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灵是被林思阳从青楼里赎回来的。
林思阳怀疑,她是暗杀宣王的刺客。
一进将军府,便将她全身捆绑,关入私牢,牢门加了三道锁。
半夜,若灵披头散发地站在林思阳床前,凄声道:
“将军,我冷。”
见过受惊的小猫吗?眼睛瞪圆,身体紧绷,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但只是一瞬。
林思阳好歹身经百战,反应灵敏,电光火石间,已将若灵制服,抵在榻上。
“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声音暗哑低沉,显然被若灵扰了好梦。
若灵冰凉的身体突然触碰到温暖,无暇回答,便整个人缩进他怀里。
两手摸索着探进亵衣,搂住他滚烫的腰身。
稍一用力,便将他弓起的身体拉了下来,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她发出满足的喟叹,含糊道:“将军,你身上好暖——”
此时此刻,若灵真的很冷很冷,冷到快要维持不住人形,需要这份温暖。
或许是她的手掌太凉,或许是她的举止诡异,林思阳浓眉微蹙,眸光似箭,看不透她的心思。
他强硬地拽出若灵不安分的双手,一把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若灵的下巴,重新抬起腰身,直视她的眼眸。
力道之大,害若灵闷哼了一声,她非但不怕,反而媚眼如丝,“将军,轻点,疼——”
林思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冷声道:“竟能从牢里逃出来,你果然是刺客。”
“刺客?将军有何证据?”若灵抬起一只脚,寻到林思阳的脚踝,暧昧地蹭了蹭,“无凭无据,可不好冤枉奴家。”
林思阳不为所动,目光滑过她红得过分的唇,一路向胸口滑去,“我亲眼看着刺客藏入青楼,追进去时却只看到你,你说你不是刺客?”
若灵得寸进尺,用脚尖挑起他宽松的裤脚,一路上滑。
蹭过小腿,蹭过膝窝......
快要来到他的大腿时,林思阳突然腰身下沉,终于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
不愧是武夫,体态修长,肌理结实,整个人凌厉而具有侵略性。
若灵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他紧紧裹住,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令她慢慢恢复了正常体温。
林思阳并未察觉到她的真实用意,还以为她狡诈多端,试图用暧昧举动转移他的注意力,冷笑道:
“证据?我就是证据。我已观察你多日,亲眼看到你总是深夜外出,直到天亮才回。”
虽然尚未发现她与其他人接头,但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胸口被林思阳压得生疼,若灵嘟起双唇,轻轻向他脸上吹气,娇声笑道:
“将军去青楼时,瞧都不正眼瞧奴家一眼,原来暗地里如此关注奴家,既如此,今夜奴家便让将军瞧个够,如何?”
都说林思阳是个只懂打仗,不懂风花雪月的雏儿。每次被同僚拉到青楼,都会被热情的姑娘们逗得落荒而逃。
若灵如此逗弄他,本以为他会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离开她的身体。
没想到他竟如此冷静,不为所动。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压制得更紧。
若灵的眼神如钩子,在林思阳身上打着转,想看他出丑。
林思阳竟也直勾勾地瞧着她,与她鼻息相闻,呼吸交缠。
幽深如潭的眸子,似乎想要看进若灵心里。
某处被硬物戳痛,若灵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林思阳立马察觉,得意地笑了,指尖蹭了蹭她的唇,嘲讽道:“呵,原来,你也会怕。”
可恶,她不过是个刚入行不久的清倌人,尚在妈妈的调教中,何曾与真正的流氓打过交道?
转眼间,攻守易主。
这个男人,果然不好对付,若灵有些后悔选了他。
可如今,既已招惹了他,只好将错就错,改变计划。
若灵挣了挣,没挣动,认输道:“将军,奴家甘拜下风老实交代就是。我不是刺客,没有刺杀宣王殿下。”
“你不是刺客?”林思阳拿捏到了若灵的弱点,腰身微动,恶意地顶了她一下,质问道:“口说无凭,我要如何相信你?”
若灵差点惊叫出口,颤声道:“将军想让我怎么证明?”
林思阳这才松开她,坐起身,命令道:“脱衣服。”
若灵:“啊?”
