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越来越消瘦,整个人的精神也塌陷了下来。
成天坐在竹椅上,看看书,嗑嗑瓜子,除了上厕所,他离开竹椅的时间很少。
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走出门去,体力的不济,哪怕只有十多分钟的距离。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遥远的距离。
母亲的态度,让我感觉难受。
我无权干涉他们夫妻的相处方式,但是看到了不是以感情为基础的婚姻的悲哀。
母亲嫁给父亲,使她从一个小山村到了平坝地区,父亲能挣钱,就是比母亲大了九岁。
母亲的骄纵无理,一直是她的特长,骄奢淫逸是她的真性情。不想说她的不是。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她不停买买买的要求,和无度开支后与父亲的争吵。上吊跳河服毒样样用遍。
嘴馋的她,不能用字来形容她,馋到什么程度,到亲戚家去翻别人家的碗橱吃菜,不论时候,是她娘家亲戚,亲戚的子女十分厌恶她,后来断交。
在大多数人家大米粮食还会断粮的年代,我家不仅白米干饭充足,肉类吃不完喂狗的景象,还长年请了佣人。
在享受到父亲带给的优渥生活,人心的欲望也得不到满足。
在我整个童年,父亲都在抓奸的路上,不仅是父亲的耻辱,也是我们子女的耻辱,在学校遭遇嘈笑,抬不起头。
有人说日久会生情,想多了,自私的人永远没有别人,只有自己,她的付出都是金贵的,应得的回报,至少她一直这样认为,她只要存在,家人都应该以她事事为先,享受别人的付出和好,还不断无度升级要求。似乎她上下两张嘴,永远都不满足。
父亲确诊后,看不到多少温情,所做的一切都渗透着厌恶和不耐,在我的关注下,有所收敛。
我们姊妹一直以她为反面教材,鼓励和鞭策自己,检查和反省自己的行为和德行,不给丈夫抹黑,不让子女蒙羞。做个勤简洁身自好的人。
母亲以各种理由减少与父亲的接触,除了必要的吃饭招呼外,听不到她软语的时候。
父亲的时间,似乎能看到尽头。他的身体还没有被腐蚀到最后时刻,只能忍受着折磨。
母亲也掉过鳄鱼的眼泪,那一刻的悲伤或许是真的,但也是那一刻而已,区区几个月的时光,已经消耗了她认为所有的好。
后来的时间不知道父亲的身体如何发展。我将面临怎样的局面。父亲倒了,我的家也会迎来巨变,不算老的母亲,还会不会开启她的N次春,我们理不清,理更乱的家务状况,更是一言难尽。
父亲的存在与否,就是家中的镇殿石。
我自私地想父亲能再久些日子,看到他难受的时间又百爪挠心,无计可施。
父亲的日暮时光,病痛折磨着他的身体和精神,同时也折磨着我们的精神。
我陪他这最后时间,无力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