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纤纤的脸色瞬间绷不住了,一颈间,惊愕、委屈。不解浮上她的脸。“但是,”我冷冷看向程昱,“我们的婚姻只是走个形式。”
我抬眸,看着白纤纤的眼神柔情似水:“白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和程昱会有什么,我是绝时不会对他有一丝感觉的,因为我的理想型是您这样温婉动人的女性。”
程昱:?????
白纤纤:?????
白纤纤惊疑:“程先生,这是真的吗?”
程昱脸上青了紫,紫了黑,黑了绿,绿了白。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颤巍巍的:“嗯。 ”
白纤纤将信将疑。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 白小姐,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我当着程昱的面和白纤纤下了楼。
被丢在楼梯上的程昱脸上只剩下绿。
我和白纤纤坐在小花园里。
我递给她咖啡,单刀直入地道:“白小姐,刚才在书房门口,我听到了你和程先生的谈话,也知道你现在的难处。”
白纤纤拘谨地捧着咖啡:“这件事,确实是我为难程先生了。”
我笑了笑:“他为难,我却不觉得。白小姐,你可以考虑将房子卖给我,你报个价,我们随时可以签合同。”
白纤纤猛地抬眸,眼中划过惊喜:“真的么——”
我含笑点头。
她如释重负地嫣然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这女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可她随即变得困惑:“可是,您为什么要帮我呢,程先生说了,我的房子不值钱。”
我抓住白纤纤的手,眼神暧昧:“我帮你,自有我的道理。”
白纤纤在我直白的目光中羞红了脸。
程昱透过客厅的玻璃墙监视我们,此时掐灭了烟,出门朝我们走来。
“放开她。”程昱臭着脸上前,几乎是拎起白纤纤,“时间不早了,你还得去上班,我送你。”
我站起身:“程先生,您这么粗暴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程昱冷冷道:“用不着你教。”
白纤纤慌张地看着我们:“程先生,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呀。”
我笑了笑,朝白纤纤递出手机:“白小姐,留个联系方式吧。”
白纤纤小心翼翼地看了程昱一眼,接过手机。
程昱不爽:“你们还有什么联系的必要吗?”
我勾起嘴角:“女孩子之间的事,男人不需要知道。”
程昱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带着白纤纤如临大敌地走了。
6
后来几天,我和白纤纤因为房子的事来往密切。
我去她的老宅探了探情况,开始拟订购房屋转卖合同。
我愿意出资对白纤纤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她想也没想就抓紧了我。
谈完事情,我亲自开车送她回住处。
破旧偏远的小区大门,一个痞里痞气的寸头男叼着烟左右徘徊。
看到白纤纤坐在我的跑车里,那男人顿时眼前一亮,冲我们走过来。
白纤纤ťŭ̀ₛ抓着安全带,局促不安:“周小姐,那是我哥……”
然后压低了声音凑近我:“您可千万别暴露您是女同,我哥这人……骨子里比较传统守旧。”
我点了点头,男人已经到了跟前,不住地打量着我的车身,看我的眼神贪婪而猥琐:“诶哟纤纤,听说你傍上大人物了,我一开始还不信的。”
白纤纤立马下车,拉着他就走。
我盯着他嚣张的花臂,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重新定义《传统》、《守旧》。
我摘下墨镜,随手拨了串号码:“帮我查个人。”
白纤纤的Ṱů⁸事花了我两天的时间,这期间,程昱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天晚上,程昱下班回来,我端上一个精致果盘,笑容亲切:“程先生最近是有什么烦恼吗?”
程昱冷脸捻起果盘上的卡片:“周翊然,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女同,你利用我。”
我:“程总不会歧视我的性取向吧?”
程昱:“这他妈是性取向的事儿吗?!你这是形婚!骗婚!你他妈还跟我抢女人!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我:“别忘了我们签过合同,我只是您请来的演员。如果你对乙方有性向上的规定,那就是歧视。”
程昱:“……”
我:“哦对了,请您不要说脏话,这有损您的形象。”
程昱:“……”
程昱气哼哼地打开卡片:“我真后悔——”
贺卡展开,里头的电子芯片自动放起了《好日子》。
程昱合上贺卡,音乐暂停。
程昱打开贺卡,音乐响起。
程昱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
程昱:“……你是不是在嘲讽我。”
我到他怒气值肉眼可见地上升,露出职业的微笑:“程先生,其实您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您发现您的撩妹技巧甚至还不如一个女人。”
程昱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周翊然——”
我:“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无偿分享一些我的经验。”
程昱怒极反笑:“呵,你在教我撩妹?”
我从背后掏出一台笔记本,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麻烦您提供一下女方的基本信息和过去这段时间您的追求措施。”
程昱:??????
