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汉杰是和罗历戎一起,到第15小组看望杨光钰后,一起回到第17小组的,两个人有一股异常的兴奋,向第17小组的几个人,讲述着第15小组内发生的糗事。
范汉杰似乎早已忍不住了,对组长胡临聪和当时在监室内的几个人说:“诸位,李佩青积极,遭遇寒流,郭一予翻身,大失所望,想知道详情嘛,且听我老范慢慢道来。”
正在监室里坐着,无所事事的几个人一听,便围了过来,范汉杰如同发布新闻一番,郑重说道:“据可靠消息,前天,李佩青同学到饭堂打饭之时,那位魏师傅对他悄悄而语,佩青,管理所要让你们出去,到处看看,到处走走了。我,也可以临时休息两天了,天天给你们做饭,都有点烦了。嘿,我也想去旅游啊,可惜我资格不够。”
几个人一听,便笑了起来,李仙洲说道:“老范,旧闻,旧闻,这事啊,好几个人都说过,那位魏师傅,平常爱开个玩笑,说个俏皮话,不过,人家可是功德林的劳动模范,所长还多次表扬过他,不仅饭菜做得好,而且,都好几年了,几乎没有休息过。你们难道忘记了,大年三十、初一,魏师傅都没有回家,和我们一起过的,我们演节目时,还请他参加了,他还说,我们一个个有文化,比他那个大老粗强。”
范汉杰笑了起来,说道:“老李,不能单纯地说这件事嘛,接下来的事儿,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诸位,且听听李佩青组长是如何分析这件事的”范汉杰说着,煞有介事地坐到床铺上,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李组长经过认真分析,认为:第一,魏师傅有台湾国民党保密局留在功德林监狱的卧底之嫌疑,这种事,在苏州狮子口监狱发生过;在武汉一个学校,也发生过;甚至在某国家机关,也发生过。敌人,是很善于伪装的,笑脸之下,必生奸心,温和之下,必有奸计。第二,他借助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做饭之条件,接触了以沈醉为主的特务人员若干,沈醉等人也经常以帮厨为名,多次与其接触,不排除他们相互接头、对暗号,策划越狱之可能;而另一种可能,便是投毒,此类事件,同样发生过。第三,即便排除他的特务卧底嫌疑,亦不能排除其别有用心,国家组织战犯外出学习,是国家机密,尚在保密阶段,岂能胡乱传播?第四,国家组织我们走出监狱,肯定是极其秘密的事情,否则会引起社会恐慌的,我们这些人,多数是对人民犯下大罪的,更有一些狗特务,如果被人民当面认出,极有可能会出现失控局面的,一旦发生了不可预测之混乱,何人负得起如此责任?第五,沈醉、邱行湘、杜聿明等人,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一贯是假积极,沈醉借助向牟中珩学习理发技艺,接触到了理发刀,邱行湘手中有斧头、锯条;岳烛远手中有刀子、锥子;杜聿明还向管理所申请掌握修理工具,所有这些,可全部是凶器啊。他们卧薪尝胆,冒充积极,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麻痹干部,然后向新政权反扑,实施他们罪恶的勾当……”
胡临聪笑了起来,说道:“这家伙,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竟然浮想连篇起来,数十万大军都打光了,奈何不了人家解放军一下。哼哼,靠一把剃头刀,就能把天给翻转过来,也太可笑了吧。”
“不,人家说,不是没有可能,一定要防范于未然,等到事情出来了,就晚了。”范汉杰说道:“我们可爱的李组长,是要以小组集体立功之目的,向管理所领导检举魏师傅的。然而李组长如此分析,第15小组却应者了了,唯六一居士,欢呼雀跃,认为终于等来了翻盘的机会,他要报当初文强等人,反诬他为陈官庄饿死人主犯的一箭这仇,并说,杜聿明是假积极,文强是装疯卖傻,沈醉是跳梁小丑,王耀武是虚与委蛇,他们的居心,坏的很,就是要利用他们虚伪的表现,拉拢众人,要搞一次越狱大行动,其心可诛,其虚伪面目可憎。呵呵,于是二人联手,写了一篇大作,秘密上报给所长。诸位,或许你们没有想到吧,所长又把他们的秘密报告给退了回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两个家伙,却犯了愁,正在主动写检讨呢。我估计,李佩青这小子的组长位置,就有点岌岌可危了。”
站在一旁的罗历戎说道:“老范,李佩青就是太年轻了,老是想立功,找不到立功的地方,所以就有些神经质了。不过,千万不能换组长,要是那样的话,杨光钰就没人照顾了。嘿,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咋想的。”
方靖已经退回到他的角落里,摇了摇头,心想,明知是一场闹剧,可为什么就屡屡发生呢?抽血那事,才过去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