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曾经很爱很爱过一个男孩,爱到近乎疯狂,我所有关于未来的假象里,都有他的身影。可我还是把他弄丢了。
每每想起他时,我只能把情绪生生咬碎,吞噬在并不强大的胃里,然后冷冷地告诉自己,傻子才悲伤。
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连眼泪都比别人慢半拍。一定要等到四处无人,足够清冷寂寥时,才敢让情绪肆意泛滥。文字永远是最好的疗伤品,懦弱如我,也只能用文字诉说那无从开口的心事。
02
这些年,时光悠悠,走出校园的我们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每天工作家庭两点一线,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审视那些过往呢?
大概是从我看到《奇葩说》里詹青云提到她在香港读书时曾有过一个伴侣时的哽咽,她说生活会教会我们很多事,很多我们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后来的她学会了自己修马桶,后来的她在波士顿的街头被打劫,去警署做笔录时心里想的却是怎样和老板请假,后来的她无坚不摧。可是当她走在异乡街头,看到漫天落叶飘下来的一瞬间,即便坚定如她,也会对曾经的选择产生犹疑,也会为在最好的年纪里追寻前途而抛下爱情而遗憾。
那一刻,我觉得我重新认识了她。她不再是一个从贵州考入哈佛的被神化的强者,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和我们一样,会偶尔想起曾经爱过的人,会扪心自问,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放不下的,这世上到底有哪条路这么难走,要让我们把所有的青春和秋天都错过。
那期节目惹哭的不止蔡康永,还有屏幕前正在喝着啤酒啃着鸭脖的我。于是我眯着眼,在微醺的夜晚,想起了那年夏天的单车后座。我用双手环绕他的腰身,侧脸紧贴后背。而他就这样载着我,一圈又一圈,那是成年后我能触碰到的最真实的幸福感。
03
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也会变得像电影般,浪漫到有一点点不真实,直到身旁多了他。学生时代大家都没有多少零用钱,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用彩纸给我折了一大捧玫瑰花,我抱着它们,走在校园里,贪婪的享受着大伙儿羡慕的眼光。那时多美好,生活费不多,买不了鲜花又有什么紧要,他会想着法儿亲手折给我。那是永不凋谢的美好,我深深动容。他让我觉得,日子这样就够了,只想沉醉在他的臂弯里,外面风雨与我何干。世人皆草木,唯他是青山。
大四那年,我们一起去长沙旅游,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毕业旅行。在世界之窗里,恐高的我不敢去玩那些刺激的游戏,他说没关系,抓紧他的手就好。我想,那天的云朵一定记得我们的疯狂,因为他,我变得更勇敢。我们一起排好长好长的队,挤在黄兴路拥挤的人群中吃臭豆腐,他笑我不淑女,可我分明从他眼神中看到的满是宠溺。
04
旅行结束后回到学校,我们开始忙碌起来,毕业设计,准备答辩,投简历,面试,尚未佩妥剑,转眼是江湖。成长的浪潮来势汹汹,我们来不及躲闪,往日的浪漫被雨淋成一地鸡毛。后来的故事,也难免落入俗套,各自签了不同城市的offer,学土木的孩子注定要漂泊四方。我们约定为了理想先异地两年,等各自站稳脚跟,然后为爱妥协。
在他满心计划着把我娶回家时,我却在两年之约的边缘和他提出了分手,态度坚决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恶至极。可是我的男孩呀,我未曾开口的那句话你可明了,那么年轻稚嫩的我,根本没有向公司提出工作调动的筹码。除了爱情,我什么也握不紧。漫天漫天的恐惧,一点点侵蚀着我,好几次,我抱着电话泪流满面,却只能故作轻松的聊着天。我甚至不敢告诉他,我当时所在的项目部有多艰苦,工程人不配拥有一个像样的工作环境,荒郊野外,风餐露宿,有时候早上醒来,看着自己曾经光洁的脸庞慢慢印上太阳晒过的痕迹,欲哭无泪。
05
我终于在一次情绪崩溃后,在电话里向他提了分手。我记得那一年《将爱》在电影院如火如荼的热映,他在电话里,学着杨铮对文慧做的那样,给我听大海的声音。听着听着我就哭了,在办公室里情难自禁。那时我多想不管不顾,就这样奔向他的城市,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又何妨,就在海边安个我们的家吧,他捕鱼,我做饭,这样也是一生。
可我还是没有朝他走去,和这个时代许许多多的毕业生一样,为了五斗米折腰,忙忙碌碌看人生匆匆。后来的我过得不好也不坏,按部就班的生活,很久没有再写过情诗了,很久没有停下来观赏一片落叶了,偶尔也会想起他,想起曾一起走过的那段日子,想起那段爱而不得的时光。
end
爱而不得,
才是人间常态。
献给所有和我一样对往事念念不忘的人。
感谢曾出现在青春里,陪我走过一小段旅程的人。
希望读到这篇文章的人,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