半小时后,我向程昱展示 PPT 和思维导图,忍不住啧了一声。
程昱眉峰一挑:“怎么了?”
“您的人设出了问题。”我耐心分析,“您看,您作为一个霸道总裁,这些抓萤火虫啊,看星星啊,嘘寒问暖啊,在标准小言里,这都是备胎男二的工作。”
程昱皱起眉头。
“建议您尽快将人设扶正。壁咚强吻表白三件套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天旋地转,程昱将我按到在沙发上。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
程昱冷眼看着我:“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不同人设不同做法。这是我的私人生活,不便告知。”
程昱:“哼,你什么人设,不过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心机女。”
我含羞带怯地垂眼:“我也没有您说得这么好。”
程昱:“……我没在夸你!”
我:“那您可以先放开我吗?您知道的,您的壁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程昱:“女人,你在欲拒还迎。”
我:“有没有可能,我是个同。”
程昱:“你花招这么多,我一时也不敢信你,说不定……你是个双?”
我:“您还挺乐观的。”
程昱:“……”
程昱低声骂了句什么,但到底还是放开了我。
我起身,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
“程先生,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扶了扶鼻梁上歪掉的眼镜框,迅速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7
医院的来电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要准备手术。
我有些黯然。
在失去母亲以后,我也要失去父亲了吗?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要面对的生老病死。
而我能做的,就是保住父亲一生的基业。
接下来几天,我在家办公,顺便和白纤纤联系房子的合同。
程昱十分不满,尤其是他数次尝试约白纤纤出来都以失败告终。
他的白莲花宁可找我也不找他,这让他匪夷所思。
某个休息日,我在地下室的健身房做瑜伽,投影仪的幕布正在滚动播放秘书做的 PPT。
过了一会儿,我上了个厕所,回来看到程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
程昱一身清爽的运动装,站在幕布前,眉头紧皱。
——手里还握着我的手机。
我上前抢过手机:“程先生,即使是真正的夫妻之间也要讲究隐私。”
“你的电话一直在响。”程昱脸色不好看,“否则我才来懒得管你的事。”
我翻了下通话记录,是白纤纤打来的。
怪不得程昱这个表情。
程昱指着幕布上的民宿改造项目计划书,满脸警惕:“你怎么在做项目?哦,你接近纤纤是有目的的!你想对纤纤做什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我是个投资人,而我想投她家做民宿?”
程昱大吃一惊:“你居然有工作?”
我严肃地点点头:“何止,还兼职了周氏的执行总裁。”
程昱眯起了眼睛,看起来需要消化一下他的豪门娇妻有工作这件事,我给他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拎包走出了健身房。
开车驶出程宅几百米,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静静跟在我们的车后。
我从包中翻出墨镜戴上,假装没看见。
我和白纤纤约在一家咖啡馆。
下了车,我远远地就看到白纤纤那道清瘦的身影。
正要上前打招呼,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男人,拽起白纤纤就走。
男人的花臂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我悄声跟上他们。
咖啡店外不远处的巷子里,白纤纤踮起脚尖狠狠给了花臂男一耳光,“啪!”
她一改平时小白花的人设,声音尖锐:“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
我想起白纤纤对我说这是她的哥哥。
原来不是亲哥哥,是情哥哥。
花臂男也不甘示弱:“白纤纤,你真有本事,攀上高枝了就要把我甩了,你想都别想!老子当初为你花了这么多钱,分手费我要五万,不过分吧?”
“我哪来这么多钱?!”
“你最近来往的那个富婆,人家戴的那块表都不止六位数,你那么会捞,五万对你来说小意思。”
“你无耻!”白纤纤冲着他的脸呸了一声。
“他妈的臭婊子!”
下一秒,她被按在墙上。
两人恨恨地对视。
花臂男扬起了手臂。
我正想四处看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上去英雄救美,只见花臂男掐着白纤纤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ŧűₒ白纤纤先是剧烈挣扎……然后,开始动情地回吻。
我:??????
我只是找我塑料老公的小白花做一些正常的商务洽谈,怎么事情突然变得这么刺激。
吻着吻着,花臂男深情款款地搂着她的脖颈道:“纤纤,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你听我的,去那女的手上捞一笔大的,我们就远走高飞,我一定娶你!”
白纤纤犹豫了:“你……让我再想想。”
我:……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们的故事里?
你们不应该去捞程昱吗?
