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提起禹作敏老一辈人可能还有印象,他曾是天津大邱庄的“一把手”,一手把这个“讨饭村”变成了“首富村”,堪称传奇。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位村支书的眼光不是一般地高,他曾放言:“局长算什么?我要当就当副总理!”
一般官员他压根不放在眼里,来访的非正部级干部,一概不见,1993年400多名警察想去村里调查,愣是没敢进村。
一个村支书是怎么做到这样的地步的?
从穷小子到风云人物
禹作敏不是生下来就戴着金表、坐着奔驰的“土皇帝”,他跟大邱庄大多数村民一样,是从苦水里泡大的。
很小的时候就辍学在家,虽然没读几年书,但他脑子灵活人也勤快。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就偷偷跑到村里的夜学蹭课。
那时候夜学的条件简陋得很,禹作敏就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聚精会神地听着老师讲课。
他一点都不怕环境苦,正是因为有着这股子韧劲,他才自学成才成了村里有名的“禹会计”。
生产队里谁家有个账目算不清,都来找他帮忙,一来二去,禹作敏在村里的威望越来越高,后来他当上了生产队长。
这活可不是好干的,得操心全队的生产生活,禹作敏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大家伙儿都过上好日子?
他发现村里很多人养驴,就把主意打到了驴身上,他四处打听,发现驴皮可以用来做阿胶,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卖不少钱。
于是他带领村民养驴、卖驴皮,没想到还真赚了不少钱,这第一桶金让大伙儿都看到了希望,也让禹作敏更加坚定了带领村民致富的决心。
1974年他当选了大邱庄的党支部书记,为了学习先进经验,先后四次跑到山西大寨去取经。
大寨当时是全国农业的标杆,禹作敏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干一场。
大邱庄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地盐碱化严重,庄稼根本长不好,他带着村民们开始改造盐碱地,他们挖沟渠、改良土壤,没日没夜地干。
禹作敏总是冲在最前面,每天早出晚归,饿了就啃几口自带的煎饼,累了就躺在田埂上的麦秆堆里打个盹,醒来继续干。
他的带领下,大邱庄的土地一点点得到了改善,粮食产量也逐年提高。
改革开放开始之后,禹作敏决定创办轧钢厂,这在大邱庄的历史上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为了筹集资金他四处奔走,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终于凑够了钱,把轧钢厂办了起来。
1984年大邱庄轧钢厂正式投产,当年就创造了产值7056万元的奇迹。
轧钢厂的成功,彻底改变了大邱庄的命运,他趁热打铁,又陆续创办了电器厂等多家企业。
1987年大邱庄的集体资产达到了惊人的1.5亿元,成为全国首个“亿元村”,禹作敏也因此声名大噪,成为“中国第一农民企业家”,一时风光无限。
从企业家到阶下囚
禹作敏成了名,成了全国闻名的“企业家”“亿元村”的带头人,各种荣誉和光环一拥而上,把他捧上了天。
他开始飘了,以前那个一心为村民谋福利的禹书记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专横跋扈、独断专行的“土皇帝”。
大邱庄的企业越来越多,钱也越来越多,禹作敏的权力也越来越大,他把大邱庄当成自己的私人王国,一切都要他说了算。
别人提的意见他都听不进去了,甚至连村委会都形同虚设。
企业里的重要职位,都安排给了他的亲戚朋友,任何人想在大邱庄做生意都得先过他这关。
以前的禹作敏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还算公正,村民们也都服他。
可后来他就变了,听不进任何反对声音,谁要是敢跟他唱反调说反话,他就给穿小鞋。
他还私设刑堂,说是为了维护村里的治安,实际上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
那些被他认定为“犯错”的员工,会被关进小黑屋,受到毒打,手段极其残忍。
在大邱庄禹作敏就是天就是王法,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他的暴政。
时间长了大家对他的敬畏逐渐变成了恐惧,曾经那个带领他们致富的禹书记,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他们害怕的“暴君”。
1992年12月大邱庄的养殖场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叫危福合的员工,因为一点小事就被禹作敏的手下活活打死了。
危福合的死,彻底暴露了禹作敏的残暴和疯狂,这起命案也引起了公安机关的注意。
当警察来到大邱庄调查的时候,禹作敏非但没有配合,反而组织村民进行抵抗,公然对抗国家司法机关,导致400多名警察没敢进村。
他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可以一手遮天,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了法律的威严。
1993年4月禹作敏被捕了,大邱庄的村民们一片哗然,许多人拍手称快,曾经风光无限的“土皇帝”,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他的“皇帝梦”也彻底破灭了。
经常在监狱里发呆
自从被捕后,四面高墙下,铁窗之内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
在监狱里的日子,他的眼神经常空洞地望着窗外巴掌大的一片天,脑子里却想着那个曾经让他叱咤风云的大邱庄。
那时的他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禹作敏清晰地记得自己那栋白色的三层小洋楼,是欧式风格,在当时灰扑扑的农村格外扎眼。
更别提那台镀金的电话机了,在那个大哥大都稀罕的年代,这东西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
办公的地方就更气派了,村民们私下里都管它叫“小中南海”,红墙黄瓦雕梁画栋,禹作敏每天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出行必坐奔驰600,这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中国绝对是顶级豪车。
只要他一出门,保镖们都会提前清场,奔驰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几辆吉普车,好不威风。
那段时间他享受着这种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感觉,来访的官员,级别低的,他根本不屑一顾。
他曾公开表示,自己只接待正部级以上的干部,那些“小喽啰”,没资格跟他谈。
他甚至狂妄地叫嚣,自己要当副总理。有一次一位香港记者慕名而来,想采访这位传奇的村支书,其间禹作敏哈哈大笑,他说不要叫他土皇帝,他说自己就是皇帝!
这句话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看起来甚至把整个大邱庄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王国。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王国坍塌得这么早这么快。
心脏病发意外去世
其实说起来禹作敏当初的成功,离不开他的胆识和魄力,他敢想敢干不墨守成规,总能找到适合大邱庄的发展道路。
他善于抓住机遇,利用国家政策为大邱庄争取最大的利益,当然也离不开当时改革开放的大环境,为大邱庄的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可随着权力的增大,禹作敏的野心也开始膨胀,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却最终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禹作敏被捕后,大邱庄的经济发展陷入了困境,他的两个儿子禹绍政和禹绍永,最终都因为经济问题走上了被告席。
而禹作敏本人被判处了20年的有期徒刑,后来因为患有心脏病等多种疾病,他被转到了医院的病房进行治疗。
可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土皇帝的生活,监狱里的生活让他非常不适应。
最后他在1999年10月的一天,因为心脏病突发,他离开了人世。
结语
从一个穷小子到带领村民致富的英雄,再到锒铛入狱的阶下囚,最终离世的悲剧收场。
说到底,禹作敏的悲剧是他个人野心的膨胀,也是他的愚蠢和傲慢造成的,如果他能始终保持初心,带领村民致富,那结局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走向。
参考资料:
1、开放编年史|1993:庄主禹作敏——经济观察报2018-06-14 12:22
2、我曾见过禹作敏——人民网2014年09月24日1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