林思阳:“刺客胸部受伤,我要验明正身。”
若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狮子吼。
“林思阳,你个混小子,给老娘滚出来。”
传闻,林思阳的长姐林思华是位河东狮,彪悍无比,无人敢惹。
仅从她嘹亮威猛的大嗓门中,若灵也能感觉得出来。
刚才还泰然从容的林思阳突然变了脸,将若灵打横抱起,塞进衣橱里,用衣服盖住她的身体,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我们的事稍后再谈,你给我保持安静,千万不要出声。”林思阳凑到若灵耳边,一再叮嘱。
关门前,还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若灵轻轻一笑,回之以乖巧。
林思阳还没走到门口,房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哐当”一声。
走进来三个女人。
一个柳眉倒竖,凶神恶煞,正是那位河东狮林思华,将军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是已逝林夫人的亲妹妹,也就是林思华和林思阳的小姨。
还有一个年纪尚小,大概十一二岁,懵懂可爱,天真单纯,是林思阳的庶妹。
林思阳刚要开门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讪笑道:“姐,小姨,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林思阳在若灵面前狡猾老练,像个胸有成竹的猎人;没想到在自家嫡姐面前,立刻成了小心谨慎,还有点心虚的毛头小子。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压制吧。
林思华推开林思阳,继续向卧房走来,正好与床上的若灵面面相对。
此时的若灵衣衫不整,香肩半露,怯怯弱弱地望着林思华,喏喏道:“林小姐,请恕若灵不便,无法向您请安。”
说着,她委屈地向上拉了拉被子,裹住肩头,用力眨了眨眼,挤出几滴羞辱的泪。
“你,你......”林思阳又惊又怒,抬手指着她,早已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林思华“啪”地一声,打掉林思阳的手,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
见林思阳还在“动情”地盯着若灵,一直说不了话,林思华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呵斥道:“行了,你退到一边去。姑娘,你来说。”
“回禀林小姐,我叫若灵,来自青楼一条街的天女阁,昨天,将军刚将我从那里赎出来,说要好好待我......”
若灵自然隐去林思阳对她的怀疑,只简单说了她的身份和来历。
得知她是青楼女子后,林思华那嫌弃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屎壳郎。
得知她是清倌人后,林思华的表情立刻云开雾散,春暖花开。
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原来是个清倌人,也好——”
林思华来到床前坐下,拉起若灵的手,笑道:“既然是清倌人,应该没服用过乱七八糟的避子汤,没损及到身体,定能为我们老林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孙。”
她伸手捏若灵的屁股,又看了看她的胸,越看越满意,“哟,这姑娘胸大屁股大,肯定好生养。”
“......”若灵无助地蜷缩在床里面,躲避林思华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任人品评挑选的牲口。
林思阳试图解释:“姐,你误会了,我赎她不是为了......”
林思华打断他的话,兴奋地招来下人,吩咐道:“先去准备纳妾之物,等明日我去求个良辰吉日,再为咱们林家唯一的男丁补办纳妾仪式。”
其实,对于大户人家来说,纳妾是件小事,根本不需要什么隆重的仪式。
林思华如此看重此事,显然对若灵很满意。
若灵:“多谢姐姐”
林思阳:“......”
就这样,若灵成了林思阳的小妾,他目前唯一的女人。
林思阳二十好几,不娶妻,不纳妾,外界众说风云。
有说他不行者;有猜他有怪癖者;更有甚者,猜他跟宣王假凤虚凰,暗通款曲。
正因为如此,才把林思华这个长姐急坏了,千方百计想为弟弟娶妻纳妾。
可林思阳不配合,害她白忙活。
如今见弟弟终于肯亲近女人,李思华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让人将林思阳和若灵锁在房里,命令道:“你们给我好好加油,不造出小人儿不许出来。”
林家只有林思阳这个男丁,再不积极一点,怕是要完了。
房内,若灵与林思阳并肩而坐,相对无言。
尴尬的气氛四处蔓延。
林思阳低声呢喃道:“奇怪,我姐是怎么知道你在我房里的?”