我摇了摇头,对上了一旁程昱阴恻恻的脸。
我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程昱咒骂了一声冲了上去,掀开花臂男照着脸就是一拳。
怒骂声,拳头声,尖叫声参杂着在巷子里响起。
我在人群围聚起来前用力拉开了两人。
程昱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被扯得有点乱,喘着粗气,嘴角带伤。
花臂哥的情况比他惨得多,捂着肿得跟核桃似的左眼,被白纤纤死死拦在身后:“你是谁?他妈敢打老子?!纤纤!报警!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昱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币,摔在二人身上。
白纤纤的脸色顿时白得像纸。
“我操你妈!”花臂又被激怒,冲出来又要干。
我挡在程昱身前,冷冷道:“要是你再敢动他,我们的合作就终止。”
花臂男很明白我在说什么,白纤纤也赶紧抱住他的胳膊。
我回头对战损的程昱道:“没事了。”
白纤纤红着双眼,对程昱祈求:“程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您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算计您……”
“那可不是。”程昱冷笑一声,“你们打算算计我老婆!我都听到了!——周翊然,把她的项目给我停了!”
“别啊,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不要为了感情伤了生意。”我连忙劝起了程昱和白纤纤。
“你他妈眼里只有钱!”程昱委屈得快要声泪俱下,“你没看到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他们欺负的是我,你都不够进他们的剧本。”
我把情绪崩溃的程昱劝回了车里,白纤纤也把花臂劝回了街角,我们坐下来把合同签了,我回头告诉程昱,这地方要开发旅游景区了。
“那可真是很多钱。”
程昱抱着手臂唾弃:“你真不是东西!”
8
我拿着医药箱走进书房的时候,程昱正靠在沙发上抽烟。
边上点着台暗黄的落地灯,衬得他身影格外可怜。
我默默走到他身边。
程昱瞥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将烟掐了。
我坐到他边上,用棉签沾了点碘伏,掰过他的脸。
程昱的眼中的难堪转瞬即逝。
也难怪,追求了半年的女人当面绿了自己,而自己都不在剧本里,跟他们爱恨纠缠的是自己的塑料老婆。
这种剧本哪个男人受得了,更何况是程昱这样的天之骄子。
我垂下眼,小心查看他的伤势,手缓缓靠近。
“嘶——”程昱龇牙咧嘴,“轻点。”
“抱歉程总,我还没开始涂。”
程昱瞪了我一眼,我开始给他上药。
我的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我们的上半身贴得极近。
他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木质香。
程昱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忽地一笑,用自嘲的口吻说道:“周翊然,我竟然输给了那样一个男人。”
“还有我。”
程昱的眼神瞬间锋锐。
我连忙找补:“不过程总您不应该就此失去信心,毕竟你和他还有我是三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程昱不爽:“那种人怎么可能影响到我?”
“那就好,本来那人就是白纤纤的前任,他们要互相亏欠,他们要藕断丝连,您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他盯着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纤纤和那个男人的事情。”
我沉默片刻,如实答道:“我碰到过他,也怀疑过,但也是今天才证实的。”
程昱眯眼:“你故意透露行踪勾起我的好奇心,想必今天这一幕,也是你故意让我看见。”
我的手顿了顿:“程先生,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人?”
程昱冷哼一声:“你不在。”
我:“……”
我:“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程先生您想象中这么神通广大。”
程昱盯着我:“你为了接近白纤纤买她的房,连性取向都能撒谎,不就是为了给我难堪吗?”
“我接近白纤纤,最开始是因为钱。”我为他擦完伤口,将棉签放回去,心平气和道,“之后我发现白纤纤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不得不为您留心。”
程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为我?”
我露出真诚的微笑:“这是自然。撇开我们共同的利益来看,我和您好歹相识一场,又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迈入火炕。”
“相识一场?合共利益?”程昱冷嗤一声,“周翊然,你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世界上,或许只有钱不会背叛你。”
我将药箱拿走,重新回到书房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瓶 Stoli Elit。
程昱静默不语,看着我调酒,加上冰块。
我打开斗柜上的留声机,舒缓低沉的意大利音乐在房间内流淌。
我将杯子递给他。
程昱:“干嘛?”
我:“为您打造沉浸式失恋体验。”
程昱:……
程昱哼了一声:“我没有失恋,我这叫及时止损。”
程昱接过酒杯闻了闻,眉头微皱:“加了什么?”
