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粉丝见了他一面,他却纠缠了一生,最后孤独地死去
01
我的同学罗一安今年去世了,刚好五十二岁,惨淡地走完了一生,一生未娶,对一个女粉丝一家纠缠了一生。
罗一安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与我同学,他与我一样,都爱好文学,但他还写得一手漂亮的字。
八十年代末,农村的条件都不好,我们的理想都是想当一名教师,服务于家乡的教育事业,高考后,我顺利上岸。
罗一安却以两分之差,师范院校与他擦肩而过,他知道自己落榜后痛哭了一场。
但我鼓励他说:“一安兄,你的成绩比我好,再复读一年吧,你准能上。”
“好,我信你的,你在师范院校等着我,我们一定又会是同学的。”罗一安很有信心地说。
罗一安的家庭件条也相当艰难,他再三向父母要求复读,才勉强征得同意,他开始了自己复读之路。
可是命运与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考数学时,那一道难题已在草稿上列出,由于闹肚子,匆匆跑往厕所,耽误了时间。
回到考室,那道题还没有写完一半,考试时间就结束了,最后他离师范院校差的分数还更多,他只得失望回到乡下务农。
九十年代,我在乡村学校当教师,我经常写文章发表在国内一些杂志上,罗一安看到我发表的文章后,也有一种写作的冲动。
他便跑到我学校来向我讨经验,我如实地告诉他怎么写,可以写散文,也可以写故事,还可以写小说、诗歌。
我也把那些杂志社的地址也写给了他,让他劳动之余好好创作,看文学之路好不好走。
罗一安满怀信心,回到家里废寝忘食地创作,可是,他的文章寄出去迟迟没有回音,即使有回音也是一封退稿信。
罗一安真的也搞不懂,处处碰壁,他上学时学习成绩比我好,写的文章也要胜过我,偏偏我寄出去的稿能发表,他寄出去的文章却石沉大海。
他又前来找我,他拿出所退回的一篇叫《失落的暗恋》给我看,文中写他对一位高中同学的暗恋。
他的文章写得平铺直顺,没有一点感染人的地方。
我对他说:“文学来源于生活,一定要高于生活,写的文章一定不能太平淡了,否则编辑是不会用稿的。”
“那你帮我修改一下吧。”
“如果让我来修改,我会给你改得面目全非。”
他很渴求地说:“没事,只要能发表就可以了。”
于是我帮他修改起来,无论在语句上还是在情节上,都起伏跌宕,成了一篇写实文学,再交给了他。
罗一安又再在我修改的基础上又进行了一些修饰,然后寄向了《人生与伴侣》杂志社。
02
罗一安的文章被刊用了,他收到用稿通知后,同时得到一本样刊,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又来我学校与我分享。
他也得到了几十元钱的稿费,买了一些糖果来招待我。
我鼓励他说:“你又继续写,不要停止。”
“好的,我相信作家之路离我不远了。”罗一安自豪地说。
这下,罗一安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匆匆干完农活后,又回到那简陋的房间进行创作,我也利用周末去他家与他交流起来。
罗一安在我的指点下,在不同的杂志上发表了许多篇纪实性的文章,他的文章一发表出去,也深得读者的热捧。
他慢慢地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粉丝的信,那时还没有粉丝一说,都称为笔友,他也慢慢与这些笔友通过信件交流起来。
有一些女生向他投来爱慕的信件,希望与他交朋友,罗一安收到这一类似的信后,他开始了心跳情烧了。
特别是四川隆昌一个叫小茵的女孩,连续与他通了十多封信,罗一安把每一封信都在我面前炫耀一番。
罗一安对我说:“我终于找到了知音了,她说想来见我,你说见不见呢?”
我为他高兴地说:“见啊,怎么不见呢?人家已爱上你了啊!”
“嘿嘿,我也觉得小茵爱上我了。”
“一安兄,见面时,你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给女孩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会的,我还准备给她买一件礼物,你给我建议,我买什么最恰当呢?”
我也想不到买什么礼物,顺口说:“给她买块手表吧。”
“手表?也太贵了吧,少说也要一百多块。”
“一百多块你都舍不得,你讨什么老婆呢?”
“那行吧。”
罗一安显得有些勉强,因为九十年代初,一百多块相当于当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了,他听了这建议,也很无奈。
03
罗一安还真的专门花了一百多块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他对我说:“小茵来见我那天,你也来吧。”
我有些郁闷了:“我来干什么,我来当灯泡吗?还是你们单独相见,最好你去汽车站接她。”
“可她来信说后天到我家来找我,现在我回信也来不及了啊!”
