婆的脸色变得难看悻悻地:我刚才在头条看视频挣钱,没看到你。
陈玉不再理会婆婆,赶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给张斌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晕倒的事。
张斌班也不加了,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拉着她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出来是营养不良又血糖低没什么大事,他俩才松了口气。
医生给陈玉输了营养液和葡萄糖,她感觉好了很多。
可是,这事让陈玉心里对婆婆结起了疙瘩。
陈玉和婆婆的关系变微妙起来,她跟婆婆的说的话变得少了,婆婆做事似乎也变得小心翼翼。
离预产期还有十天的时候,张斌客户的系统出现了故障,他被公司派去出差一周。
陈玉心里一下没了主心骨,本来孕检发现孩子属于特大儿,她心里就没底,身边再没有个亲近的人,她心神不宁。她担心有个什么事到时候没人管,她可不敢指望婆婆。
她打电话给陈妈哭诉心里的担心和恐惧,她爸妈把早餐店关了来郑州陪她。
这天,陈妈陪陈玉去公园遛弯走到小区门口,陈玉被一辆大货车的帆布车挂到了,连惊带吓她肚子开始疼痛。
120把陈玉拉到医院,医生检查陈玉要早产,但孩子太大出现难产情况,剖腹产时间已经来不及,只能自然分娩。医生在门口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随后产房的门关上了,她没听到家人的回答。
06.
陈玉在产房折腾了很长时间,她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孩子会没事的。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陈玉面带微笑地失去了意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九点了。陈玉睁开眼看到的是她妈眼睛红肿,一身疲惫地坐在她床前。
陈妈看到陈玉醒了又抽涕起来:闺女,你真是吓死妈了。
陈玉歉意地说: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孩子呢?“他没事,是个八斤六两的大胖小子,你婆婆抱他洗澡去了,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跟你可像了。”陈玉妈擦着脸上的泪水说。
娘俩话音未落,婆婆抱着孩子回来了。
陈玉着急地叫着:快让我看看孩子。
当那个小肉团子放到她身侧的时候,陈玉觉得那种幸福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她看着孩子的大眼睛,嫩嫩的皮肤,红红的小嘴,禁不住趴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突然陈玉妈叫道:亲家母,你没事吧?陈玉抬头看到她妈扶着的婆婆吃了一惊,这才一天怎么看着婆婆老了几岁。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婆婆疲倦地说。陈玉妈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陈妈动容地说:玉儿啊,这次你能闯过鬼门关可是全靠你婆婆。
你婆婆把你看得可金贵了。在选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你婆婆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大人。
孩子生出后,你又大出血,碰巧血库里剩余的B性血库存不足。好在你婆婆是这个血型,帮你抽了600毫升的血,才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昨晚你一直昏迷,你婆婆刚抽过血,我让她回家休息,她说你不醒过来她睡不着觉。
有这样的好婆婆,你可要惜福啊。以后你如果对你婆婆不好的话,我可不答应你。
07.
尽管陈玉爸妈把户口本藏得比较隐蔽,陈玉还是看到了上面的抱养字样。她明白父母给她输不了血。
听了她妈的话后,陈玉心里的那个疙瘩一下开了。
她感激地看着婆婆:妈,以前我不懂事,今后我就是您亲闺女。
婆婆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了难为情:刚开始我想着玉玉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我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才会在过彩礼上做出了那样的事。希望你们不要跟我计较。
“放心吧,那事早翻篇了。”陈玉和她妈异口同声地说。
婆婆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在后来的一些接触中,我感觉玉玉没有那种城市孩子的娇气,我也就放心了。从他们结婚的那天起,我把玉玉当亲闺女看待。
人了解需要一个过程,那次玉玉晕倒我只顾看手机,真的没看到她。我这个人做事粗枝大叶,但没有坏心眼儿。以前我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你们多担待。其实我心里一直想做个好婆婆。
陈玉哀怨地瞅了一眼她妈,陈妈脸上露出了一脸尬笑。
她知晓自己大错特错了,自己一直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婆婆。不管婆婆怎样做事,她都觉得婆婆有问题,原来有问题的是自己。
出院后,陈玉再看婆婆觉得她的做任何事充满了爱意,她和婆婆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亲如母女。
后来,陈妈经常吃她婆婆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