若灵讪讪地摸着鼻子,回答道:“谁知道啊,说不定你姐在你院里安插了眼线。”
她才不会说,人是她故意招来的呢。
若灵从私牢里逃出来后,先溜到林思华的院子,向她房里丢了一张小布条,上面写着:
“林思阳将我心爱的女人抢回府,我必不会轻易罢休。识相的,快点将她交出来,否则,火烧林府——”
林思华一直在为林思阳物色女人,听说他主动带女人进府,一定会急不可耐地前来查证。
若灵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想留在将军府。
一来,为自己获取一个正常的人类身份;二来,利用林思阳摆脱宣王的纠缠。
当初,家园被毁,无处可去,她才不得不藏身在青楼里。
本以为找到了绝佳的容身之所,没想到容貌太过惹眼,竟招来大批好色之徒。
其中就有宣王。
宣王几次三番要赎她,许她贵妾身份。
可若灵不想跟皇亲国戚扯上关系,只想暂时找个栖身之地,等待机会与姐妹们相聚。
宣王执着,屡次骚扰她,甚至收买了她身边服侍的人。
若非她坚决不允,又行事谨慎,怕是早已被打包送入宣王府了。
见青楼待不下去,若灵只能另寻出路,选中了林思阳。
林思阳虽然官位不高,但他是宣王的知交好友,二人自幼相识,感情深厚。据说,宣王待他比对亲兄弟还好。
只要她成了林思阳的女人,宣王便不得不对她死心。
堂堂宣王,总不会为了她,跟唯一的好兄弟反目成仇吧?
所以,若灵故意让林思阳以为她是刺客,借机引起他的注意。
又故意做出要逃离青楼的举动,让林思阳不得不将她赎回将军府审问。
再故意引来林思华,逼林思阳不得不接纳她。
她千算万算,总算达到了目的,可眼下却出现了一个难题:
她本以为林思阳某方面有问题,不会对她怎么样,顶多丢在府里当个透明的小妾。
可刚才,他......似乎有点危险,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窃窃私语。
“里面怎么没动静?林思阳那混小子,到底行不行?”这是林思华的声音。
“我看那若灵姑娘如花似玉,美貌绝伦,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咱们阿阳不可能无动于衷,再等等。”这是小姨的声音。
“姐,小姨,你们到底在听什么?也让我听听嘛。”这是庶妹的声音。
若灵和林思阳耳力过人,自然将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若灵好歹在青楼待过,自然知道她们想听什么,对林思阳说道:“将军,你叫一声。”
林思阳侧身看向她,无辜道:“我怎么会叫?你出身青楼,又是女子,应该你来叫吧?”
若灵白了他一眼,哼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没开苞呢,没有那方面的经验。”
林思阳审视她片刻,轻笑道:“这种事需要经验?乖,先叫一个,打发她们走了再说。”
见他如此不解风情,若灵伸手在他腿上捏了一把,满意地听到他低低地“啊”了一声。
嗓音低哑,令人遐想,害若灵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
门外三人很是高兴,可还是不肯走,难不成想听全套?
“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若灵问林思阳。
“......要不,你牺牲下?”林思阳试探着靠近她,伸手要搂她。
若灵的身体向后一弹,缩在床头,很坚定地拒绝道:“我才不要。”
林思阳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眸光流转,反问道:“你刚才不是挺主动?”
若灵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讪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刚才是为了让他抱紧她,给她温暖;现在她已经恢复了,不再需要他。
见若灵如此戒备,林思阳突然笑了,说道:“若灵,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见若灵疑惑,林思阳笑意更浓,一点点靠近,“现在,我是你的男人,与你名正言顺,自当琴瑟和鸣......”
于是,他们打了起来。
有动静,总好过死气沉沉。
噼里啪啦,七里哐啷,激烈而动荡。
整个房子都跟着摇晃。
“好了好了,听到动静了,乒乒乓乓跟打仗似的,看来,明天要换新床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咱们阿阳不是银样镴枪头,果然行动了。”
“发生什么了?让我也听听嘛,小姨,你干嘛总捂我耳朵?”
很快,林思华便带人离开了。
若灵和林思阳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停手。
若灵内力强,但实战差,容易露出破绽,不适合持久战。
为了不暴露身份,她还要有所克制。
林思阳内力强,实战更强,速战速决可,持久战也可。
但他意在试探,并未动真格。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许久,都没分出胜负。
“不打了,我要洗澡。”若灵都快累死了。
“等会儿再洗,再陪我玩会儿。”林思阳兴致勃勃。
好家伙,这个武痴拿她当消遣?
洗过澡后,若灵毫不客气地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好觉。
林思阳站在床前,盯着被她占满的床,质问道:“我睡哪?”
