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康熙来说,治河只是他天下事中的待办项之一,除黄河外他还要平衡手里其他砝码。黄河安澜是结果,不管过程怎样他只要这个事情成功,只要后人记得康熙年间黄河怎样由危转安,甚至臣服于他脚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有牺牲可以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可以试错,这些都是他作为帝王承担得起的。
但对于靳辅陈潢来说,治河,就是他们整个生命,他们也熬干了心血直到灯枯油尽。治河不为功名不为钱财甚至不为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他们为的是天下苍生。他们感激康熙敬重皇帝也是因为这个天子真心支持治河。
康熙当然看得到陈潢的大才靳辅的实干,与满朝阿谀奉承的“虫”相比,这两人的风骨也像奔流中的黄河水,再浑浊的泥沙也侵扰不了他们本质。但一个敢毫不忌讳地说“皇帝不懂”的人,对他只有敬没有畏的人,他也不可能容得下,这是对皇权的挑战。他不需要一个可以在他面前挺起胸膛的人,他需要的是听话的奴才。
康熙将道理揽下,把于振甲推到前边,促成错误的事实后一意孤行的于振甲但求一死,死了就可以名留青史。但康熙偏偏不让他死,他要好好用这个蠢人,用他的顽固不化独善其身,更要用他的忠心耿耿。康熙要证明没有了你陈潢靳辅,水,一样可以治好。
最终康熙帝成功了,他得到了一个安澜黄河,于振甲成了功劳最大的两河总督,此时靳辅已风烛残年陈潢与他们亦阴阳两隔,熬到最后的人赢了吗?似乎也不见得。
对于靳陈二人,治河是最终目的,他们对手也从来不是皇帝,如今大事已成,二人真正地了无牵挂,人生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