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首周杰伦的《青花瓷》曾经唱响我国街头巷尾。
但很少有人知道,“天青色等烟雨”这句歌词唱的本来并不是歌名中的青花瓷,而是与其相隔800多公里的中原汝瓷。
想到,夏天旁晚窗外风雨欲来的天空,看了会马上想起“青花瓷”,天青色确有其事。
有年冬季去旅行,山上的小木屋檐上挂着冰棱,天晴,冰棱折断放在手上折射着明澈光辉,不由得感叹:如同水晶。朋友接话:所以水晶才叫“水晶”啊。人类文明真的很容易自我膨胀到本末倒置。我想,最初“天青色”这个说法诞生,是先有对天然天色之美的赏识,再有工匠之器。
汝瓷,恰是调集天然精华和灵性的器件。
烟雨江南的青色天空(图像来自网络)
纵有腰缠万贯,不及汝瓷一件
汝瓷因其湛若青天的色泽,“似玉非玉”的质感,“十窑九不成”的神秘烧制技艺以及深沉的文明内在,变成我国艺术陶瓷当中名副其实的最高典范,雄踞“汝、钧、官、哥、定”五大名窑之首。令人叹气的是,这么一个充溢神秘色彩的皇室官窑,因宋金战乱,仅烧制二十余年就窑空烟冷,技艺失传,现在仅存不足百件,件件无价之宝。
2012年4月,在香港苏富比拍卖行现场,一位神秘的电话竞拍者让在场所有人惊叹。这位电话竞拍者以2.0786亿港元高价拍下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洗。拍卖开场仅15分钟就通过34次叫价,成交价也是刷新宋瓷国际拍卖纪录。
这件有着900年前史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在上世纪三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是英国知名我国古陶瓷收藏家克拉克夫人的藏品,一九七六年以前为东京茧山龙泉堂所藏,随后转入日本私家藏家之手。
那么,汝窑天青釉终究为何种色彩?为什么如此宝贵?这,还要从宋徽宗的一个梦开端说起。
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
天青色等烟雨
传说宋徽宗有次梦到大雨过后,云破的地方的天青色,醒来之后,非常慨叹,想要重现其貌,便命人烧制相同色彩的瓷器。
南宋周辉《清波杂志》云:“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末为釉,”汝窑产品土质细腻, 胎骨坚固,釉色润泽,釉中含玛瑙末,产生特别色泽,其色有卵白、天青、粉青、豆青、虾青、虾青中通常微带黄色,还有翠绿和天蓝等。尤以天青为贵,粉青为上,天蓝弥足宝贵,有“雨后初霁云破处”之称赞。
汝瓷釉色淡者如碧空万里,谓之“天青”;深者似雨过天绽晴的地方,谓之“天蓝”;淡白者如月华闪烁,称之“月白”。在不一样光照和不一样角度观察,色彩又会有不一样改变。明丽光线下,色彩青中泛黄,好似雨后初霁后,云开雾散;而在光线暗淡的地方,色彩又是青中偏蓝,犹如明澈湖水。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色彩作将来
据传说古代匠人为参照色彩是不是精准,每次烧窑只能等候天降大雨,雨后再将烧好的汝瓷,同天空对比。假如色彩不一样就摔碎,再等下一个雨后初霁的日子。这件看似小清新的事情,在宋代只烧造了20年,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极难仿制,宝贵程度可想而知。
汝瓷的开片丝如毫,质如金。由于汝窑釉料(玛瑙结晶体)的分离,器表呈现鱼鳞状的细微漂亮开片,珍珠状结晶体散布气泡周边,寥若晨星,非常独特。以玛瑙入釉,青雅俗静,光泽柔和,富有水感。
汝瓷的极简主义
宋代尚文,喜爱精约内敛的瓷器风格,宋代五大名窑均以单色精约著称于世。宋徽宗无愧是极简主义开山祖师,宋代重文轻武,文人审美占主流位置,苏轼米蒂发起的文人画也始于此刻,“逸”风格从北宋起变成文学、视觉艺术的最高规范。徽宗的喜好中,汝瓷最好。
青花瓷和人没有距离感,神态清新,嘹亮的调子。而汝瓷在面前了,还觉得远,它从哪里来呢?可能是人迹罕至,飞尘不到的地方。带着一种圣像上的表情,入了他们的色空观。
“天青色等烟雨”让很多杰伦歌迷爱上青花瓷,本来,“天青色”瓷历来都是以钧窑为首的宋代五大名窑(定汝官钧哥)的专属。
唐三彩、元青花、明搪瓷,好似一时才俊,汝瓷独得文人垂青。
若将瓷器喻女子,我感受粉彩瓷器像美丽张扬的女子,花枝招展和华丽服饰,极力绽放百分之百的魅力;而汝瓷则像温顺内敛的女子,清丽到极致,淡然的外表,并不在意是不是每个人都将视野停留在她身上,但懂得赏识她的人自知她的美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