若灵随手一指倒在地上的桌椅,懒洋洋地说道:“请便。”
林思阳可不傻,竟将她往里一抱,躺在了外侧。
“你......”若灵从不曾跟男人同床共枕,如此一来,可怎么睡得着?
林思阳已经灭了灯,闭上了眼睛,“困死了,先睡吧,明天,你要老老实实地,将知道的所有事情,统统告诉我。”
他现在已经确定,若灵不是刺客。
因为她既没受伤,招式也跟刺客不同。
若灵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后才发现,林思阳正侧身看着她,根本就没睡,夜色中,眸光点点,情思流转。
若灵心头微颤,嘴上却说道:“将军,我真的不是刺客,也不会从你身边逃走,你没必要这么盯着我。”
林思阳为她拉了拉被子,笑道:“若灵,第一次见你,我便觉得你与青楼格格不入,告诉我,你为何选择留在青楼?”
在他眼中,若灵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清新而绝俗,清美而纯真,不应该沦落到青楼那种地方。
再说了,以她的本领,完全可以保护自己,若她不想留下,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只不过,刚才,她竟会那般挑逗他,简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正因为觉得有趣,他才没有退缩,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暴露了青涩之处。
听林思阳这么问,若灵叹息道:“留在青楼,自然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今好了,将军成了我的男人,将军府便是我的家。将军,我来帮你抓住刺客,你暂时收留我,如何?”
她并非寻常人类,不能给林思阳生孩子,万一将来生不出孩子,被林家扫地出门就不好了。
她决定帮林思阳做事,保住妾室的身份。
“你的男人?你的家?”林思阳幽深的眸子在黑暗中颤了颤,哑声道:“求之不得。”
第二天,若灵很晚才起床,拿起林思华铺在床上的白帕子,来到林思阳身边。
正在他疑惑之时,若灵突然拉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将鲜血抹在帕子上。
“......”林思阳的双眼眨都没眨一下,好像咬的不是他的手指似的。
不愧是曾经征战沙场,流惯了血的男人,一点都不怕疼。
林思华看到白帕上的痕迹后更加满意,张罗着为若灵准备补品。
吃过饭后,林思阳寻了个借口,将若灵带出府,一起寻找刺客。
宣王最近正在调查“土地兼并引发的杀人案”,背后的主谋不是王公贵族,就是豪门世家。
这些人曾私下留书威胁过宣王,警告他早日结案,不要多生事端。
可如今土地兼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导致民心不稳,社会动荡。
其实,本朝的均田制是在不触动现有贵族利益的前提下,进行的土地再分配。本意便是为了平衡王室贵族与平民百姓之间的利益。
可贵族势力却不知足,一再想扩大自己的土地范围,导致土地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中。
而大部分平民百姓无地可种,不得不沦为佃农,辛劳一年,却食不果腹。
若朝廷再袖手不管,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朝廷本想借助这件案子敲打一下这些贵族,让他们有所收敛,才将它交给正直不阿的宣王。
没想到,案子刚调查到一半,宣王便在回王府的路上,遭到刺客的暗杀。
若非林思阳及时带人赶到,宣王恐怕凶多吉少。
刺客共有四名,看身形,全都是女子。她们似乎修炼了一种很邪门的武功,如泥鳅一般,抓起来滑不留手,最终逃之夭夭
其中一名逃进青楼一条街后便不见了踪迹,林思阳一路追踪,反而误会了若灵,将她当成了杀手。
“刺客一定藏在青楼里,我亲眼看到她进去的。你可有察觉到可疑之人?”