我顺势坐到他身边,答道:“橘子汁。”
他仿佛在嘲笑我:“这瓶伏特加售价三千美元,你用来配橘子汁,真是暴殄天物。”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抿了一口。
眉间迅速掠过惊喜。
程昱轻咳了一声:“还不错。”
我直接灌下一大口,然后深吸一口气:“嘶哈——”
程昱惊诧地看着我:“周翊然,你真粗鲁。”
我举杯示意他:“你试试这样喝,真的很爽,很解压。”
程昱一脸Ṭůⁱ莫名其妙,但架不住我殷切的目光,学着我灌下一口。
我盯着他。
他:“嘶哈——咳咳咳咳咳咳……”
我弯了弯嘴角,竖起大拇指:“不错。”
他缓过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小声:“有病。”
我举起酒杯,和他的碰撞在一起。
二十分钟后,我们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落地窗外的夜色变得影影绰绰。
程昱的呼吸变重,眼神迷离,在我身上短暂停留。
程昱:“周翊然,谢谢……”
他的话被窗外骤然绽放的烟花打断。
丰盛浓烈的烟花让群星瞬间失色。
我在漫天姹紫嫣红中再次冲着程昱举杯:“失恋无罪,祝你快乐。”
程昱的笑容又远又近,逐渐模糊。
9
那天酒醒之后,我和程昱的关系变得奇怪起来。
他加班多了,仿佛在刻意疏远我。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程昱的母亲喊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站在程家老宅门口,我抓起程昱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晃了下神。
我解释道:“合同第三条。”
——以程夫人的身份参与社交,赡养老人。
他盯着我们交握的手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嘴角上扬,踏进家门。
我们两家是世交,两位老人看见我,不知有多满意:“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多见外啊。”
“第一次陪程昱回门,给爸妈带了点茶叶茅台,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沉稳有礼地把准备好的礼物递上。
程昱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什么鬼东西,回门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老人家明显不拘小节,收得还很开心。
程妈盯着我俩紧握的手感慨:“诶呀,小昱之前还非说不要结婚,看看他现在这个不值钱的样子。”
程昱虎躯一震,刚要反驳,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妈,你要再看下去,程昱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程昱这下不但小脸通红,连耳朵也悄悄变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甩开我的手就走。
“小伙子脸皮薄,呵呵。”我打圆场。
他爸妈的尴尬一扫而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开心心被我请到了沙发坐下。
然后我就翘着腿跟他爹从俄乌战争聊到台海危机。
他娘在一旁幸福地切着水果:“小周,你别光顾着聊,你吃啊!你吃啊!”
“诶。”
等程昱上完厕所回来,我已经跟他爹下完了一局棋,口袋里塞满了红包,每一个都又厚又实。
程昱脸色一沉,把我拎到一边:“你讹我就算了,你还讹我爸妈,你还是不是人?”
“程先生,你父母对我的赠与是我的额外收入,这个是合理合法的。”
程昱气得面色铁青:“……你心里难道就只有……”
刚巧程妈切完水果从厨房出来,窥探的眼神飘过来。
我立即摸上了他的手臂:“小昱,这也是爸妈的一点心意,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要是觉得收父母的钱不够独立,你再补贴点,给爸买辆车,给妈买套珠宝,这不就没事了吗这不是?”
程妈当场欢天喜地跑去跟他爹说:“小两口要给你买车,给我买珠宝!这有了媳妇的傻小子,就是不一样啊!”
变故来的太快,程昱当场要厥过去。
我揽住他的腰:“坚强点,老公。”
程昱又活了回来:“你叫我什么?”
“老公。”我张口就来。
“你……你没有节操!”程昱又红着脸上楼了。
啧,我发现了。
程昱的人设,不但傲娇,还是少女。
开饭时间,餐桌上大鱼大肉,我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挑着碗里的鱼刺。
忽然,勺子里多了一块肥美的鱼肉。
我侧头,对上程昱倔强的眼神:“刺都不会挑。”
“谢谢老公。”我微笑。
程昱哼了一声,接下来我的碗里就堆起了小山。
酒过三巡,程爸忽然站起身:“然然,我这儿子我最了解,他脾气臭,你平时多担待,我敬你一杯。”
说完,将酒杯里的茅台一饮而尽。
我震惊。
我知道我可能是你们家的上门女婿。
但为什么还会有万恶的酒桌文化。
我有些为难:“爸,我不太方便……”
程妈大惊失色,立马将我面前的叉子刀子收了起来。
程爸一脸状况外:“怎么了,我和然然还没干呢。”
程妈瞪他:“你别多话!”随即喜上眉梢,“你们有了怎么不早说啊……哎呀,吃饭都没个忌口。”
我:??????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哦哟,祖上积德。”
我心知她的思维过于跳跃了,立马澄清:“我不是,我没有。”
程妈瞬间笑容僵住:“那你们要抓紧的呀。”
程昱端着酒杯,眼中掠过一丝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快活。
这样的大好事,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呢,嗯?
我殷切地握住了他的手:“老公,听见了吗,妈让你抓紧。”
程昱:??????
