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季漢秘史250】鐵壁霍弋:血火鑄就的忠誠

一、臨危受命平永昌

建興九年的雨季格外漫長,霍弋站在永昌郡城牆上,望着遠處瘴氣繚繞的哀牢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劍柄上的銅吞口。三日前收到的軍報還揣在懷中——夷王孟獲的族弟孟琰糾集三十七寨蠻兵,已切斷通往滇池的鹽鐵要道。

"參軍大人,閻都督的援軍至少要半月才能抵達。"副將焦璜的聲音裡帶着焦慮,他左臂的傷口還滲着血,那是三天前遭遇蠻兵伏擊留下的。

霍弋轉身時甲葉輕響,目光掃過城下臨時徵召的五百藤甲兵:"等不及了。傳令各營,今夜子時開拔。"他說這話時,腦海里浮現父親霍峻鎮守葭萌關的往事。當年父親以八百守軍抵擋劉璋萬人圍攻,如今這永昌孤城,倒成了父子兩代人的宿命輪迴。

二、月夜奇襲定邊陲

篝火在密林中明明滅滅,遠處傳來蠻兵飲宴的喧嘩。霍弋伏在濕滑的苔蘚上,耳畔是士卒壓抑的呼吸聲。他想起三日前俘虜的蠻族少年供詞:"孟琰每夜必飲滇池米酒,醉後常獨自去溪澗濯足。"

"將軍,火把信號亮了!"親兵突然低呼。但見東南方三簇火光衝天而起,正是約定好的總攻信號。霍弋霍然起身,青銅劍在月光下划出寒芒:"兒郎們,隨我取孟琰首級!"

突襲比預想更慘烈。當霍弋的劍鋒刺穿孟琰咽喉時,蠻王最後的眼神里竟帶着笑意:"漢家將軍...你終究守不住這片土地..."血沫噴濺在銀甲上,霍弋望着四散潰逃的蠻兵,突然明白這些山民要的不過是鹽鐵自由,而非玉石俱焚。

三、立法施教安民心

"此法不妥!"郡守府內,南中大姓爨習拍案而起,"按漢律處置劫鹽者,是要逼反三十六寨!"堂下跪着的蠻族青年昂着頭,頸間銀飾叮噹作響。

霍弋抬手止住衛兵,緩步走下主位:"上月孟氏作亂,繳獲的鹽井已分給各寨。本官擬設每月朔望為互市日,漢商以鹽鐵換山貨,如何?"他注意到青年眼神微動,又補了句:"你可願做首任市掾?"

三年後,當商隊絡繹穿過永昌城門時,霍弋總會想起那個改變南中的清晨。他親手將"鹽鐵令"竹簡交給蠻族長老時,對方用生硬的漢話說道:"將軍的劍能殺人,但將軍的法讓人活。"

四、國破之日守臣節

景耀六年的秋風卷着成都的噩耗傳來時,霍弋正在操練新編的藤甲軍。戰鼓聲里,參軍楊邠的嘶喊格外刺耳:"鄧艾已破綿竹!"

"整軍!北上!"霍弋的佩劍尚未出鞘,驛使已跪呈後主詔書:"...各鎮戍軍不得擅動..."絹帛上的朱印刺痛雙目,他踉蹌扶住旗杆,彷彿看見三十年前父親靈堂上,先帝劉備親賜的"忠烈"匾額。

三日後,當魏使持着劉禪手諭來到滇池時,霍弋正對着成都方向行三跪九叩大禮。他逐字驗看印信的模樣,讓副將淚落甲胄:"將軍何苦...""住口!"霍弋突然暴喝,轉身時淚痕宛然:"傳令六郡,開城。"

五、南中永鎮化干戈

洛陽的朝霞染紅太極殿時,司馬昭看着階下風塵僕僕的南中使者,忽然撫掌大笑:"好個霍弋!上表稱臣卻要全建制保留南中軍,這是要給大魏守邊門吶?"

千里之外的滇池城頭,霍弋正指導蠻族孩童研讀《詩經》。有士人質疑:"將軍既已歸魏,何必再費心教化?"他拾起孩童掉落的木劍,輕輕拭去塵土:"當年武侯南征,所求不過'夷漢粗安'。今能以文治續武功,方不負先帝託孤之重。"

暮色中,霍弋望向北方的眼神深邃如淵。他懷中揣着楊戲新著《季漢輔臣贊》,其中"霍峻忠烈,弋承厥武"八字,在漸暗的天光里依稀可辨。南中的炊煙次第升起,漢夷混居的街市傳來銅鼓與編鐘的和鳴,恰似這片土地重獲新生的心跳。