青楼并非寻常妓馆,不是有靠山在背后扶持,就是有贵客捧场光临,不方便大张旗鼓地搜查寻找,只能私下暗访。
林思阳背着手,走在若灵身边,见她一直盯着街上的美食看,便为她买了一些。
若灵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发现司语姐姐这几天不太对劲,据说她身体不适,暂停接客。前天晚上,我路过她的小楼时,看到她抬手捂着胸口,似乎不太舒服。”
司语是天女阁的头牌,美艳妩媚,多才多艺,吸引了许多达官显贵富贾乡绅,可以说是天女阁的摇钱树,独自占了一座小楼。
她向来只与客人吟诗作赋,品茶弹琴,从不留客人过夜。妈妈说,司语一直希望遇到心仪的男人,然后赎身嫁人。
最近,司语喜欢上宣王殿下,不惜以身相许。可宣王每次来天女阁,都只是听听琴,看看舞,极少让司语近前服侍。
若灵来到天女阁后,不但受到了妈妈的细心调教,还得到了宣王的格外青睐,司语便将若灵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既怕她抢走她的头牌之位,又恨她勾引宣王。
前两天,宣王来天女阁,指名要见若灵。司语竟主动将捧了她很久的贵客介绍给若灵,似乎想借此人缠住若灵。
而司语自己,则亲自接待宣王。
那天,不知司语对宣王说了什么,向来对她不甚在意的宣王,竟对她另眼相待。
结果当天晚上,宣王回家的路上便遭遇了刺客,很难说其中没有什么牵连。
“司语?我好像听宣王说起过。”提及此事,林思阳颇有些感慨,无奈道:“那家伙就喜欢美人儿,尤其是绝色美人儿,只可惜贪心不足,早晚会吃亏。我今晚要去会会这个司语,你先回家等我。”
这话说的,就好像若灵当真是他的女人,必须听他的话似的。
就在这时,宣王的轿子突然出现,宣王探头跟林思阳说话。
若灵立刻缩到林思阳身后,拽着他的衣角,将脸埋在他背后。
“思阳,听思华姐姐说,你纳了房妾室,就是身后这位姑娘吗?”
今日一早,他还没起身,便听说林府派人来报喜,说林思阳终于开窍了,要娶妻纳妾了。
若灵在林思阳腰上捏了一把,示意他帮她打掩护,不要让宣王看到她。
林思阳将若灵挡得严严实实,笑道:“哪有,我这辈子没想过纳妾,不过是姐姐一厢情愿。”
宣王始终看不清若灵的模样,只是隐约觉得眼熟,调笑道:
“没有吗?还是说你怕我跟你抢美人儿,不愿让我看见?放心,你我是好兄弟,你的女人,就算是真正的天仙下凡,我也不会动半分歪心思。”
“但愿你说话算话。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司语姑娘约我去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还敢去见她?趁早回府里老实呆着。”
这宣王也不是个善茬儿,笑道:“俗话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若不出现,你怎么破案?行了,先把你家小美人儿送回家,随后来找我,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林思阳拉过若灵的手,想将她送回家。
若灵却抬头问道:“你不打算纳我为妾吗?”
她还想继续留在林府一段日子呢。
林思阳低头看着她,柔声道:“你很想嫁给我吗?”
若灵想了想,点了点头。
算来算去,只有给林思阳当妾,才是目前最安全最省事的途径。只要再给她三五个月的时间,她一定能找到姐妹们。
到时,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回家。
林思阳轻轻搂了搂她,很快放开,笑道:“好,我答应你的求亲。只是现在,我还有事要做,先送你回家。”
求亲?好像哪里不太对。
若灵怎么可能乖乖回家,干脆换了身男装,跟在林思阳身后,悄悄潜进了天女阁。
宣王明明被刺杀过一次,如今还不吸取教训,又来给司语捧场,还真是不怕死。
虽然带了许多侍卫,可这些侍卫大都中看不中用,吓唬人而已。
看来,他既想从司语那里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又想借此引出刺客,一举两得。
只有若灵知道,宣王根本不是为美色所迷。他之所以钟情于美人儿,只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神裔族人。
宣王这次冒险出现,一定是司语用神裔族人的消息故意吸引他,然后,趁机动手。
另外三名杀手分别假扮成丫鬟,舞女和琴女。
每一个都很漂亮,因为宣王对美女别有所图,假扮成美女的话,更容易靠近他。
上次没能顺利完成刺杀任务,司语她们怕是接到了主谋的必杀令,竟公然在她的小楼里对宣王下手。
宣王本想来个瓮中捉鳖,可诸多侍卫根本不是这四名刺客的对手。
林思阳为了保护宣王,胳膊受了点伤。
就在司语偷袭林思阳之际,若灵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林思阳面前。
“司语姐姐,有我在,你别想动我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出来了。
见识到若灵的身手,司语并不想与她为敌,好言劝道:“若灵,我可以不杀林思阳,但一定要杀宣王,你让开。”