“你今年都三十了。男人上了三十,精子质量下降,越老越不行。”
程昱:……
然后吃完饭程昱就被他妈叫去加餐补红鸡蛋了,笑死。
10
当夜,我和程昱面对着客卧的大床,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们平时都是各睡各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更何况床上全都是玫瑰花瓣。
我问程昱:“这是什么意思。”
程昱肃然:“抓紧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程总,我们合同上写清楚了,合同存续期间您不能对我有任何肢体接触以及……”
“女人,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我虽然被白纤纤甩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末了,还加了一句:“你也别妄想趁虚而入,哼。”
妥了。
程总的心思真好拿捏。
你想往西,你叫他往东,然后程总就会因为傲娇而往西,屡试不爽。
我不认床,很快就睡着了。
但程昱在我身边无休止地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我忍了一会儿,等到他第八百遍叹气的时候,实在忍无可忍。
我翻了个身,一脚将被子踢下了床——以示不满。
程昱立马“啧”了一声。
他竟然还好意思啧?
过了一会儿,程昱动了动,身子往我这边靠。
我屏住呼吸,似乎能感觉到他的脸离我极近。
随即他嘟囔了一句:“睡着的样子还怪像个女人的。”
???
什么意思。
你平常幻想我是男人吗。
我决定跟他谈谈。
我伸手啪一下伸手点亮了床头灯。
灯光大亮,程昱站在床上,一只脚卡在我两腿之间,看样子似乎要下床。另一只脚僵在半空中,要跨不跨,要放不放。
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程总,您这是在做什么?”
程昱沉默良久,梗着脖子,抬起双手,义无反顾从我身上跨了过去。
然后眼神放空,往洗手间缓缓移动。
“程总,请问您是在假装梦游吗?”
被识破了诡计的程昱的脚步蓦地一卡,拐进洗手间,隔着磨砂材质的玻璃墙,我看到他对着空气愤怒挥拳的身影。
我忍不住失笑:“窗户是透明的。”
程昱惊愕扭头,羞耻得满脸通红,随即传出破防的声音:“睡你自己的!!!”
我心下大悦,翻了个身,顺手捡过程昱的被子,打了个哈欠:“程总,晚安。”
这一夜,我睡得十分香甜。
11
从程家老宅回来,我变得越发忙碌。
父亲的公司因为战略问题导致资金短缺,程家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当初和程氏联姻,也是为了保下父亲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心血。
父亲病重入院,股东们蠢蠢欲动,我要利用程氏给我背书,向他们证明我才是周家最有底气的掌权者。
我奔波于医院和公司之间,许久没有见到程昱。
直到一星期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程家,看到客厅的灯亮着。
程昱极为罕见地在楼下办公,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薄唇抿成一条线。
见我进来,他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程总。”我冲他点了点头,淡然地移开视线。
正要上楼,程昱神色古怪地叫住了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啊,确实。
——也不是忘,主要Ṱū₀是工作太忙了,不想回家伺候老公。
他看我沉默,直接破防:“……我的 shopping mall 一站式服务!”
我都快累死了还一站式服务。
想法很好。
以后不要再想了。
“是这样的程先生,您的专属 VIP 体验已经到期,如需继续享用请办卡充值。”
程昱:??????
我微微一笑:“之前为您开放的是黄金会员模式,现在恢复到普通模式了呢。”
程昱点烟的手,微微颤抖:“还得续费?”
“对啊。婚姻是一锤子买卖,是大多数人婚姻问题的根源。结婚之后不需要经营,就能持续性享受所有的权力,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你那是经营?你那是讹钱!”
“我确实是个经营者。”我掏出了合同拍在他面前,指着硕大的乙方两个字,潇洒转身。
不管怎样都好,我现在要睡觉。
“那要充多少?”背后传来程昱闷闷的声音。
我没听错吧?
程昱将黑卡丢在桌子上:“自己拿去刷。”
他竟然真给?
我仔细打量了他的神色。
脊背笔挺,维持着霸总的身段,眉宇之间却丧眉搭眼,仿佛一只可怜小狗。
突然觉得……
还挺可爱的?
让人忍不住想哄。
我笑眯眯地接过黑卡:“好的程总,选择最高级别模式可以免费搭配一个限量款手办。”
程昱:“配上。”
我:“好的程总,办理年费会员可以再送一年同价值服务。”
程昱:“办上。”
我:“充值二十万还有惊喜盲盒礼物。”
程昱:“充!”
奇了怪了,今天怎么给的这么干脆?
抠逼人设都崩塌了。
程昱嘀咕:“算了,反正是自家老婆。”
我怀疑自己幻听:“您说什么?”
