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冬(散文)


渔河的冬天好似毫无征兆的发生了,连续着很多日子,天空一尘不变的灰蒙蒙,湿漉漉,就如蓝卡基布里浸满了墨水,遥遥欲滴。



野地间泛黄的狗尾巴草拖着最后一口气在随风飘转,身体已在瑟瑟发抖。



菜园子里圆鼓鼓的白菜,白花花的花菜,青悠悠的牛皮菜,紫红的折耳根,全都抹了一层薄薄的冰凌子。用手抹一把,滑溜溜,冰冰凉!



竹林子上平时唧唧哇哇闲话不断的那群麻雀,都躲进窝里去,半咪着眼睛,偶尔探出半个脑袋,听寒风呼啸而来,又缩了回去。



田埂边的桑树仅剩下一根根光溜溜的枝条,还孤傲地矗立着,每一支桑条上错落有致潜伏着一颗颗小芽孢,静待春风!



晨雾渐渐散去,太阳宛如大病初愈,毫无生气的漏出青白色的脸蛋。散漫漫的光无精打采地从云层游弋下来,耷拉在村头的树影之中。



平日无所事事、东走西荡的花猫,领着它的小女儿,一大早就钻进了黑漆漆的灶洞,卷缩着趴在温暖的柴灰间,发出呼噜呼噜的酣歌。



老祖母胸前围了块一米多宽的围腰,围腰下面遮着“钬儿”,“钬儿”里的木炭冒着青烟和小火星儿,她平静地倚靠在堂屋门右边,目光顺着院坝延伸到远方的阡陌和冷到打焉的胡豆苗……



她在守望着,守望在每一个寒冷的冬天。估算着日子,开了春,她的儿女以及孙儿孙女们,就将要回家过年!

忽然,老祖母用木棍拨了拨“钬儿”里的炭火,一股淡淡的燃烧桉树的暖香弥漫到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