这可让若灵为难了。
林思阳肯定不可能看着宣王被杀,她也不可能看着林思阳被杀。
到头来,她不得不救宣王。
林思阳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每到危急时刻,都会将若灵护在身后。
连她脸上不小心被剑风扫到,林思阳都紧张得乱了方寸。
两人终于将四名刺客一一抓获,没想到司语房中早已布下毒阵。
功力越高的人,中毒越深。尤其是若灵,受毒性的影响很深。
就在林思阳审问司语,逼问解药之际,宣王竟趁机将若灵掳走。
他似乎早有准备,根本就没中毒。
王府密室中,宣王看着若灵,志得意满,“若灵姑娘,我就知道你是神裔族人。”
神裔族,是传说中的特殊族群,据说是神裔谷中的生灵,吸收了天神之力而繁衍出来的。
她们大都是清美绝伦灵气逼人的女子,可长生不老。
外界不知如何传出了一种谣言:说凡人只要跟神裔族人结合,便能共享其体内的天神之力,延年益寿,获得长生。
宣王一直想要长生不老,因此,一直暗中寻找神裔族人。
只要看到美貌女子,必会调查一番,宁可抓错,也不想放过。
“王爷你弄错了,我并非你所说的神裔族人。”
自从神裔谷被邻国国师侵入之后,姐妹们四散而逃,各自活命。若灵便逃来了这里。
本以为没人知道神裔族的存在,没想到宣王竟如此神功广大,看来,他并非外界所知的那般清心寡欲,淡泊皇位。
宣王见她不肯承认,纵容地笑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我曾许你贵妾身份,若你不喜,我还可以给你更高的身份,前提是,你必须是我要找的人。”
林思阳找来时,宣王正要解若灵的衣服。
他飞身而来,推开宣王,挡在若灵面前,冷声道:“今日谁敢动她,就是我林思阳的敌人。”
宣王站起身,挥退追着林思阳进来的侍卫,苦笑道:“思阳,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我要定了这个女人。”
林思阳将若灵搂在怀里,喂她服下解药,对宣王说道:“既如此,看你的本事。”
两人从王府逃出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若灵冷得厉害,蜷缩在林思阳怀里,汲取他的体温。
她本是一只乌龟精,吸收天神之力后才变幻成人形,除了能长生不老外,并没有其他特殊能力。
而且她很怕冷,尤其怕冬天,所以才渴望温暖,喜欢靠着林思阳。
如今,身份已然暴露,若灵无法再留在这里,否则,不但宣王对她志在必得,若被其他人知道,也会对她有所企图。
“你确定要走?”林思阳一直将她抱在怀里,用外衣裹着她,再三确认道。
“是啊,我必须走。”她很感谢林思阳从宣王手中救了她,但她不能再给林思阳带来麻烦。
“若灵,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思阳将若灵藏在了一处隐秘之处,除他之外,没人知道。
没想到,几天之后,他再去看她时,只看到若灵留给他的布条,上面只写了八个大字:后会有期 在家等我。
林思阳不知道若灵还会不会回来,何时回来,他只是经常去城门口等她,望着城外茫茫四野,猜测她身在何处。
他无法去找她,怕她回来找不到他,唯有等。
“怎么?你的小美人儿还没回来?”宣王站在林思阳身边,笑问道。
林思阳不答。
“我向你道歉,当初不该带走她,绝对没有下次了。”宣王躬身向林思阳行了个大礼,调侃道:“我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我的好兄弟反目成仇,我向你保证,无论她是不是神裔族人,我都不会再惦记她,可以原谅我了吗?”
林思阳白了他一眼,冷笑道:“对于你来说,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于我来说,她却是我的唯一。我真的会为了她跟你反目哦。”
“你这家伙,故意这么说,就是想逼我对她死心吧?”宣王捶了林思阳一下。
“那你死心了吗?”林思阳反问。
“死了行不行?”
“不行,对她的心必须死,但你这个人,得给我好好活着。”
两兄弟握手言和,齐齐望着城郊之地。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万物复苏,春风轻拂。
五个月后,若灵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林思阳的视线中。
他几乎是飞奔过去的,等到了她面前,却又摆出一副稳重模样,“你怎么才回来?”
若灵一头扎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轻笑道:“我不过是跟姐妹们回趟娘家,帮娘家做点事,忙完了自然要回来,你可是我男人呢。”
家园已经收复,姐妹们纷纷归来,那天,尚在冬眠的她,就是被姐姐拎回家的。
林思阳打横抱起她,向城中飞去,“既然承认我是你男人,那就快点跟我成亲。姐姐早已备好一切,只等你回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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