程昱:“……限量手办我要指定款。”
我笑得十分真诚:“没有问题,程总。”
对嘛,他怎么可能说那种话。
12
我本来以为程昱充了钱会很难搞。
不过他意外地儒雅随和了起来,给啥吃啥,干啥都成,也不怎么提要求,和结婚时的事儿精形象大相径庭。
就是总提一些很令人费解的粘人要求。
比如要一起吃晚饭。
一起在书房里办公。
他不作妖我就谢天谢地,这种小事我都尽量配合。
最近有人高价收购董事会成员的股份,我自然不甘落后。约了董事会里的老王,却没想到他要求在 KTV 和我见面。
联想到他平时色眯眯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拿程昱的私照洗洗眼睛。
不过这种小场面我是不带怕的,照样涂了个大红唇,找出衣帽间里最闪的一件包臀吊带裙,只身前往。
KTV 内放着八十年代的深情老歌,暗搓搓的灯光下,我笑着将股份认购合同递给老王。
老王却按住了我的手,肥头大耳的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小周啊,咱们先不谈这个,来,陪叔叔喝两杯。”
我勾着笑,接过他手中的长岛冰茶,打了个响指。
卡座上的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附耳上前。
我轻声吩咐了几句,对方了然地笑笑,下去了。
几分钟后,服务员重新回到卡座,身后跟着十几个面容精致的男孩。
这些人依次排开,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我点点头:“全要了。”
男孩们瞬间争抢着要坐到我们身边,一口一个“姐姐”,我不禁勾了勾嘴角。
老王被男人包围,不知所措:“小周……你这是……”
男模的酒递到了嘴边,我轻抿一口,冲着老王道:“王叔叔,现在都流行和男孩子喝酒,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酒量还大。”
老王还没来得及反驳,弟弟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热烈地亲吻。
干得漂亮!
这合同不签,今天就别想从男妖精堆里出去了。
正当我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的时候,人群忽然散开,程昱沉着一张脸,气势汹汹朝我走来。
我还没回过神来,身边一个小男模起身推了程昱一把,大声嚷嚷:“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还带明抢客户的呢?”
程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小男模比他矮了半个头,两人都穿着西服,大眼瞪小眼。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昱言简意赅:“滚。”
小男模脖子一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保安押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也一哄而散。
程昱强势挤到我身边,指着没反应过来的老王,义愤填膺:“这种的你也不放过?!”
我不知道程昱那边收到的是什么消息,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程总,您先别闹……”
老王却不乐意了,当即摔了个杯子:“小子你什么意思?”
程昱扑了上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程昱揪着他的领口:“那他妈是我老婆!”
两人被分开时,老王脸上肿了好几块,他盯着程昱,抹了把鼻血,表情后怕。
程昱扬了扬拳头,老王脖子猛地向后一缩,而后狠狠瞪住我:“周翊然,我手里的股份,你想都不要再想!”
我眼睁睁看着老王在保安的搀扶下离开,程昱是什么败家爷们?!
他还搞不清楚状况,额前发丝凌乱地拧着眉:“……什么股份?”
我气得站起来就要走。
程昱跟上来捉我的手,我头也不回地将他甩开。
直到走到酒吧门口,程昱大声喊住我:“周翊然!”
我回身,看到他表情有些委屈地抱着自己的手:“我也受伤了。”
我冷哼一声:“再不去医院伤口可都愈合了。”
程昱看我松口,脱下外套给我披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穿成这样来 KTV……”
“我来谈业务。”
他大小也好歹是个总裁。
大概知道我在干什么,期期艾艾拽上了我。
我撒开他的手。
他又捉住。
我撒开。
他捉住。
我:“……你放开!我接电话。”
程昱:“……哦。”
我掏出手机,才看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来自医院。
我回拨,一听对面的话,就拽着程昱的手臂开始发抖:“去医院,快!”
13
我浑身冰凉站在手术室门口。
程昱按着我的肩膀:“去边上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一动不动站了一个小时了。”
我死死盯着那道门。
他轻声叹气,陪在我身边。
直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我着急上前,看到父亲浑身插满管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眼泪瞬间从眼眶涌出来,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父亲就被推走了。
我浑身瘫软,程昱上前一把捞住了我,将我搂在怀里。
主刀大夫摘下口罩,满脸都是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要在 ICU 里观察几天。”
我道了谢跟上去。
透过玻璃墙,我看到曾经那个为我遮风挡雨的超人父亲,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
我母亲很小就过世了,父亲一个人将我拉扯长大,又当爹又当妈,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要我争气。
他告诉我,女孩儿跟男孩儿没什么两样,我得独立自主,才能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上活下来。
我从小学就开始看合同,初中就能草策划案。我爸告诉我,周家的基业是他一手打拼,而他只有我一个女儿。
我很感谢父亲这种模糊性别的教育,让我能有今天。
可是他怎么突然变得这样老?
程昱伸手抹掉我的眼泪,眼神中有心疼和不解:“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父亲倒下,所有人眼里,周氏仿佛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我是家中唯一的支柱。”
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程昱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掰过来:“所以,你为了公司,嫁给我。对你而言,婚姻也是生意的一部分,对吗?”
