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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春天,我在街头遇到了你,看你跑几步一回头,东张西望惊慌的样子时,我知道你找不到家了,你在流浪。从你身上干净又光亮的毛发我判定你刚刚走失。于是我买了几根火腿肠,一路追随。
我向你吹口哨,你回头看看我,当你看到我手中的火腿肠时,你很想吃,但最终恐惧战胜了你的食欲,你继续奔跑。
一个小时之后,你进到了一个学校,也许是你跑累了或者是你感觉到了我的善意,当我再次向你吹口哨,摇晃我手中的火腿肠时,你终于停止了奔跑,我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弯下腰,试探着摸摸你的头,你虽然还有警惕,却也让我摸到了你。
我赶紧把火腿肠递到你的嘴边,你闻了闻,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你一口气吃了三根,很明显你还没有吃饱。但是最后一根我没有给你 ,我只是在你眼前晃了晃,告诉你,想吃就跟我走,那是我把你哄骗回家的诱饵,我担心没有火腿肠,你若继续奔跑,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最终,在火腿肠被你吃光之前,你来到了我的家里,你这儿看看,那闻闻,对新环境充满了好奇。我给你洗了澡,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但是从那天开始我叫你小黄,因为你浑身金黄色的毛发。也是从那天开始,你成为我家庭中的一员。
从此我每天早晚遛你,风雨无阻。你把家里能拆的东西都拆了。我没有打你,没有骂你,因为医生说你最多八九个月,你还是一条小狗。后来你开始追逐小母狗,甚至为了追求你的爱情,整整一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害得我到处找你,惊慌失措。
就当我以为我失去了你而黯然神伤的时候,邻居告诉我你在电梯口等电梯,我赶紧下楼把你接了回来,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你好像知道你犯了什么错,你就静静的趴在我的脚下,一动不动。
你最爱吃鸡肝,你还爱吃板栗,酸奶,红薯,我无论买什么东西,其中都有你的一份,因为你,从没有下过厨房的我还学会了蒸窝头。
在你来到我家第十年的时候,有一天你突然性情大变,你变得安静了,你睡了十年的阳台,突然改到了书房,你还偶尔发出一些轻微的叫声,我摸你的头,你还做出要攻击我的姿势。
我赶紧带你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你尿道结石了,你所有的异常行为都是由于尿不出尿来憋的,听到之后,我为我的疏于观察而自责,我为你的痛苦而心疼。
医生给你做了手术,由于麻药的作用,你始终没有醒来,我问医生你有没有危险?医生说你已经属于高龄,如果醒不过来也是正常,让我有个思想准备,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就坐你旁边一直盯着你,看着药液一滴一滴流入你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的腿抽搐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意识在慢慢恢复,你活了,我喜极而泣。
上次搬家之后,在附近买不到你一直吃的狗粮,我想给你换新的口味,但无论我给你试吃什么你都拒绝,没有办法,我只能每个月往返100km,就为买你爱吃的狗粮。
从去年开始,你的腿总是不明所以的就瘸上两天,我向你吹口哨,你的反应也变得迟钝,你的视力也变弱了很多,我只有走到你的跟前,你才能分辨出我是谁,再看到你最爱吃的美食,你已经不再狼吞虎咽了,以前见到雪就狂奔的你对雪似乎也失去了兴趣。
我意识到你老了,算一下你的年纪,至少已经17岁,我知道到你能陪伴我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此时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无疾而终。
今天当我看到你安静的躺在那里,我的心里没有悲伤,因为这个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已经无数次浮现,你只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到了另外一个我看不到的世界。
小黄,对你的离去,我不但没有感觉悲伤,我反而觉得有些欣慰,因为你最后达成了我的愿望,无疾而终。
下辈子如果你还是一只狗,希望我们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