“那你就好好把屋子收拾一下。”我又建议说,因为他那石砖瓦房看起来也陈旧,屋子里也显得邋遢。
“好,我一切听你的。”罗一安早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完就往家里赶了。
罗一安也把小茵来见他的事向他母亲说了,他的母亲按以待未来儿媳的规格准备的。
听说小茵与他见面那天,看到罗一安后还是非常热情,并送了一张生活照给他,当罗一安把那块表送给她时,她拒绝了。
罗一安好说歹说,小茵才收下,当她接过罗一安的手表时,她好像变得有点忧郁了。
小茵当才十八岁,高中毕业回到了农村,喜欢看一些文学类的杂志,看了罗一安的文章后对他很崇拜。
小茵与罗一安聊了一会儿打算离开,罗一安坚决留她吃饭,好意难却,她吃了午饭后就离开了。
四川隆昌离这儿不远,只有四五十公里,罗一安也默然了,只好送她去车站,他们并肩走着,他几乎可以闻到她的气息。
罗一安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她,有些激动地向她表白说:“我希望你以后常来,做我贤内助,好吗?”
小茵感到一怔,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微微摇头,笑了笑:“呵呵,这还要看缘分吧。”
“我认为我们有缘呢,如果以后我成了作家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小茵咬咬嘴唇,说:“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吧。”
“好吧,”罗一安淡淡一笑,“相信我吧,小茵。”
罗一安却执意去牵小茵的手,可小茵甩开他的手,便扭头就走,罗一安忙去追赶她。小茵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你不用送了,车来了,我要上车了,再见!”
罗一安呆呆地站那里,孤单得让人可怜……
他就这样遥望着小茵上车,小茵在车窗向他挥挥手……
罗一安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他们终结的一面,罗一安真希望小茵能再与他在信里继续畅谈人生。
那以后,小茵再也没有给他写信了,罗一安开始变得失落了,一个月后他又主动给小茵写信,却没有收到小茵的回信。
04
罗一安还是继续创作,希望小茵能看到他的新作品后,再给他写回信,他又发表了几篇文章,同时把杂志寄给小茵。
可是,小茵还是没有回他的信,罗一安开始郁闷起来,后来写的文章刊用的机会很少了,他变得更加郁抑起来。
半年了,罗一安给小茵写了十多封信,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小茵的消息,他便又来找我。
他很难过地对我说:“我真正的爱她,我想去找她,用心向她表白。”
我看到失落的他只希望最后一线希望了:“那好,你看用诚心能否感动她。”
罗一安也雷厉风行,第二天便前往小茵的家,并带上了很多礼品,以未来的女婿的身份前去的。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小茵的家,可是小茵并不在家,只有小茵的父母在家里。
罗一安向小茵的父母说明了来意,并对小茵的母亲说:“阿姨,我是小茵的朋友,我来看望她。”
小茵的母亲看了看罗一安,她有些吃惊,因为她从来没听到小茵说过在重庆还有一位朋友。
罗一安把小茵送给他的照片也显示了出来,小茵的母亲确认他是小茵的朋友,对他说:“小茵外出打工去了,要春节才能回来。”
罗一安同时也把礼物交给了小茵的母亲,小茵的母亲也留他吃了饭,但对罗一安没有什么好印象。
罗一安没有见到小茵,对小茵的母亲说:“那我春节再来一次吧。”
小茵的母亲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就送罗一安离开了。
05
罗一安回到家里,没有再给小茵写信了,而是把小茵以前给他写的十多封信收藏了起来,像是收藏珍宝一样,生怕丢失。
春节到了,罗一安再次前往四川隆昌的小茵家,他满以为这一次能见到小茵,可这一次他还是扑了一个空。
小茵的父母告诉他:“小茵春节没有回家。”
罗一安很纳闷,有些沉不住气了:“小茵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啊?”
小茵的母亲耐心地解释说:“小茵真的没有回来啊!”
罗一安还是不相信,从口袋里再次拿出小的茵照片,同时也把那一大叠小茵写给他的信件亮出来,说:“我真的是小茵的朋友,你们看,这足够证明我没骗你们。”
小茵的父亲安慰他说:“我们相信,小茵真的没有回家。”
小茵父母见罗一安没有离开的意思,正式下逐客令了,可是他还是不想走,一直在小茵家纠缠到天快黑了才离开。
罗一安并没有离开隆昌,而是在镇上住下了旅馆,准备第二天再去小茵家。
但是第二天罗一安还是没有见到小茵,他心不死,就在隆昌一住就是一周,天天去小茵家,一个春节过去了,他也没有见到小茵。
罗一安只得回到了老家,也没有心思再进行创作了,渐渐地人变得沉默寡言了。
他有些不甘心,那一年,他每一个月都要去小茵家,这样纠缠,让小茵的父母对他开始反感了,并且直接把他赶走。
从此,罗一安每年都要去几次找小茵,后来小茵的父母直接告诉他不要来找小茵了,小茵已结婚生子了。
罗一安哪里甘心,精神已经变得有些异常了,心里一直装着小茵,他保存小茵的照片与信件早已发黄了。
他找小茵找得太苦了,整整找了二十五年,每年都去。
直到小茵的父母都离开人世了,来到小茵家已是人去楼空了,他才死了这个心。
罗一安就这样单身一人生活,直到孤独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