我沉默片刻,答道:“的确如此。”
我以为程昱会再说一些讽刺我的话。
谁知道他将我按进了他的怀中,耳边他的声音又低又磁:“周翊然,你喜欢生意,也喜欢钱,我那么有钱,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我愣住了。
程昱又道:“股份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作为回报,我要取消那份婚姻契约。”
说完这些,他耐心地牵着我的手,陪我在 ICU 外守了一夜。
14
程昱说到做到,一星期后的股东大会,他带着团队强势闯入,面不改色地宣布他已经收购了剩下股东们手中的股份。
一跃成为除父亲外占股最高的股东。
有了程氏的绝对庇护,再也没有人敢垂涎周家的产业。
父亲也从 ICU 转到了普通病房。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也终于有空处理我和程昱两人之间的事。
周氏集团的会议室中,我和程昱相对而坐。
我淡定地靠着真皮座椅:“程先生,还记得您当初在 ICU 病房外和我说的话吗?”
程昱得意洋洋地转着笔:“程夫人,您是想让我再说一遍吗?”
我笑了:“程先生,先别急着套近乎。”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一份文件传给秘书。
几分钟后,程昱捏着最新出炉的合同,咬牙切齿:“好家伙,婚姻契约取消了,改成了《追求合同》?”
我莞尔一笑:“程总,我们之前谈的是生意。谈感情,是另外的价钱。”
程昱将合同甩在桌上:“你没有良心!我刚帮你解决了那群狼,你还跟我要钱!”
我将合同往他的方向一推,正色:“您可以先看看合同,像你这么足智多谋又高瞻远瞩的生意人,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你奉承我也没有用!我程某人今天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看这个合同一眼!”
“程总驰骋商场多年,如今手段变得保守了呢。”我捂唇笑着,将合同拿回来,“不过我能理解,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程总有顾虑也是应该的。”
程昱从我手中夺过合同,翻开一扫,满脸震惊:“合同期间采取积分制,乙方完成甲方的各项挑战即可获得相应积分,每积满 100 分可兑换奖励。”
我微笑:“您有异议吗?”
程昱:“这个奖励指的是?”
“那就要看您的表现了。”我当着程昱的面,将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粒,一撩头发。
程昱:“荒谬!淫荡!下作!无耻至极!”
程昱:“拿笔给我,快。”
我微笑着朝他递出笔。
他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迫不及待盖了手印。
15
我拟订的挑战都很简单,只是对于一个纵横商场的霸道总裁来说,略显幼稚和琐碎。
但我没想到,程昱比我想象中更幼稚。
比如,换情侣头像。
——程昱和我争论了半天为什么他分到的是杰瑞而不是汤姆猫。
再比如,朋友圈官宣。
——他抢过我的手机和他的放在一起,非要比较同一时间内谁的点赞量更多。
几日后,他在饭桌上带着愉悦的心情让我统计积分。
我迎着他灼灼的目光,淡定道:“程总,恭喜您已经完成累计积分 99.99 分,还差一步,您就可以获得奖励。”
程昱:“嘿嘿,奖励是什么?”
我摸了摸嘴唇,看到程昱老脸一红。
程昱:“还差哪一步,你说!”
我:“在朋友圈发布这项挑战内容,集齐一百个点赞,就能成功提现奖励。”
程昱皱着眉头,打开手机开始呼朋唤友。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他那么多工作群,随便分享一下就能集齐。
集到第 99 个的时候。
我捂着了他想要兴奋尖叫的嘴:“恭喜您集齐 99 个点赞,最后一个赞需要用一枚挑战币激活。”
程昱:“????”
我:“您先别急,一枚挑战币而已,胜利近在眼前。”
程昱:“好吧,那我要怎么获得挑战币。”
我:“您把挑战内容再分享给好友,收集他们的祝福,每收集一位就能获得 0.01 枚金币。”
程昱:“????”
我:“或许您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抽提现卡。”
我:“我会为您准备 100 张卡片,您可以购买抽卡权限,抽到‘提现卡’三个字的全拼字母就可以合成一个汉字……”
程昱:“打住。”
程昱:“你是不是在逗我?照这样下去,我离提现永远只差一步。”
我:“这是市场上非常成熟的运营模式,您不该有这样的怀疑。”
程昱拧着眉,狠狠地瞪着我的嘴。
我举起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使用暴力将会扣取一定积分。”
程昱:“你——”
程昱站起身:“真有你的,你等着!”
