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叛逆的“奇葩亲戚”,竟然是你自己?


小时候,我们常有这样的印象:


长辈口中,家里总有一个“奇葩亲戚”——


单身未婚,远离家庭跑去大城市,每天不知道在干什么,逢年过节也不爱回家……


如今,那个独自在北上广深打拼、大龄未嫁、甚至“叛逆不孝”的小姨姑姑 / 表哥表姐,竟成了我们自己。



然而,成为这样的“奇葩亲戚”,是我们本身想要的结果吗?


卡在大城市与故乡之间的年轻人,究竟是不想回,还是“回不去”?



我们“卡在原地”,试图割裂


成功独自来到北上广深打拼的年轻人,一般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本身就出生在一、二线城市的青年。


年轻时,独身一人在最先进的大城市工作,暂时不需要承担养家压力,月光便能实现小资式生活。


为了维持这种财富自由的体验,逃避一些复杂的责任,TA 们暂时不想回家。


东京女子图鉴


另一种,则是一路拼搏的小镇青年们。


尤其是性格——或者性向,在家乡颇为“特立独行”的人,以及那些原生家庭问题极严重的人。


由于外面的人文环境过于自由理想,与曾经的狭隘天地差距太大,TA 们像是走出动物园的野兽,见识过外边的世界,便很难再主动退到笼内。


超脱


相较之下,后者显然更加割裂。


这时的纠结,矛盾与迷茫,在于身处两方世界都显得“格格不入”。


北上广深,我们能留下来吗?留下,然后切断背后的一切?


回到小镇,我们能做得到吗?放弃,然后忘记外边的世界?


这或许是一种普遍属于现代中国年轻人的,十分真实且刺痛的心态:


我们把自己卡住了。



我们“回归故里”,又将逃离


聊到这个话题,不得不推荐一本书:


《回归故里》。


作者迪迪埃·埃里蓬是一名底层工人阶级出身的法国哲学家,自幼因同性恋身份而颇受排挤,借由知识跳出了底层牢笼。


三十年之后,他因父亲去世而重新返乡。



书中,他将孕育自己的小镇,家庭与童年回忆并称为——


“一片我曾经刻意疏离的社会空间,一片在我成长过程中充当反面教材的精神空间,也是无论我如何反抗,依然构成我精神内核的家乡。


这种心态,与如今拼搏在大城市的小镇青年们颇为相似:


无论怎样挣扎,只要回一趟家,似乎一切都将被打回原型。


即使是叱咤商界的 Summer、Linda、Amanda 们,在回乡之后,也会变回裹着大花袄子的,被七大姑八大姨疯狂催婚的张翠花。


《东京女子图鉴》


我们与家庭的成长速度迥然不同。大城市与新环境促使我们飞速进步,而留在原地的家庭永远在自己的舒适圈里缓慢蜗居着。


比起落叶归根,我们更加苦恼于处理每每回家时所感受到的“割裂感”,不上不下。


对于《回归故里》中那个跳出底层阶级的作者而言,“那些我曾经试图逃离的东西,仍然作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延续着。”


《超脱》


随着不断成长,我们不可控地对故乡与家庭产生嫌恶,随后又陷入对这份嫌恶的嫌恶中——变成这样究竟该怪谁呢?至少心底明白,这并不只是某个个体的责任。


嫌弃的出现,以及自身对这份嫌弃的反省,悄悄构成了一个循环的圈。被圈在中间的,只有肆意生长又无处安放的新思想与旧情绪。


我们用进一步的成长,把自己困在了原地。


正如作者所言,这是一场“改变自己的劳作”。漫长到或许需要花费一生的时间。




被剥夺“精神归宿”的是谁?


奇葩说5》中最有名的辩题是:


奇葩星球新技术,可以让全人类大脑一秒知识共享,你支持吗?


这一场,詹青云陈铭的辩论被称作“神仙对决”。


然而,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却是在此之后康永哥的发言:


(在场坐着的都是)英属哥伦比亚的,哈佛大学的,北大的教授……你们全部都是知识的既得利益阶级,跟我一样。


现在,知识的“既得利益者”们正坐在摄影机前,辩论着是否要将“伟大的知识”共享给其他人——


以及这样做或不做,会对于人类、对于世界造成或好或坏的影响。


我们在下许多决定的同时,是否正高高在上地剥夺了无数被决定者的话语权呢?


《燃烧》


这同样让人想起那场时隔30年的《回归故里》之旅。在这趟旅途中,作者试图反思并剖析这场漫长的“人生出逃”的意义。


对于原生阶层的那个旧家庭而言,“逃离,本身也是一种暴力。”


因为,罪本就不在个体。


底层人出身的他,却在“出逃”后通过特权阶级之口再去理解、哀怜、悲悯工人阶级。


而从未回到自己的父母及其周围的那群所谓“粗俗、未开化、难以理喻”的人群之中。


这时候,无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家庭,都仿佛是被流放的“精神难民”



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但很多很多时候,似乎又看上去不止一个。


当上大城市的“闯入者”后,家乡成了最后桎梏我们越飞越高的线,同时,似乎又成了保证我们高飞时无后顾之忧的线。


这是一根相同的线,同时祸福相依。


彻底切断后,我们会失去什么?顺着线被扯回原地,我们又会失去什么?没人能同时解读这两种答案。


只知道,现在正有无数人屁股后面连着线地飘飞在半空中。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该上去,还是该下去?


《燃烧》


事已至此,我们已不希望向或高或矮的任何一个对象,奢求任何一类标准答案。


只愿我们为此而产生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或犹豫,或决心,或拧巴,或虚伪,或笃定,都有其存在的价值,都证明着我们试图前进的方向。


无论对错。


“远走他乡”还是“回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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