我淡定地将一捋头发别到脑后:“收到。”
是夜,程昱在客厅抓耳挠腮地抽卡。
我换上运动装,扎着马尾出门夜跑。
关门前,听到程昱闷闷的嘱咐声:“你早点回来。”
我翘起嘴角,顺着小坡跑下去。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运动服轻轻摩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可疑的脚步声,路灯下,我看到一道身影朝我靠近。
我正要回身,后脖子狠狠挨了一记手刀。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熟悉的花臂在我眼前晃过。
16
醒来后,人在海边。
我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身上粘着脏兮兮的沙土。
一轮惨淡的圆月高悬在天空,咸湿的海风中,我看到白纤纤表情扭曲的脸。
她身后还站着花臂。
白纤纤握着一把匕首,跌跌撞撞朝我走来:“周翊然,你根本不是什么女同, 你抢走了程先生,还骗了我的房!”
我冷静道:“我付钱了,怎么能叫骗?”
“可是那里要开发旅游景区了!”白纤纤尖叫。
“商业的本质就是信息差妹妹。”我摇了摇头,“我们已经两清了。”
白纤纤恨恨盯着我:“……那程先生怎么说?要不是你,程先生也不会不要我!”
我看向正在点烟的花臂:“喂,你女人在你面前提别的男人,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纤纤上前,用力踹了我一脚:“你少挑拨离间!”
我吐出嘴里的沙子:“花臂,我不知道白纤纤和你计谋了什么,但是她能给你的,我出十倍。”
花臂精神一震,朝我走来。
我继续道:“像她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你信她就是把自己往牢里送。”
白纤纤瞬间慌了,厉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花臂,绑架是重罪,不像你之前的小打小闹,你可要想清楚。把我放了,我会给你一笔够你用到下辈子的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白纤纤猛地转身扑上来,匕首抵在我的脖子:“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我冷笑一声,盯着她微微颤抖的手:“你敢吗?”
白纤纤眼角通红,手上用力,我感到脖子一阵凉意。
正在这时,花臂上前一把扯过白纤纤的头发。
“啊——”白纤纤尖叫着被他扔到一旁。
花臂蹲在我面前,将手机打开亮在我面前。
屏幕上是银行卡账号。
花臂露出恶笑:“打五百万到这个卡上,我立马放了你。”
“胡六!你敢!”白纤纤眼神猩红地冲上来,被花臂一巴掌抽在地上。
花臂从她手中夺过匕首。
我示意花臂将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深吸一口气:“你帮我打通电话,三百万马上到账,剩下的,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打给你。”
花臂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冷冷道:“就按我说的办,否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花臂将匕首贴在我脸上:“是吗?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了。”
花臂拿着匕首,在我脸上用力。
脸上传来刺痛,我皱着眉,脑子里迅速盘算着。
这时,身后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警车远光灯打在花臂和白纤纤惨白的脸上。
他们对视一眼,丢下匕首,疾步往礁石后逃。
“吱嘎——”刹车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一部分警察持枪追去:“不许动!”
剩下的则将我团团围住。
我挣扎着起身,看到程昱向我跑来。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狼狈的他,他脸上挂着汗,眼角通红,手足无措地帮我松绑。
然后,将我摁进怀里。
我抱着他,感觉到他身子抖得厉害。
他不住地亲吻着我的头发,我脏兮兮的脸,颤声安慰:“没事了,我来晚了,然然。”
程昱将脸埋在我的颈间,温热的液体在那里流淌。
我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儿时那个空气滚烫的夏天。
小小的程昱满头大汗,终于捉住了我想要的一只蓝纹蝴蝶。
那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哦Ťŭ₃,当时他拍着胸脯,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对我说:“周小然,以后你就嫁给我,我保证给你抓更多的蝴蝶。”
我的心乍然收紧。
我看着眼前一脸狼狈的男人,心里忽然有一千只蝴蝶飞舞而出。
尾声
我和程昱再一次相对而坐。
我将两份合同甩在茶几上。
程昱瘫倒在沙发上,抓狂:“怎么又有合同啊啊啊啊——”
我瞥了他一眼,他瞬间坐直身子:“我签,什么合同我都签,一百年两百年,上下八百辈子我都签。”
程昱的屁股朝我这儿挪了挪,靠着她肩上,狗腿道:“老婆说什么都对!”
我白了他一眼。
我慢吞吞拿起合同:“你仔细看看是什么合同。”
他定睛:“婚前协议?追求合同?那不是之前的嘛……”
我展颜一笑。
撕拉——
纸张在我手中变成碎片。
程昱惊愕:“老婆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婆你不和我续了合同了吗,为什么?我这么好的甲方,你再考虑一下啊!”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
程昱:不敢吭声.jpg
我笑了笑,凑近霸道总裁的下巴,轻轻一咬。
“乖,我们还要做八十年的夫妻,时限太长,你要用一生来签署。”
我轻吻着程昱,露出狡黠的笑:“这个,就当印章吧。”
回答我的,是炙热的回吻。
程昱吮吸着我的唇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遵命,程夫人。”
交叠的身影在沙发上缠绵,撕碎的纸张散落一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